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檢查
第二天下午，一行人回到石坡村，憂心忡忡地去工地轉了一圈，才放下心。
招集的工人很快到位，但礙於馬路到工地有一段距離，恰巧這段路會浪費不少時間。
上次回臨理時，虞曉提到過道路不暢的問題，許安一直沒有給回應。
陸陸續續到的材料只能靠人工和馬運輸，虞曉站在石頭尖上估算着進度，過來快兩月了，按照這樣的速度下去，很浪費財力和物力。
現在想想，以前在尚乘遇到的那些問題，在這裏都變得微不足道。
一個設計師最害怕的，就是有勁找不到地方使。
她拿起手套，上車一起搬送材料，張林看到后，勸說了許久，虞曉仍舊堅持。
“虞姐，你歇會兒吧！許總給我們說過，讓你盡量不要乾重活。”
“沒事，我就在車上挪一挪，費不了什麼勁，你回去盯着吧，這兒有我呢。”虞曉說。
“好吧！那你小心點。”
“好。”
直到一車搬完，虞曉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坐在路邊上休息，一身灰頭土臉，她審視半天，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來這樣的地方，干這麼有意義的事情。
“阿姨，喝茶。”
一聲稚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眼前出現了一瓶用礦泉水瓶子裝的茶。
虞曉順着那雙小小的手看去，一個扎着小辮，皮膚黑黝黝的女孩，正給她遞茶水。
瞬間感覺到疲勞消散得無影無蹤，她笑着接過來：“謝謝！”
她擰開喝了一口，小女孩一直看着她。
“你叫什麼名字？”虞曉把茶水遞給她。
來了這麼久，對這個小孩也有點印象，只是不知道名字。家裏好像還有兩姐妹，她最小。只有最大的在學堂讀書，小的兩個在家裏幹活兒。
“我叫石小桃。”
“小桃，”虞曉從包里掏出準備的糖遞給她，“謝謝你的茶，阿姨請你吃糖。”
小女孩看到糖時，眼睛都亮了起來，接過來撕開直接放進了嘴裏。
“好吃嗎？”
石小桃點頭如搗蒜，一對黑亮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她。
虞曉見天黑了，催促她回家：“阿姨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她站起來，突然感覺小腹脹痛不止，有種不好的預感，來這裏后，生理期就沒有準時來過，這次好像來了。
她急忙着回去，拿上備用的衛生棉去了廁所。
剛進屋，張林就跟過來了：“虞姐，吃飯了。”
“好。”虞曉把手上的東西放好，張林好像把廚房的油煙味都帶過來了，他們吃飯都在隔壁村長家吃的，給了錢，一日三餐跟着吃，只是村長的媳婦兒捨不得放油，連肉放臭了都捨不得吃的那種。
虞曉笑着問道：“今天村長夫人捨得放油了，你把油香味都帶過來了。”
張林舉着手臂聞了聞齜牙一笑：“虞姐，你鼻子好靈，我都沒問到身上有味，我剛剛是去他們廚房逛了一圈，大哥在他們那兒買了只雞，今天晚上有肉吃了。”
“大哥破費了，改天讓他再買只鴨。”虞曉笑着說。
張林一路上給她彙報今天在工地的情況，虞曉聞着他身上的味道，已經餓得頭髮暈了，只挑重點聽。
到村長家，她大口大口地吃了幾塊雞肉，村長在一旁抽煙，煙味和肉香味讓她差點吐了出來。
“虞姐，你怎麼了？”張林問出來時，都停下碗筷看着她。
她越來越發現胃反得慌，跑到旁邊吐了出來。
都過來關心她，虞曉摸了摸額頭：“我可能是今天喝涼水喝得太急了，現在有點反胃。你們吃吧，我回去了。”
“才開始呢，你不吃了？”
虞曉擺了擺手：“我回去歇歇，你們快去吃飯，別管我。”
回去她躺床上，可能是生理期喝了涼水的原因，胃不舒服，她連着又吐了兩次，胃裏沒有東西，吐的都是黃水。
張林給她端着飯上來，虞曉看了一眼：“謝謝，我實在吃不下。”
“虞姐，你這樣不行啊！要不明天去醫院看看，這裏天氣變化多端的，很容易感冒，你可不能生病啊！”
虞曉難受地說：“放心吧！我睡一覺就好了。”
張林從兜里摸出一個橘子：“我剛剛在村長家順的，本來留着提神的，給你留着，你要是想吃什麼告訴我，我去給你弄。”
“好，你去休息吧，我躺會兒。”
張林走後，她看着木桌上的橘子，剝開都能聞到那酸的發苦的味道。丟了一半進嘴裏，卻發現一點也不酸，還挺好吃。
吃完橘子，再看看那碗菜和肉，卻發現很油臭。
她端出去，開着門窗透了好半天才消散掉。
半夜的時候，她被餓醒的，找到糖，放了一顆在嘴裏，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第二天所有人起床都沒有把她吵醒，等醒來慢慢睜開眼一看，都十點多了。
她翻身起來，屋裏一個人都沒有了，套上衣服趕去了工地。
她一直都是有早起的好習慣，今天卻偷懶了。
從那以後，她定了鬧鐘，卻還是很晚才起來。
連張林都看出來她不對勁，每天嗜睡，沒有精神，而且飯量一天比一天少。
“虞姐，我和大哥要去躺鎮上採購，你最近都沒有精神，去找個醫生看看吧！”
今天下雨，停工了，她只好答應。前兩天生理期來了三天又走了，而且又不像是，她也感到不正常。
她從來沒有來過鎮上，平時都是他們來採購，看着只有一個診所，她剛跨進去就被煙味給熏出來了。
張林給她遞了個小籠包，“這裏小籠包好吃，又便宜，你嘗嘗。”
虞曉看他咬開包子，裏面肉餡着實難聞，又還給他：“我吃不下，你吃吧！”
“虞姐，你是不是胃不舒服啊，你現在都不和我們搶肉吃了。”張林問。
虞曉看了看診所：“張林，我想去趟縣城，離這裏遠嗎？”
張林轉動着眼睛：“好像沒多遠，我們也沒有去過，鎮上的東西就已經滿足我們吃喝了，去那地方幹嘛，又浪費時間。”
虞曉難為道：“我想去縣裏找醫院看看，最近老是覺得不舒服。”
張林點頭道：“嗯，是該去看看了，讓大哥在這兒等，我帶你去吧！”
兩人按着導航走了快一個小時才到縣城，找到醫院，虞曉掛了胃科的號在外等着。
醫生詢問，她把最近的反應一字不漏地說了一遍。
醫生給她簡單地檢查后，建議她掛個婦科看看，她這不是胃病。
虞曉灰溜溜地又到挂號窗口，掛了個婦產科的號。
“你這個很像是妊娠反應，生過孩子嗎？”
虞曉瞪大眼睛問：“我沒有懷過孕，怎麼可能是妊娠反應？不可能的醫生。”我還沒結婚呢。
醫生從厚厚的鏡片帶着怪異的眼神看着她：“沒懷過孕，又生理期不準，都不過來看看，你還真是大意，這樣吧！先做個B超，再抽個血看看是不是有其他疾病。”
虞曉焦慮到了極點，拿着醫生給的單子去繳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