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落成慶典（3）
鏡頭再次離開瑞士洛桑湖邊莊院升入空中，在黑暗中飛行許久，掠過無數燈火燦爛的人類城市、湖泊、海峽、高原，江河、終於在一抹晨曦中緩緩落下，這裏是亞洲區的經濟中心，原華夏國的魔都，進入25世紀這裏變得更加繁華，除了浦東浦西這些核心區，周圍一些鄉鎮都已經融入，成為一個巨大的超級都市群。浦江鎮，一個一千來戶小社區，這裏都是當年浦西舊居改造拆遷來的外來戶。此時，天剛剛亮沉睡的街道突然變得熱鬧起來，各種聲音充實其中，不乏小孩的打鬧聲，沿街小吃叫賣，就像突然置身古代老上海，讓人有時空錯亂之感。
晨曦透過窗帘照在這家男主人的臉上，男人揉揉眼睛，緩緩從被窩裏坐起來，初冬上海早上的清冷讓他打了哆嗦，:“阿嚏！”男子突然想起什麼，對着空氣說:“星辰，記得下次把體感度降低20%。這也太冷了。”
“拒絕，您說過要客戶體驗20世紀老上海的原汁原味，包括四時氣候，該模塊您當初設計的時候，已經固化，環境條件無法改變。”
“……”男子無語，還真是自己當初的要求，怎麼說呢，還是自作自受，鑽了牛角尖，把20世紀上海所有氣候數據古腦打包全扔了進去，還設了一個固化系統，影響到了體感度，當然這個模塊本來受眾就小，很大程度就是自己進去玩玩，沒想着靠着掙錢。男子走出門，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興緻勃勃沉浸這片虛擬的世界，大體範圍就在南京路到楊浦大橋，手上還不時用個人終端寫着什麼，以備將來用來完善該模塊，當他走到楊浦區一條河邊時不知怎麼鬼使神差拐進一條里弄，那份獨特的記憶瞬間被喚醒，剎那男子眼淚慢慢流下，就像夢中一樣，曾經熟悉的一切由浮現眼前，一間間低矮的閣樓，自己家裏逝去的長輩在忙碌着，里弄空氣中散發著上海本幫菜的香味。
“主人你的情緒進入不健康狀態，請你退出模塊，”人工智能星辰不忘在一邊提醒。
“不要緊，我自己能控制”男子深吸一口，貪婪品了品空氣中飯菜的香味，然後一腳離開里弄，這時場景一變，來到了一座名為和平公園的地方，這個公園在現實中早已不存在，也是男子夢中最常見的記憶。更是整個模塊唯一可進行操作修改的場景。草坡上，男子席地而坐，用手中虛擬終端對舊上海場景模塊進行修改，在他的操作下整個模塊正發生着可見的變化。
此時男子靈感爆棚，手指在終端上翻飛，可惜，這份狀態並不能保持下去，很快就被星辰打斷:“主人，您的上司發來函件，要求你加快公司主打模塊的進度，她對你干私活非常不滿。”
“該死！又被吝嗇怪盯上了！星辰難道你就不能完全隔絕那個傢伙，這樣我還有什麼私隱！”
天空之上顯出星辰那張包子臉，一臉委屈:“虛擬現實公司AI環宇的權限比我高了四個等級，您的要求請恕臣妾實在做不到呀！”同時在心裏鄙夷:“公司免費的午餐真那麼好吃嗎！”
男子搖搖頭:“算了，我也知道這裏的道道，星辰幫我加載名為（她來自多元宇宙）虛擬實景模塊！”
“ok，”
男子周圍場景一變已經置身於一片幽暗的虛空中，隨着鏡頭前進無數宇宙從男子身邊略過，男子急忙用虛擬終端進行操作，漸漸這些宇宙越來越多的高等級文明開始超越脫離宇宙的束縛，當虛空變得繁盛的時候，一股名為深淵的毀滅性力量開始在各個宇宙之間爆發，那些超凡文明措手不及之下，手忙腳亂地開始抵抗深淵的入侵，但是深淵力量實在太強大，雖然打贏了無數次勝仗，但是面對無窮無盡的深淵，超凡們還是迎來失敗，作為立身之本的宇宙被毀滅，倖存的超凡種族不得不背井離鄉走上流浪的道路，最後無一不是消散在虛空之中……雖然這個場景男子已經看過多次，也死了無數腦細胞用於修改，但是模擬到最後，都改變不了毀滅的結果！
他不耐煩了，這種模塊根本就是個賠錢貨，立意不錯，但是如果買家發現他們無論怎麼投入都會失敗，你想想你的口碑都沒了，誰還會來掏錢來買罪受！除非是精神有問題的受虐狂！總之就是深淵力量太強，只能再次加強超凡文明的力量。
“星辰，給我加載阿斯嘉德神話模塊、太空堡壘模塊，宇宙騎士模塊，星際爭霸模塊！再次運行看看！”
“主人，請注意版權呀！你這是違法的！還有加載神話模塊會受到限制，戰力到達超凡階耗費資源加倍但其戰力只有正史的30%實在是不划算呀，請三思！”
“別鬧，從B盤直接提取相關模塊。一切後果我來擔！”
“再次運行模塊，情況仍然沒有太大改觀，但是星辰卻提示成功率提升了0.001%！”
“有點意思，再加載洪荒模塊看看！”
星辰有點不情願:“洪荒模塊加入戰力只有百分之一資源消耗加倍，而且一些異種會加入深淵側，反而會降低成功率！”
男子不置可否:“先運行看看吧！”
“很神奇，成功率沒有像星辰那樣預測降低反而上升了0.005%！”
這種狀況顯然讓星辰有些吃驚。
“加入團隊協作文化科技交流等互動元素吧，剛才看起來那些超凡一盤散沙般的作戰方式，真是揪心！”
再次運行，情況並沒有樂觀，成功率反而再次走低。男子無語陷入沉思這已經是今天第一百遍測試，算上半年來幾乎進行了上億次測試，而且都是男子一人在干，還沒什麼收益……
男子感到一陣疲憊，他已經連續工作了快十個小時，身體已經到極限於是他突然斬釘截鐵說:“星辰！通知公司，多元宇宙模塊設計思路完全錯誤，深淵爆發模式是模塊失敗的根本原因，如果不改變，我申請退出！”
“主人，你要考慮清楚退出項目意味要失去大量貢獻值，你的經濟條件會惡化，會自動失去孩子的撫養權！還有你父母加入生命維持計劃需要大量的貢獻值，這也是您家庭不穩定的根本原因！”
男子搖搖頭:“算了吧，相比掙錢我更願意陪伴家庭，你沒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星辰的聲音突然變小:“這個好像和工作不衝突嘛！”
男子已經感覺到了現實中自己養的一隻叫囧囧的白狐狸狗正在扒拉自己的手，一般自己工作超時，這隻通人性的小狗就會以這種方式來叫醒自己。
“就這樣吧，工作不是唯一，我想出去走走！”男子摘下虛擬空間接入墨鏡，拍拍囧囧，然後從一個簡易生命調製倉站起來（簡版調製倉能讓人的大腦在睡眠時用潛意識工作，並無改善壽命功能，是24世紀程序碼農們必備的神器）拉開窗帘，清冷空氣讓他清醒了不少。窗外25世紀的魔都一片繁忙，各種浮空飛行器穿梭於高樓大廈之間，交通井然有序……，房門外傳來四歲女兒稚嫩的聲音。:“爸爸爸爸，您起來了嗎，，今天去看慶典程程能帶上囧囧嗎?”
打開門，一個小蘿莉光着腳丫站在那裏，兩眼還有點睡意朦朧，男人內心一片柔軟，抱起小蘿莉吧唧在她臉上香了一口:“行，芯程，今天爸爸帶你上太空！不過你得先刷牙洗臉，還有穿上拖鞋，不準光腳丫，一會咱們吃了早飯就去空港。”
小蘿莉點頭:“嗯，程程一定聽爸爸的話，這就去刷牙洗臉，爸爸，媽媽一起去嗎?”
男子神色一暗，輕輕將她放下:“你媽媽會去的，我已經給她買票了，她最不喜歡浪費錢。”
“噢耶！”小蘿莉蹦蹦跳跳地進了洗手間。
“主人，你有一條視訊。請儘快接聽。”
“是哪位?。”
“是您的上司。”
男人嘀咕:“這反應還真快，要是發工資也這麼快就好了！”
個人端視訊打開窗口內是一個體型壯碩的公司女高管臉上永遠掛着一副全世界都欠他錢的臭臉。
“賈雲妙，你終於想通了要從項目里退出了，公司已經對這個項目感到不耐煩，你是堅持到最後的一個人，現在全公司上下都對你的堅持感激之情那是滔滔不絕呀！”
“行了少冷嘲熱諷，當初不是覺得這個項目立意不錯，我才不會接手這個燙山芋，天知道你們從哪引進的失敗模塊，為了遮掩決策層失誤找替罪羊而已！這難道不是你們故意做的局，就是為了找借口想讓我走人，全公司大咖那麼多，那輪到我來主導。”
老女人一臉嘲諷:“知道就好，你才能是不錯，但是人緣太差了，碼農就是碼農，想從最底層爬上來就是做夢！”
“夠了，我也干夠了，這是辭職書，給簽下字。這樣兩清了。”
一封辭職報告書很快被星辰傳了過去。
老女人仔細看看文件，臉上漏出輕鬆之色，一邊簽字一邊說:“公司並非不講人情，人工智能星辰任然歸你所有，還有半年的辛苦費6萬貢獻值加半年預支工資一共15萬貢獻值，請查收。”
趴在腳邊的囧囧嘴裏呼呼似乎有些不滿意還用爪子繞腳背，男人知道這是囧囧肚子餓的表現，隨手扔了根火腿腸安撫囧囧，小狗叼着火腿腸屁顛屁顛地跑到一邊享用去了。
男子點點頭，雖然半年6萬貢獻值加上預支多少有點糊弄人，但是再加上一個星辰就值了，畢竟自己為虛擬現實公司服務八年的老人，公司在這方面一向大方，當然法律層面公司也必須這麼做，畢竟推廣人工Ai和虛擬現實模塊是國策。”
做完這一切，男子就像解脫一般徹底放鬆了，思考了一會打開了那個許久未用的移民申請，然後名下所有包括妻子女兒囧囧都打上了勾。然後狠狠點了確認！網路中這份移民申請書轉過多個政府民政部門節點，在即將離開地球局域網進入太陽系公共網域時卻被一股強大的程序流截流，然後飄飄蕩蕩竟然進入了召光號船長FOX的個人終端中，然後他不加思索地就在這份奇怪的申請上打了個√。小狗囧囧不明覺厲哼了一下，繼續對付着嘴邊的火腿腸。
等到星辰通知移民申請出了岔子時，賈妙雲正帶着女兒沒心沒肺地在一家老海百年小吃店裏大快朵頤，吃着特色早餐，小蘿莉吃得滿臉是油一臉幸福狀，就連小狗囧囧都有一份生煎！賈妙雲看着移民申請的回執，卻滿臉驚訝！怎麼他全家都要在召光號服務十年?他本人還被評定優秀人才，這太離譜吧！自己可是個大專軟件生呀！談不上優秀全國這樣的人沒上億也有幾千萬，他賈妙雲什麼時候成了這幾千萬里的NO1?人才評定系統腦子不會秀逗了吧?他急忙問了星辰，而星辰的回復卻讓他眼睛碎了一地！原來模塊（她來自多元宇宙）並不是一款賠錢貨，而是一個來自政府部門的測試，而包括他賈妙雲在內幾千萬碼農就是被測試的一方，而他則是最後認輸一個而且提出的建議也被模塊所採納。自此，賈妙雲這才明白虛擬現實公司為何視這個模塊為燙手山芋如此不待見，畢竟是來挖牆角的，還是拒絕不了的那種！雖然和自己期望多少有些偏差，但是看到政府後面給的待遇，手竟然不由得顫抖起來，每人預支一千萬貢獻值?家屬子女接受最高品質教育資源！雖然要放棄魔都戶口有點可惜，但成功後上京魔都廣深隨選可就……這還想啥！賈妙雲急忙點了接受。幾秒內，賈妙雲就接到了妻子呂琴的緊急視訊請求，一進入虛擬空間，賈妙雲就被妻子一通河東獅吼:“老賈你在做什麼?不但被公司辭退，還要放棄魔都戶口！你想讓咱們一家去喝西北風呀！大女兒馬上高中你知道要用錢，小女兒還要上託兒所，您父母加入了什麼勞什子生命計劃每年十幾萬貢獻值支出，這日子怎麼過呀！我一個低級公務員一年二十五萬也不夠呀55555。”
“喂喂，我父母那裏要你操心嗎？他們退休金就已經夠支付費用了，別整天顯擺你那小公務員那點死工資，我平時整得還少嗎！”
呂琴被懟得聲音小了很多:“但是你的收入不固定！有上頓沒下頓呀！最近半年還沒收入！”
賈妙雲一臉黑線:“別鬧，你只是在乎魔都戶口而已，後面的沒看嗎！”。
“我的權限只能看到前半部分，後面要簽保密協定，你這到底搗鼓什麼。”
“這個文件保密期只有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自然知道，我這裏提前告訴你一一下每人預支一千萬，成功後面還有獎勵。”
呂琴突然臉色大變:“15年前我爹娘也簽過這種協議！然後他們去了啟明星號，你這個該不會是那個召光號?我們部門也開始徵集志願。告訴你我沒簽！而且兩個女兒都不準！”
“是呀，雖然任務失敗，他們的孩子可都在魔都安家了……”賈妙雲斜着眼瞅着呂琴:“好像你哥哥嫂子也加入了生命計劃，他們的退休金可沒我父母那麼多，還要靠你來資助！加入任務你哥哥嫂嫂的資金缺口瞬間解決，大女兒的學費也不用操心，還有你已經十年沒有去祭拜岳父母了，這一次一併解決了。
呂琴低頭不語，過一會卻又悠悠地問:“你覺得這次任務的成功率有多少?！”
“不知，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十幾年前的科技水平和今天可沒法比！”
呂琴一咬下嘴唇:“那好，我聽你的。”
“一會在浦東空港見面，程程可是要求咱們兩個一起去看慶典。”
退出虛擬空間，只見小程程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她前面的小碗已經吃空了。小狐狸狗囧囧一雙小眼直往門外瞅，不耐煩得扒拉自己的腳丫。
“吃飽了?”
“嗯！”小程程點點頭。
“好，等我。”賈妙雲隨便扒拉幾口餛飩然後起身結了飯錢。
一輛浮空計程車已經等候在門外，賈妙雲帶着女兒小狗鑽進計程車出發前往浦東空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