第二章 魏家來人
阮今瑤想到之前在應山寺遇見的事，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心情。
有情人終成眷屬？
恐怕是終成怨偶吧！哪個男人不介意自己的女人是別人不要的？就是小妾也會介意的吧！
阮今瑤光想想都覺得這小妾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阮今瑤被這個消息給震得久久不能回神。
秋菊見她愣神便直接退下了，反正她的消息也彙報完了。
阮今瑤愣了一會就回神了，拿起一旁的書，靠在榻上看了起來。
她看的是本遊記，裏面寫的東西很吸引她。她知道自己這輩子恐怕沒機會出京城看看，於是靠着這些文字來想想外面的世界。
她正看的盡興，忽然有小丫頭跑進院裏，動靜不小，直接驚擾了她。
“怎麼回事？”阮今瑤看小丫頭跑的急，索性放下書，等秋菊來報。
秋菊進來，神色有些驚疑不定，但還是行了禮才道：“永安王突然來訪，老爺正在前院招待。”
“永安王？”阮今瑤心裏咯噔一下。怎麼剛剛才八卦完他家的事就直接找上門了？這麼巧？
“可知道是什麼事？”
秋菊搖了搖頭，“太太喚姑娘過去呢。”
“去前院？”興師問罪？不會吧？他也不知道她在八卦啊，就算是知道也不會因為這來找她啊。
“去太太那裏。”
哦對對對。
阮今瑤整理了儀容去秦氏的清漪院，剛進去就見到神色慌張的秦氏。
見到這樣的秦氏，阮今瑤還真吃了一驚，秦氏少有慌張的時候。“母親，怎麼回事？”
秦氏見她來了，直接站起來走到她跟前抓住了她的手，“兒啊，母親······”
話剛開個頭，秦氏竟然哽咽的說不下去。
阮今瑤不由得猜測到底是怎樣的事竟讓她如此，心情不由得沉重起來。
阮今瑤拉着秦氏在榻上坐下來，倚在她身邊輕聲勸解。
“瑤兒，母親對不起你。”說著，秦氏不由得紅了眼眶。
“母親這說的是什麼話，母親從沒有對不起過孩兒。母親莫要着急，先把事情經過說了，也好想個辦法出來。”
秦氏拿帕子沾了沾眼淚，深吸了一口氣，慢慢道：“母親與先永安王妃是閨中密友，我早她幾年嫁人。
當初母親懷你的時候，我們二人先後診出有孕，當時我們約定要是生了一兒一女就結個娃娃親，不論是嫁到他們家還是嫁到咱家來，都不受欺負。
雖然是我們二人的約定，但也交換了信物。後來母親平安生下你，但先王妃生三公子的時候難產去了。
本來母親還是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的，但，但後來三公子長成那個樣子，母親哪裏捨得你嫁給他！”秦氏看着阮今瑤的眼神滿是憐惜，惹得她也紅了眼眶。
“這件事母親連你父親都沒告訴，母親原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只要母親早些把你嫁出去，即便他們來說也沒用了。
誰知今日永安王竟找上門來了。母親還以為······”秦氏雖然慌神，但到底沒有慌到口不擇言的地步，把剩下的話又咽了下去。
阮今瑤沒有注意到秦氏的停頓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她在想秦氏說的話，在想這件事可有什麼轉機。
要讓她嫁給那魏三公子她自然不願意。永安王的嫡次子魏明琅，京城有名的紈絝，招貓逗狗，吃喝玩樂，不思進取。
這樣一個草包，要她嫁給他，怎麼可能？但是······按照她父親的性格，她真沒有把握父親會拒絕。
“母親，這件事除了你和先王妃，可還有其他人知曉？”
“當時我們身邊都有下人在。”說起這個，秦氏格外懊惱。當初誰也沒想到會是現在這種情況，並沒有避開下人獨說這事。
如此，阮今瑤也沒有好的對策，畢竟約定有，信物有，人證也有，除非兩家都願意把約定作廢，否則這是想賴都賴不掉的。
可魏明琅怎麼可能會拒絕，畢竟除了有約定的她，哪還有門當戶對的京城貴女願意嫁給他的。
母女兩個相對無言，前邊阮父派人來找秦氏過去。
阮父身邊貼身伺候的阮珂進來給秦氏和阮今瑤行了禮，道：“老爺請太太到前院去。”
秦氏擦了擦眼淚，站起來抱住阮今瑤，安撫道：“瑤兒放心，母親無論如何也不會把你嫁過去的。”
阮珂看着這一幕，猶豫了一下，說道：“老爺說了，請太太放心，老爺自有打算。”
秦氏以為阮父的意思是他會拒絕跟永安王府結親，頓時鬆了口氣，心裏也有了底，拍了拍阮今瑤的背安撫一番，然後帶人往前院去了。
阮今瑤目送秦氏出去，然後招來秋菊。這件事情有點古怪。首先是發生的太突然了，打了阮府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再就是永安王來的也太急了些。
正常情況下，登門拜訪都要提前下帖子，即便是說娃娃親的事，也有時間下張帖子再等一天，畢竟可以隨便找個拜訪的理由，等來了再說。
可他這不下帖子直接登門，生怕她跑了一樣，忒奇怪了。
“秋菊，你出府一趟，讓莫懷查查永安王府最近都發生過什麼事。永安王突然來訪，必定是有人最近才告訴他的這事。”她有種感覺，有人在算計她。
“是，奴婢這就去。”
“秋桂，去拿紙筆過來。”阮今瑤有個習慣，想事情喜歡邊寫邊想，有時候寫着寫着就有了對策。
現在她覺得這件事不對，把所有的疑點統統寫下來，說不定就會有了思路。
這邊阮今瑤沉下心思考，那邊秦氏也到了前院。
秦氏來到前院的會客廳，見阮父和永安王之間氣氛還不錯，不由得有些擔心是不是阮父答應了。
秦氏行了禮，坐到阮父身邊去。
永安王先是寒暄了幾句，然後說到正題上，“我聽說當年亡妻孕中與夫人約定了三子的親事，不知道是否確有此事？”
秦氏忍不住否認：“不過是口頭上的約定。”
“但我聽說還交換了信物。”
秦氏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還是承認了。
永安王指着身後的一個老婦人，對秦氏道：“這是亡妻身邊的嬤嬤，夫人可有印象？”
秦氏朝那婦人望去。那婦人雖然面生，但看着她的眼神卻透着激動，顯然是認識她的。
“不記得了。”自先王妃死後，秦氏再沒和永安王府來往過，哪裏會記得一個老嬤嬤。
“當初夫人與亡妻的約定可有其他人知曉？”
秦氏嘆了口氣，那個老嬤嬤必定是當年在場之人，她想賴是賴不掉了，因而也大方承認了：“這是我身邊的連姑姑，當初她也是在場的。”秦氏指了指身後的中年女人。
永安王點了點頭，起身對他們行了一禮，“阮大人和夫人沒有因為亡妻已去，我兒品行不好就不承認此事，阮大人和夫人高風亮節，魏某佩服。”
阮父把人扶起來，客套了幾句。秦氏心裏堵，沒說話。
“魏某自知我兒品行不端配不上令媛，魏某心中慚愧，甘願解除約定。”
秦氏聞言心中一喜，恨不得立馬答應。但是阮父沒有說話，她也不好先答應下來，只期盼的看着阮父。
阮父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阮行並非言而無信之人，你我雙方既是有約在先，我們自然會履行約定。”
秦氏和永安王聞言俱是一驚。
秦氏對阮行怒目而視，死老頭子你做什麼，難道你真想瑤兒嫁給一個草包不成？！
永安王心中滿是疑惑，難不成阮行也是個迂腐之人？雖然願意嫁給他的草包兒子他很感動，但是他兒子什麼樣他心裏清楚，他不想害了人家好好的姑娘。
“阮大人不必如此。”
“在下不會言而無信。”
“犬子實在配不上令媛。”
“小女與令郎也是有緣。”
“······”
“······”
阮行和永安王不停的推讓，看的秦氏快要氣暈過去。
這算什麼？人家已經同意約定作廢了，他怎麼還非要女兒嫁過去？還是不是親爹了？！
最後永安王推不過阮行，滿懷感動的約定好等來日上門提親。
“阮行！那是你親閨女！”待送走了永安王，秦氏已經氣的七竅生煙了。
“夫人莫氣，夫人莫氣，我這樣做都是有原因的。”
“有原因？什麼原因能讓你把女兒往火坑裏推？！”
“夫人有所不知，陛下有意讓瑤兒入宮，這個時候敢娶瑤兒的也就永安王府了。”說著，阮行嘆了口氣，“要說火坑，那宮裏才是真正的火坑。”
秦氏被這個消息炸的回不過神來，“那，那······”
“那魏三雖並非良配，但瑤兒聰敏，未嘗不能在永安王府過得舒心，等到時候我再為瑤兒求個身份，那魏三不過一介白身，如何敢欺負瑤兒？”
“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嗎？”
“那就只能讓瑤兒到廟裏做姑子了。”
秦氏連忙反駁：“那如何使得！”
“如此，便只有嫁進永安王府了。”
秦氏想着自己這命苦的女兒，忍不住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