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神箭摧敵
第九十三章神箭摧敵
聽着郭靖指責自己的話，劉秉忠也是有些錯愕，面色尷尬，控訴之聲不由的便緩了下來。以他對郭靖的認識，郭靖並不是一個護短之人，絕對會對秦業屠戮無辜這種事上持很鮮明的反對態度，甚至是憎恨了，卻哪想得到郭靖在黃蓉的數次枕邊風作用下對過去了事情已是漸漸的放得開了。而劉秉忠自己屠殺了“數萬”無辜百姓，郭靖更是恨之入骨，一番怒斥之聲便也絕無半分的遲滯。
自然，劉秉忠也不是真的感到“羞愧”了，與他談黎庶無辜，卻實實在在的是在對牛彈琴了。自古王朝興廢，哪朝哪代不是伏屍百萬流血千里站起來的？死一人是死，十萬百萬在劉秉忠看來，那只是一個數字罷了，不過是新興王朝分娩前的陣痛罷了。
作為一個稱職的幕僚，忽必烈的第一親信，劉秉忠能很好的把握自己的心態，便是秦業滅了他劉氏一門也不曾在這個少小離家的方外之人心內激起多大的波瀾。道家的清靜無為、佛家的因果報應，都讓這個曾經是道門弟子的現任佛家弟子劉秉忠很好了吸收了進來，再加上儒家的達則兼濟天下，養就了劉秉忠當世少有的恬然飄逸，超然物外了。
對敵人，就當無所不用其極，自來兵不厭詐，成者王侯敗者寇，千百年之後，世人只會記得他劉秉忠助大蒙古國蕩平天下，誰還管得了路邊遺骨是誰家的冤魂？
甚至很無人性地說。劉秉忠還對秦業能果斷的滅了自己一門的行為頗有些“讚賞”。須知劉秉忠的父親劉潤也是一方世侯，手下也有上萬人馬，卻讓秦業一聲令下便給殺了個乾乾淨淨。相較之下，各路漢軍世侯哪還有不膽寒心驚的道理？試問誰家沒有妻兒老小，又有幾個人能做得到像劉秉忠這樣的“無欲無求”的替主子賣命以博得萬古揚名地？秦業僅憑這一手，便勝得上百萬雄兵的。
一家死絕了都不放在心上，聽着郭靖指責自己地話。劉秉忠又哪會有半分的羞惱？換了一個角度，繼續悲嗆的控拆着秦業罪惡。將秦業的殘暴、劉家的無辜誇大了再誇大。大有此恨綿綿無絕期，聞者傷心，見者流淚，簡直秦業就是打下十八層地獄油煎刀剮億萬年不足於彌其罪了。相比之下，後世的憶苦思甜大會簡直就是小兒科了。若說諸葛亮哭周瑜，尚還有三分知己難求的味兒，此時劉秉忠大勝關下哭父老。則純是在演戲作秀了。當然，這也就秦業對他知根知底也看得出來，偏又無法與他一句一句地辯駁下去，糾纏不清啊。
事實上，秦業聽着城下劉秉忠無恥之極的作秀，除了好氣又好笑之外，也沒想與他糾纏下去！前次在嵩山時自己一着不慎着了劉秉忠的道讓他多活了許久，此時肉送到了嘴邊。自然不會就此放過了他。
略一沉吟，秦業向一旁軍士取來一張硬角弓，也不理眾人疑惑的眼神，挽開拉滿試了試，力道還差了些，劉秉忠站了地方正好是床弩的射程之外。便又加了兩張硬角弓。並排攥在一起，弓弦緊成一股，取來一支三棱箭，向著城下大喝一聲道：“劉秉忠，你要報仇，儘管找秦業來便是，秦業今日就給你個機會！休要學那沷婦賣街！”隨即一聲凌厲的破空聲馳奔而出，正向城下劉秉忠飛去。
秦業箭法深得郭靖真傳，劉秉忠在城下雖是看得真切，也想不到秦業會用連弓並排的法子來“偷襲”自己。不由大驚失色。只見來矢又快又疾，又是居高臨下。劉秉忠抬眼望去，正對着朝陽刺眼，也不知此箭飛向何方，急的向後躍開十數步遠。卻哪想秦業這一箭根本就是在嚇劉秉忠地，畢竟在此眾目睽睽之下，秦業又說過給劉秉忠和自己決鬥的話，就此將他射殺怎麼也說不過去。這一箭卻是飛向了劉秉忠身側了一個蒙古武士。“噗”了一聲那蒙古武士避閃不及，被秦業這一箭穿膛而過，一聲慘叫給釘在了地上。
隨同劉秉忠前來的一眾隨同見着同伴被秦業射殺，急的向一旁散去，驚魂未定的看着秦業。秦業冷喝道：“劉秉忠，是條漢子的離開你地蒙古主子，秦業給你報仇的機會。若是你還執迷不悟，秦業下一箭定不饒了你這狗漢奸！”城頭眾人俱是為秦業這一箭而歡呼不已。
田文笑道：“秦兄弟，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其實要殺了這個狗漢奸何須如此奔忙，老田打開城門衝出去，看他能跑多遠！”
秦業搖了搖頭道：“將軍莫要小視了這狗漢奸，我與他交手多次，深悉他的為人，謀定而後動，若不算好退步絕不出手。豈是數百軍卒所能對付了，還須防備他的后着為上。”這一聲“將軍”，卻是為提醒田文他的職責所在的，半點差錯也不能有的。
田文聞得秦業與自己客套，果然無是一愣，隨即明白他的心意，不由有些臉上發熱，聽着劉秉忠在城下哭罵了半天，他倒是有些沉不住氣了。
秦業看着劉秉忠一行人慌亂了一會，嘴巴也停住了，高聲喝道：“劉秉忠，這次只是給你一個教訓，若是你今日要找秦業報仇，秦業就給你這個機會，決不叫外人相幫！若是你還沒準備好，只須你立誓不再與助蒙古人，身入大勝關，秦業決不為難你，任你何時何地想找秦業報仇，無論是衰是病，一如你所願！”他倒是不介意再多聲明一次讓劉秉忠放棄相助忽必烈的誘惑。
略一頓，就着劉秉忠遲疑間又道：“我數十下，你若還不答，秦業就當你是漢奸走狗了！”
劉秉忠在蒙古大草原生活多年，卻是從未見過秦業這般用箭，一時便有些驚魂不定，聽得秦業威逼，迅即回過神來，抬頭向城頭喚道：“秦業，休得假惺惺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若有種，下得城來與我決一死戰！”秦業防他有詐不願下城來，劉秉忠又如何捨得名揚千古的誘惑進得城去。
秦業大笑道：“劉秉忠，露出你地狐狸尾巴了吧！為何不敢立誓？你既是一心替你主子賣命，我又何須給你機會！”說罷又是一箭飛出：“一！”秦六心有靈犀，早就提着箭壺在一旁候命了。
又一聲慘叫，劉秉忠手下蒙古武士再復少了一人！就在方才劉秉忠那幾個避閃地那一瞬間，秦業便已看出了那一眾人的深淺，一箭飛出，自然不是光用來嚇唬人這麼浪費地，只是以劉秉忠的本事，如此長距躲箭還是做得到了。
一側賈似道一雙三角眼迅的一亮，嘿嘿笑道：“此人狡猾無比，看來是不騙得秦兄下城誓不罷休了。也虧了秦兄神箭，叫他露了餡了。”秦業連珠箭放得極快，說話之間，已是連斃七人了，餘下幾個已成驚弓之鳥，撒開腿遠遠的跑開，不再是秦業所能夠得着了。
聽得賈似道的話，秦業笑道：“此人膽小怕死，每事必留有保命后着才敢動手，今日不過是為犬不得不吠耳，否則再借他一千個狗膽，他對我也得繞着走！”
賈似道聞言一凜，乾笑道：“秦兄數月之前還無所知名，數月之後已是聲震九州，似道往日尚且不信，今日一見，才知所傳非虛也。”
略一頓，又道：“秦兄武藝高強，手下又有能人無數，想必不會讓他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吧？”他問了是怎麼對付劉秉忠，其實真正關心了，卻不是劉秉忠的死活，而是秦業手下有無“能人”的。
秦業眉頭微皺，經着劉秉忠這麼一鬧，大宋官家不防備自己也是不能了。輕笑道：“窮寇莫追，讓他多活幾天又有何妨？”
一旁瞅熱鬧的老頑童聽劉秉忠罵街正到精彩處，卻讓秦業給攪了，攪了就算了，看小白臉一箭死一人，也是有趣，這會卻是什麼也沒了，忍不住嘟囔道：：“邱處機那個老牛鼻子，越活越回去了！怎麼就收了這麼一個沷婦徒弟，嘖嘖，還是個欺師滅祖背棄師門的禿驢！”再看着在一旁的傻兄弟郭靖一臉老大的鬱悶，顯是被禿驢給吵到了，老頑童“嗖”了一聲甩身躍下，伴着呼呼風響哈哈大笑道：“傻小子，看你家老哥哥給你教訓這個刮噪的死賊禿！”
郭靖阻攔不及，老頑童已是一躍到了城腳下了，看着一旁一眾僧道面有尷尬，大是哭笑不得。老頑童這話可是大大的得罪人了，這大勝關城頭可是不止一個“賊禿”。而邱處機的嫡傳弟子尹志平，也對着趙志敬譏嘲的挑釁鬱悶不已。
秦業見着老頑童周伯通一馬當先而去，欲要開口提醒，心下一轉，以老頑童的身手，若是有詐，當還退得出來。不顧一切的去沖一衝也是不錯，看着一旁賈似道一張臉陰晴不定，冷哼一聲道：“賈大人可是在為關外蒙古大軍為憂，亦或另有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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