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棋盤角力（1）
新鮮的花蟹粥、可口的大蝦腸粉，對於沒有高蛋白過敏的人來說是再美味不過，李曉琳低着頭吃着張着小嘴，用湯匙把粥一口一口送進嘴裏，雙腿之間依然有點脹痛的感覺，幸運的是初次之後周皓抑制着他自己的那股**，也抑制着他那個一直怒氣沖沖的傢伙，大半個夜晚，藉著房間內微弱的燈光，她側着身注視着身旁熟睡着的周皓，未免有點內疚，端詳着那副熟悉而陌生的臉孔，沒有了金邊眼鏡的阻礙，眼前的他的確與弟弟有點神似。
剛剛經過了初夜的女人不單臉色也變得紅潤而有光澤，而且胸脯看起來似乎要飽滿了多少，這一點，魏景新在鄭笑爽身上已經印證過，他不時和周皓在談天說笑，只是目光一次又一次偷偷落在李曉琳身上，秀髮齊肩，白晰的臉龐泛着紅潤的色澤，白色的圓領體恤內那半杯的輪廓上緣，總是給他一種圓圓的感覺。骨子裏的魏景新其實要比麥家祥要壞得多，麥家祥花花公子的名聲還要多得他傳揚出去，不少被麥家祥玩弄過的女子也是由魏景新口中得知花花公子過往的劣跡，心死之間大部分竟然都對魏景新**，事實上李曉琳也曾經是他一個心儀的目標，只是在女人和權力中衡量過，他選擇了權力，選擇了周皓遞過來的橄欖枝，而對於周皓的依附亦令他才有了拋棄已經登記成婚的妻子立定心腸去追求頗得周皓歡心的鄭笑爽，但這並不妨礙他心裏面不該有的邪惡念頭。
鄭笑爽似乎是四人之中最沉默的一個，與她平時的性格有點不符，她雖然不時陪着笑臉，似臉色之中卻是帶着沉重的心事。
李曉琳不同於其它三個（准）公務員，作為畢業班的教師，周日的晚上她也必須到學校里坐堂，工作性質決定了她無法隨意的請假，即使是校長是陳英華，在自身而言，她對於學校裏面的學生還是有着濃濃的感情，高考將近，也預示着她在榮安一中的時間不長了。歸途的路上，甚至連作為司機的魏景新都不時喝着水而驅除睡意，除了低沉的音樂聲就只有周皓絲絲的鼾聲。
相聚總是短暫，尤其對於周皓與李曉琳這樣一對的戀人，墨綠色的吉普車內，又是一個深深的熱吻，時間拖到了差一時刻到七點，李曉琳才下了車，一手提着旅行袋，一手挽着手袋腳步匆匆地往學校里趕，兩個短暫分離的人，阻隔不斷她們緊緊聯繫在一起的心。
宿舍內空蕩蕩，周皓有點失落，他有過讓李曉琳住進自己宿舍的打算，但很快就否決了自己那並非一廂情願的想法，他知道，只要自己提出，李曉琳便沒有不同意的道理，雖然已經邁過了那最重要的一道坎，但要說情感上沒有後悔是不可能的，李曉琳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直是堅強而有自信，自立而有自尊，而在他自己的棍棒之下也只剩下低聲的呻吟，在男強女弱的這個社會，女人處於被支配這是不爭的事實。
“笑爽，什麼事？”周皓在洗澡的時候已經聽到電話的鈴聲，但他由鈴音中已經分辨出來來電的人是誰。
“周縣，在家嗎？我有點事想過去你那談。”鄭笑爽的語氣有點遲疑，這並不像她以往的性格。
“現在？有什麼事你電話裏面說吧。”鄭笑爽作為周皓的文字秘書，在工作中跟出跟入，但甚小進入過周皓的宿舍，至於在晚上這個時間是更加沒有，想到昨天偷窺到的一幕，鄭笑爽那迷醉的神情又一起浮現出來，周皓不由得很堅決地拒絕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畢竟容易引來閑言閑語。
“是我爸爸想找你，我和他就在你家的對面的那個快餐店。”
周皓有點猶豫了，榮安酒廠內的鬥爭似乎日趨激烈，雖然這是自己分管單位的下屬企業，但為了避免與蘇佑靈的利益衝突，他選擇了放任不管的態度，儘管如此他對於裏面的情況多少也有個了解。
“笑爽，你走到街上再說話。”周皓拔開窗帘，直到看到鄭笑爽一人由快餐店走到大街邊上的一棵大樹下，方認真地說道，“榮安酒廠的事我想你也大概有個了解，但你更應該知道對於這個企業我是不會插手干預的。”
“我明白，但鄭明彬畢竟是我的爸爸……”
“不用再說了。”周皓的態度的點蠻橫，他打斷道，“你爸爸是酒廠原來的既得利益者，現在姚本雲要搶班奪權，他們之間的事都是上不了桌面的事，這一點我愛莫能助。”
電話那邊鄭笑爽沉默不語，周皓唯恐她不明白又繼續說道：“酒廠背後的事景新的父親會更清楚，你不妨找他打探一下，也好知難而退吧。”
雖然鄭笑爽並不甘心，但她也只得作罷，掛掉了電話，她在大樹外仰望着那對面住宅六樓明亮的燈光久久才離開。
鄭明彬並沒因此而灰心，第二天的晚上，等到周皓的車子回到停車場的時候，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躲在附近，等到周皓下了車，馬上小跑上前。
周皓也是呆了一下，才認出鄭明彬，廠長的的衣着依然是那樣的講究，只是名牌的體恤衫卻是皺巴巴的，嘴角和下巴那黑黑的鬍鬚已經雜亂地長了出來。
“鄭廠，我不是和笑爽說清楚了么，你的事我不會管，也無法去管。”周皓開門見山，擺出了態度。
“周縣，這件事你可不能不管，你要不管，那榮安酒廠就要落入姚本雲的手裏了。”鄭明彬一臉哭喪的表情，語氣中幾乎帶着哀求。
“鄭廠，你這不是糊弄我么。”停車場是公眾場合，雖然此時並沒有行人，但周皓還是擺出一副的官腔，“榮安酒廠的改制是經常縣委縣政府的批准，你是酒廠的廠長，又是酒裏面所佔股份最多的人，又有誰能動得了你的位置，更何來副廠奪權這樣的荒謬論調。”
“都是我的錯，我貪心，中了姚本雲和蘇佑靈的詭計，那白白的資產都流入這兩個雜碎的口袋裏……”鄭明彬一邊說一邊抓住周皓的手腕，原本那副因為不憂吃不憂穿而飽滿的面相上流着兩行眼淚。
“鄭廠，你不必再說了。酒廠改制的時候，你是怎麼當的廠長，怎麼當的大股東你自己心知肚明，企業的事還需你們企業主來做，這個酒廠雖然名義上還掛在糧食局下面，但事實上早就不歸糧食局管了，你要是有怨大可以到紀委去訴。”雖然一面的不耐煩，但周皓還是等到鄭明彬把簡單的前因後果說清楚后才表現出來，他掙脫了鄭明彬的手，邁着大步往電樓方向走去。
“周縣，紀委有用的話我還來用得上找你么，我現在可是只剩下挂名的廠長而已，等到後天大會一開，我就什麼也沒有了。”鄭明彬一直緊緊跟着周皓的步伐，繼續他的哭訴。
“夠了，你得相信組織，退一步來說，連縣紀委也幫不了你，你大可以越級到省市紀委去反映情況，跑到我這發什麼牢騷。”周皓見鄭明彬不依不饒也沒有辦法，但他終於找到了機會，等到停車場又有車停進來的時候，趁着鄭明彬不留意沖入了電梯，電梯內四面的不鏽鋼牆壁上，他詭異的笑容由心而發。
榮安酒廠的事，連續第三天給纏上了周皓，大清早回到辦公室外，糧食局局長甘偉堅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等到進入辦公室后，他就把大紅文件置於周皓的案頭。
“甘局，這榮安酒廠的股東會議又關什麼事，怎麼也用得着我去開這個會。”周皓端詳這份由糧食局編製的文件，蘇佑靈的意見和簽名已經寫在那縣府文件收發的固定格式的頁畫上。
“這哪能這麼說，周副縣長你是糧食局的分管領導，這酒廠股東大會這樣的事又怎麼能說不關你事呢。”甘偉堅探着頭，指着文件上蘇佑靈的意見說道，“這是蘇縣長的意思。”
縣府內文件的接收，是由辦公室收文後作出處理，一般情況下是由魏言祿簽署后直接轉到相關的縣領導手上，也有由蘇佑靈加註意見後由相應領導去執行處理的。而這份文件上，蘇佑靈也確實寫了“轉周皓副縣長辦理”的意見。
“你等等，我請示一下蘇縣長。”周皓拎起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拔通了蘇佑靈的房間號碼。
“你好，我是蘇佑靈。”
“你好蘇縣長，我是周皓。”周皓故意把聲音的分貝提高，“榮安酒廠明天有個股東大會，但我有另一項重要的工作抽不出時間來。”
“喔？有什麼更重要的工作？”
“西關礦業有限公司華南公司總經理關卓峰先生明天起會到密林鎮進行幾天的考察工作，密林鎮歐書記的意思是由我一起陪同，此事我已經在魏主任那邊有過交代。”
“那你忙你的，我讓言祿去跟進吧。”
周皓微微的一笑，輕輕地掛上了電話，他堅決不介入酒廠有關的得益這一層面的做法還是令蘇佑靈能夠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