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春河水暖
只見一位身着淡色拖地長裙的老夫人急走了進來,定定地看了劉凱一會,一把摟着他,說道:“佛祖啊,我不是在做夢吧!”
劉凱只覺得那老夫人就想是一把鉗子似的,緊緊地勒着自己的脖子,又哭又笑地,而自己卻怎麼也推不開,劉凱趕忙對着蹲在地上的‘老阿姨’說道:“疼,好疼啊!快放開!我的腿好象受傷了!”
“文兒,你說什麼?能再說一遍嗎?”‘老阿姨’激動地摸着他的臉說道。
“我說我的腿被他給打傷了,可能已經骨裂了。”劉凱指着想偷偷溜走的‘八字鬍’說道。
“快,小環,你去找大夫來!”‘老阿姨’激動地說道。
“是,我這就去找!”小環一邊答應一邊小聲說道:“怎麼會這樣呢,這個傻少爺以前可是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今天怎麼一落水,死過一回就能說得這麼清楚了!”
在經過幾個時辰的問話劉凱知道‘老阿姨’就是他的母親,旁邊站着的一個漂亮的少女就是他的妻子了,他們剛結婚還沒有幾天,是貞觀十八年娶妻的,劉凱聽自己的貼身小童說,她比自己大了三歲,自己才十六歲。也知道現在是貞觀十九年。在這期間,來了一位善於治療跌打損傷的大夫,給劉凱開了葯,說他一個月內是不能走路了。劉凱看他開的葯,有些苦笑,太保守了,自己一個業餘醫生開的葯也比他好很多。但是苦於自己‘傻子’的身份,怕說了也不會有人聽。
其實不是這個醫生不懂醫術,實在是因為唐朝有規定,大夫所開藥方‘不同於古方致人以死者徒二年’,這樣導致了大唐的醫生普遍地用藥保守。劉凱本來半個月能好,現在被他的葯一延誤,沒一個月是不能好了,反正是依照古方來開藥的,別說一個月就能好,就是半年才好也不關他的事情,官府怪不到他的頭上!
這個時候的劉凱心中百感交際,自己一個孤兒,一個對自己母親沒有任何印象的人,忽然就有了母親,同時又有了漂亮的妻子,已經在懷疑,這是否是老天對自己勤苦半生的補償?
劉母沒有目的地在西屋裏外地轉着,一會兒進來說道:“我去讓廚房做高麗參湯!”一會兒說道:“我去叫人把白布收起來,把去發喪的家丁追回來!這樣太不吉利了!”
終於,半天以後劉母紅腫着眼睛睡著了。劉凱也鬆了口氣,不過一些丫鬟似乎都不願意見到劉凱,眼睛裏面似乎都在表達一句話,那就是‘你是鬼’、‘你是瘟神’!更讓劉凱失望的是他所謂的夫人,也對他很冷淡,僅僅是給他端了些茶水,行了個禮,就出去了。劉凱喝着這種既加工煩瑣又難喝的餅茶想道:“怎麼連炒茶還沒有發明呢?”
其實這種茶在唐已經是重大突破了,將採摘的茶葉經過蒸、搗、拍、焙、穿、封等工序,加熱蒸焙后就製成餅茶了,不過也把茶香去掉了大半,皮日休就有首詩來形容製造過程的。陽崖枕白屋,幾口嬉嬉活。棚上汲紅泉,焙前蒸紫蕨。乃翁研茗后,中婦拍茶歇。相對掩柴扉,茶香滿三月。很是生動形象。要不是陝西並不產茶的話,自己到是可以憑炒茶這個方法賺上一筆。
人都散了以後,劉凱對自己的貼身小童旁敲側擊地打聽起自己現在的家庭狀況來自己現在的家庭是在都城長安的效外,一個大地主家,該地主家的先祖是在李淵起兵反隋的時候贊助了軍火的大軍火商——一個大的鐵制農具製造商,得封為從五品的開國鎮安縣男的爵位。由於在亂世中見機早下手快,在長安城有門面房兩處。總面積達到一千八百五十平米后改兩層為三層就變成了二千七百多平米,在長安城這寸土寸金之地那可是不錯的產業了,后又獲得開國鎮安縣男的封地五頃,再加世代積累之下他的爺爺就成了一個房東加地主。老頭還不滿足,又賣了太原的家產鐵鋪,在長安附近買了八千多畝地快樂地成為了房東加萬惡的地主階級!劉文其父以嫡長子繼承了家裏的產業。然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劉文母親懷胎七月時,劉文其兄在行俠仗義后光榮就義了,又有一說是在一娼台為一紅角爭風吃醋被人重傷致死。劉父也因此積鬱成疾,抑鬱而終。劉文就因為其母悲傷過度而早早的來到人世間,劉文又是天生的低能兒,成了殘障人中光榮的一員,劉家也因此基本絕後了!
至於劉凱問自己怎麼落水的這個叫劉安的下人卻目光閃爍,后被逼來了句:“今天三小姐回來的。”要是以前那白痴又怎麼會明白這話的意思,劉凱明白這是為了家產而兄妹閻牆,似乎還摻雜着爭奪爵位的事情!
晚上大約七點,天已經黑了,綉雲就和先在應該叫劉文的劉凱進了一個房間裏,名義上的夫妻嘛,要睡在一起的。咳,分兩個被我是沒什麼意見,可是你用眼睛盯着我幹什麼,這就算了,你為什麼帶把刀上來,有你這麼對待自己丈夫的嗎?哎,都怪自己暴露得太早了,因為無聊,當天他就找來這個叫綉雲的夫人講了一下午的笑話,原因無他,初來乍到,心中不塌實,想在個人聊聊,而綉雲正好是合適的傾訴對象,但是又不能講二十一世界的故事,只好講笑話了。可是綉雲還能把他當傻子看嗎!他們兩個人都是一夜難眠啊!
清晨,劉府:
“聽說了嗎?那傻少爺現在經過落水后已經好多了啊,還會講笑話呢!”
“就他,好了,老母豬也能上樹了”
“就是,就是,風一吹就能刮跑,走路要人扶,雞鴨不分,楞是掐着雞叫,鴨,鴨,鴨。可死了十幾個小雞呢。都半大了,可勁肥了,咂。就他還好的了嗎?口水象瀑布一樣!”
“王五你還說,大前年的事情了,你到現在還記着,想那蘑菇燉小雞呢?”
王五臉色一紅:“可惜老夫人多好的人啊,老天不公啊!”
眾人俱嘆之。“哦,你們忙,我去一下後院。”
“對,我也要到後院忙去”
“我也有事,我去後園澆花。”
“哦,那我們一起去。”
清晨,劉文由於腿骨受傷被抬坐在胡椅上,看着晨光灑在蓋着小毯子的腿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和着春草芬芳的空氣,看着滿眼百草漸綠,積雪無奈地從關中罕見的一株茶樹上消融.這是否也是上蒼對我的的啟示……“就在他在思考這個涵蓋了佛,道,儒,哲學的重大課題的時候,口水不知不覺地流下來了,該死的,涎可益腎之精華啊,不單單是幫助消化的!中醫講常咽涎可長壽!當然,涎不是指痰,是一種很清的唾液,也無怪這個傻子山珍海味也還是這麼‘仙風道骨’。
不遠處,花叢邊。
“你看少爺似乎好了。”
“好了?我怎麼看見少爺還在流口水呢?”
“啪”
“你笨,你沒看見少爺以前口水流的象瀑布一樣,現在才象條小溪?”
劉文並不知道他們在瞎議論,要不準會被氣壞。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劉文才知道,人一但離開故土,生活是很不方便的,即便是在自己的國家,但是時代不一樣,也很不習慣,需要適應全新的生活,對於味道比較重的羊肉,怎麼也下不了筷子,寧願吃些蔬菜。
“兒啊,為什麼不吃雞湯啊?來,乖啊!娘喂!”
“母親,虎豹食肉卻歲不足百.青松雖以水土而生,尚能千年,為何?”
“這……”
劉文深知活性蛋白質經過煮后多數變成死性蛋白質無疑會使古代人的身體由偏鹼性變成偏酸性,而酸毒是人體致病的根源,劉文前生就是吃‘草’長大的,長的比誰都壯實。劉文也不是不想貪嘴,但是今天他早上看到綉雲小姐的動人身材,一時激動,鼻中‘碧血’江河而下,落在絲綢被面上竟然起了一陣煙。嚇,他開始了自我拯救!窮人離不開當鋪,而則富人離不開藥鋪,大魚大肉能不得病嗎,至理名言啊。
每天都要喝幾大杯白開水,水乃百葯之王,可以幫助身體排斥毒素。
“少爺,你又要上廁所了啊?今天第幾次了?”文盲少爺的‘書’童:“少爺,你又睡著了?”
每天,劉文的生活就是:吃-喝-上馬桶-早睡-吃-上馬桶-午睡-吃-上馬桶-晚睡-睡前給綉雲講笑話/故事/童話/寓言。不是他想睡,實在是身體不自覺地要睡,現在的他說是已經十六歲,由於早產導致大腦發育停頓,由於劉凱思維意外的出現在劉文大腦中不知道為什麼就又生長發育了起來,你不睡,那就頭痛,沒過幾天精神變化顯著。
可也把老太太嚇壞了,雖然趙文一再解釋,可在劉母看來解釋就等於掩飾。
由於以前十鄉八里的名醫都昂頭而來垂首而去,就有了如下的一幕:“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百鬼皆避…………疾!”當劉文坐在胡椅上鼾然入夢,夢見前世的女友低聲下氣地求他原諒的時候,意淫被打斷,劉文暴怒,順手拿起茶碗輕輕的‘放’在了‘天機子’道士的臉上,可憐的道士鼻血長流,歪着黃冠,黃裙紫褐的道服上滿是茶水,狼狽而出!
“道長不好意思,小犬他…………”劉母邊說邊塞了一錠銀子。
“沒關係,沒關係,非子之罪,皆因邪魔妖孽所制,待我休息片刻,再畫靈符數張置於房門即可,眾鬼皆避之。那是有病治病,無病強身吶”老道狡詐地轉着眼珠道:“只是太損貧道的法力…………”又一錠銀子塞進了那破爛的道服里。
“驅鬼捉魔乃是貧道的本份,況且只是區區睡鬼,怎麼好意思再讓老夫人您破費…………”一邊銀子卻納入了袖口!
“兒啊,你好點了嗎?小環,你給少爺再上茶。”
“不,給我白開水,要燒開的明白嗎?”
“知道了,少爺”小環應道。
“我兒居然會砸人了,有進步!”劉母一臉的幸福,興奮,好象劉文中了狀元似的,劉文無語了!
河邊小路上
“早知道劉家的錢這麼好拿,老道我早就來了。小紅我來了!回去通知幾個道友讓他們也來發發財,我要一半的回扣!”邊說邊狠狠地咬了一口銀子:“一看就不是含鉛的銀子”
‘碰’的一聲瘦弱的老道摔倒在地上:“天殺的,樹怎麼會長在道路中央。”揉頭起來一看,只見一個家丁護院打扮的彪形大漢交叉雙臂站在了路中央道:“我是劉府護院之長,你可以稱呼我為院長,少爺也是這麼稱呼我的,少爺讓我,也就是,哦,院長我來把銀子取回來!”老道撒腿就跑,還沒跑幾步就被象拎小雞似的提了回來,邊不顧老道殺豬似的嚎叫取出了銀子,邊說:“少爺真厲害,如果那道人說‘早知道劉家的錢這麼好拿,老道我早就來了,回去通知幾個道友讓他們也來發發財,我要一半的回扣!’你就把銀子取回來!”
聽完這話老道立刻停了假嚎轉動着眼珠到:“大哥,‘院長’大哥哥,這樣吧,你就說沒看到老道我,銀子我倆三七分?”搖頭。
“四六?”搖頭。
“對半分一人二兩五?”搖頭。
“你七我三,不能再少了。”
‘院長’說道:“少爺還說老騙子一定會和你分錢,你就告訴他,銀子都歸你了!”
‘院長’拎起道士到:“少爺還叫我對你說,拜拜了,要我順便把你帶到溝裏面去,這裏沒有溝,請您就將就着湊合湊合吧!”
“撲通。”道士象塊土坷拉一樣被丟進水裏撲騰去了。“春河水暖道先知啊!”護院高興地掂着元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