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做的什麼生意買賣啊
這世界上很多東西都是註定的，多年之後，程顏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那時早已物是人非。
周奕承醒來已是下午兩點，午後的陽光讓人睜不開眼，他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發現自己穿的還是昨天聚餐的那套衣服，西裝內搭和西褲。腦子裏不停的回想昨天是怎麼回到公寓的。可是卻想不起來，他迷迷糊糊的轉了個身，想將腳放在地板上，卻不料一腳踩進了木桶里，木桶里的水早就已經冷卻。冰的他一個激靈，清醒了。
“這麼周到？”周奕承看了看床頭的茶杯，玻璃杯子內壁還有蒸氣的小水珠。杯子上放着一本書，大概泡茶的人是害怕茶涼，所以蓋在上面的。
周奕承踩在木桶的邊緣控腳上的水，從床頭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康姨？您昨天來家裏收拾了嗎？”康姨是周奕承請的收拾公寓的阿姨，她人好話也不多。這也是周奕承請她來的原因。
“沒有啊，你不是說周五下午到周天都不用來了嗎？”康姨在電話那頭說道。
“行……我知道了。”周奕承掛了電話。把空調溫度調高了幾度。起身脫了衣服，換了一身居家的灰色短袖和黑色短褲。把換下來的衣物一併扔進了浴室的臟衣筐里。那是康姨每天的工作之一。
而這頭的程顏也在同一個時間起床，她揉了揉炸毛的頭髮只覺得心煩意亂。
打開手機，有七個未接來電都來自錢念霏，程顏薅了一把頭髮，立馬給她撥了過去。
“喂～程大領導，有何事吩咐呀。”錢念霏接起電話陰陽怪氣的。
“幹嘛幹嘛，好好說話！別給我扯官腔。”程顏最受不了這。
“哎喲～不是昨天到家要給你打個電話嘛，我昨天到了就睡了，這不今天一大早起來就給你報平安了，誰知道你跟個豬一樣，電話也不接。到這會才回我。”錢念霏這語序通順，邏輯清晰。看來是酒醒的徹徹底底了。
“奧……行。那我也給我們錢總監說一聲，程顏非常平安。OK嘛？”程顏單手擠了一節牙膏，將牙刷伸進嘴裏開始四處拜訪自己的牙群。
“哦對了，那個……假日遊玩的門票下來了，我一會把連結給你轉過去。直接填寫信息就可以了奧。”錢念霏在電話那頭“叮令哐啷”的捯飭什麼東西：“不說了嗷，程顏，我錢包找不到了……咦我錢包呢？媽！我昨天回來你看見我錢包了嗎？”聲音越來越小，看來是嘴上掛了，手上沒有一點實際行動。程顏笑了笑，騰出空餘的手按下了掛斷鍵。
剛好是周末，程顏也上了一段時間的班了，這期間跟葉倩文聯繫的也少，畢竟剛上任還是總監，程顏就要耗費更多的時間精力在這個上面。
看着錢念霏發過來的連結，程顏心想就趁着這個休息的時間去看看葉倩文，順便把這個門票給她，讓她跟叔叔去玩玩，看看。
雖然，她還沒見到過那位叔叔，不過沒關係，不出意外今天應該能見到了。
她洗了澡，把頭髮吹乾。坐下來吃了點東西。看着指針指到四點鐘之後。程顏起身去房間換了衣服，她今天穿了一件卡其色長款針織毛衣外套，下身是一條淺色牛仔喇叭褲，裏面搭了一件白色高領打底衫。拎了包就出門了。
從這周六開始有八天的假期，昨天還不知道是誰暈頭轉向的說“下周一見。”程顏想起就有點想笑，估計是喝大了。
走到葉倩文的出租房樓下，有幾個比葉倩文歲數大一點的老媽媽在曬太陽，都已經下午四點多了該做飯了，這個點曬什麼太陽呢，無非就是嘮嘮張家嗑，說說李家短。說盡興了，自然不想回家做飯了。
“李媽媽，劉媽媽，都在呢？”程顏看到了也不好意思不打招呼。好歹也是在葉倩文這住過一段日子的。這些鄰里鄰居的多多少少也幫過一些忙。
“是呀！哎呀，顏顏回來了呀，真漂亮呦，比上一次見呀漂亮多嘍。你看看上班了呀就是會打扮嘞。”李媽媽坐在小馬紮上揮着手對程顏說。
“就是呦，你說說，倩文還是蠻有福氣的嘛。生了這麼一個靚女兒呦。”劉媽媽附和。
“您們吃點水果吧。”程顏禮貌的把一些水果拿了出來，給各個懷裏都塞了一點。嘴上喊着不要不要的，手上卻比誰都實誠。
“那我上去了看我媽了，您們坐着。”程顏抖了抖膠袋。
“哦呦……你還不巧的嘞，你那個叔叔哦，剛走唉，你早來一會哦都能碰見。”李媽媽說著卻被劉媽媽攔下。
程顏笑了笑：“沒事兒，等我過兩天去看他，不要緊。”
又說了幾句之後，程顏上了樓，敲開了葉倩文的門。
“顏顏？”葉倩文穿着一身墨綠色的旗袍，叉開的很高，程顏隱隱約約能看見旗袍下的臀部曲線。葉倩文捋了捋頭髮，四十多歲的她依舊風情萬種，紅色的嘴唇嬌艷欲滴。
程顏看着葉倩文不自在的樣子，有點尷尬：“我不能進去嗎？”
“顏顏？你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啊？”葉倩文堵在門口，絲毫沒有要讓程顏進去的意思。
“怎麼了？屋裏有人么？”這種拒絕，不好的回憶湧上程顏心頭。
“不是的，顏顏，媽媽今天不方便。下次！下次媽媽給你打電話。”葉倩文“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了。這當頭一棒，給程顏打“暈”了。她拎着水果獃獃的下了樓。
“她媽媽每天呦要帶一個回來，哦呦，有一個我見過的嘞，那個社區主任嘛！你曉得伐……歲數也不小了呦。”樓下的聲音不大，可在程顏聽來就像在她耳邊說一樣。一個字一巴掌一般扇着她的臉。
“那她家娃娃可憐的呦，到現在還不曉得嘞。你不曉得呦，那天天那個聲音嘛。白天晚上的，吵得人睡不着覺呀！我都不願意回房待。”
“她做什麼生意買賣啊？搞不好要得病的唉！……不曉得啊，那個也能賺錢的伐……”
兩個媽媽拎着小馬扎，在樓下說著。程顏下到一樓跟她們對視了一下，繞過他們走了。走過的時候還把手中的水果一股腦全部扔進了垃圾箱。
“哦呦，不得了呦，這好端端的水果……”李媽媽想要過去從垃圾箱裏掏出來。
“行了吧你，讓人家姑娘家家聽到了呦，人家怎麼想的嘛！”劉媽媽責怪李媽媽。
“那我說實話嘛……”
程顏已經聽不到她們說什麼了，她腦子裏一片空白。
原來是真的，真的是這樣……自己沒猜錯。之前一直勸自己是假的是假的。可是如今事實擺在面前。而自己被瞞的好好的。她一直敏感脆弱，但是又心軟，她好不容易要接受葉倩文了……好不容易
程顏自嘲的笑笑，刪除了假日遊玩的門票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