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尋根

可惜，大海實在是太大了，母親尋找了很久很久，都沒有找到鮫人國的影子。

母親只能帶着那盒骨灰，重新回到了城市裏，她找了一份圖書管理員的工作來賺錢，順便繼續尋找鮫人國的線索。你們知道嗎？終於有一天，母親從一本民間流傳的《海錯圖》裏，竟然找到了鮫人國的坐標。

那本《海錯圖》，不是你們所看到的版本，它的內容很奇怪，文字都是罕見的滿文。它不是你們所知道的《海錯圖》，是一本借用《海錯圖》名字的《海錯圖》。這本書，是母親從一位當鋪老闆的手中，花高價搜尋到的。

按照那位老闆的說法，這本《海錯圖》的主人，聽說是當年替鄰國培養馴鮫人的皇族一員。他因出海作戰大敗，而被鄰國皇族驅逐出境，全家輾轉流落到了南洋。

這個人在臨死前，將自己畢生所見所聞的鮫人國，偷偷地記錄了下來。他怕招來鄰國皇族的追殺，刻意盜用了一本叫《海錯圖》書的名字，將內容狸貓換太子。其目的，就是想留給子孫們一些線索，意圖讓子孫們去鮫人國尋寶。

在他的描述中，鮫人天性善良易動情，鮫人國佈滿珍珠、黃金等各色寶貝。只要稍微用點心思，就能騙取鮫人的珠寶、黃金，以求自己的榮華富貴。可悲的是，他所寫的內容，他的子孫們一點都不相信。

所以，在該人家道中落後，他那些饑寒交迫的子孫們，將這本《海錯圖》送到了當鋪里換錢。其實這種事情，當鋪老闆也不相信，本想將這些人轟走。

可在轉念之間，當鋪老闆想起了母親，知道她是一個為鮫人痴狂的女子，便決定訛她一大筆錢。誰曾想，這本《海錯圖》裏鮫人國的坐標，竟然是真的。

就這樣，母親靠着坐標和鮫人的天性，找到了傳說中的鮫人國。

她見到了自己的族人，將骨灰帶回了家，還知道了體內寶珠的秘密。不過，母親從小就生活在陸地上，她早就習慣了人類社會，那片幽暗潮濕的海底，對於母親來說，一直都代表了陌生和無法適應。

在深海里的鮫人國住了一段日子后，母親還是決定回到陸地，她告別了自己的族人，帶着族人贈的寶珠，又重新回到了南洋的城市裏。只不過這一次，母親選擇了南洋最大的一座城市，她想看看不一樣的生活，想找到鮫人能永葆青春百病不侵的原因。

於是，聰慧的母親發奮學習，她一路讀到了很高的學歷。

也許是寶珠在母親體內的作用，也許是鮫人永葆青春的基因，反正那時候的母親，實際年紀已經很大很大。可在外人眼裏，她永遠只有二十多歲，皮膚一直是吹彈可破的細嫩。

這一容顏的定格，讓母親無法在一個地方久居，她只能不停地遷徙。就在她不斷地遊走於不同的大城市時，母親碰到了英俊瀟洒的父親，一位學業有成、成果頗豐、特立獨行的年輕生物學家。

當時，這個男人，正致力於研究深海魚類的基因改造。而這個新型的研究方向，也恰好是母親所痴迷的，他成了她的老師。

因為母親擁有鮫人的基因，存在着深海鮫人國的生活經歷，還很熟悉鮫人們的生存方式，所以在她身上，有一種讓父親迷之吸引的東西。這讓母親沒有費吹灰之力，便得到了父親全部的注意力，他們開始形影不離。

很快，兩個擁有同樣愛好的狂熱科研分子，便深深相愛了。接着，不到半年的時間，兩人就結了婚。在婚後，懷孕的母親，出於對孩子的擔心，將自己是鮫人後代的秘密，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父親。

這一下，痴迷於魚類基因改造研究的父親，頓時覺得異常興奮。他想用妻子的特殊身份，培育出高於人類和鮫人的產物，想徹底解開生命的真諦，想探尋到生物能永生的秘密。

於是，在父親不斷地勸說和遊說下，母親答應了他的基因改造計劃。他們為了實現科學研究的重大突破，不惜以母親腹中的胎兒為試驗品，開始進行各種各樣的生物基因改造實驗。

現在你們明白了吧？我跟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不一樣，我們不應該被人類的法律所約束。憑什麼？你們說我憑什麼？可笑，就憑我和哥哥是僅存的兩個成功試驗品，也可以說，是僅僅活着的兩個高級基因改造試驗品。難道我們這樣的資本還不夠嗎？

你們不相信？哈哈哈，愚蠢的人類，就知道你們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