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送我回家
洗了把臉之後，程顏覺得自己清醒了不少，可頭還是昏昏漲漲的。她其實很佩服那些千杯不醉的女生，混跡在各種酒場上，各種應酬。把對面老闆都喝倒了，自己還是屹立不倒。她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光滑的臉上有幾滴水珠，順着臉龐滑到了下巴，搖搖欲墜了幾下便落進了洗手池。
她從包里掏出來一顆薄荷糖，她經常會在包里備一些薄荷糖和話梅糖，為了防止自己低血糖。程顏把糖塞進嘴裏，想讓自己意識清醒一些。她扶着洗手池的檯子站了一會兒，她便準備出去，卻看見段伊桐走了進來。
“小段，好久沒見了。”程顏選擇率先打招呼。
“嗯，是啊，程總”段伊桐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我請假這段時間公司還好嗎？”
公司還好嗎？程顏聽着有些奇怪。
“挺好的呀，怎麼啦？你怎麼關心這個？”程顏想問。
“哎呀，這不是我姐嘛！”段伊桐拍了拍手“她之前有點事兒，然後離職了，現在回來之後想問問公司的情況。”
“段瑛？”程顏不自覺的說出來了。
“你認識我姐？”
“啊……我不認識，我就是聽公司員工說的。”程顏隨便嘮了兩句，想轉移話題。
“你請了兩個多月的假，家裏的事情解決完了嗎？”程顏關心她。
“解決完了，家裏沒什麼大事。”段伊桐像是有什麼心事一樣，在原地猶豫了一會。
“你不上廁所嗎？”程顏只覺得奇怪她一直站在這。
“程總，我想問你個事兒。”段伊桐咬了咬嘴唇：“我請假這段時間，周董有沒有提起我呀？”
周奕承？程顏想了想。
“對不起啊，小段，我在公司的這幾個月跟他沒怎麼打過交道？所以我也不了解。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是特別好。”
“不是特別好啊！”段伊桐重複了一遍程顏的話。
“那就好……”
“你說什麼？”程顏懷疑自己聽錯了。
“哈哈，沒什麼，我說……沒提起我就好。”段伊桐立馬跑進了一個隔間。
程顏雖有疑惑，但也不好繼續問下去。她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出去了。在樓道里走了兩圈，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已經12點多了，想着他們也快結束了，程顏就沒有進去。她站在門外，包間裏還不時的傳出：“老趙！你把我的冬天裏的一把火給我搶了你！”
“去去去，該我了！”
“我先點的歌！老白，給我切了。”
沒過一會兒，段伊桐就從洗手間的方向出來了，進包間之前，她深深地看了程顏一眼。
1點10分，所有的人都出來了。
“你還讓我不要喝多，你看你自己喝成什麼樣了。”錢念霏從包間裏出來，直直的撲向了程顏的懷裏。
“哎呀。這不是明天不上班嘛？我就高興高興。”錢念霏雙手掛在程顏的脖子上。
“雖然明天周六，你也不能這樣造騰呀。你不是還要寫策劃案嗎？準備撂挑子了？”程顏摟着錢念霏的腰。
“這不有你嗎？你業務能力有強，還需要我幫你呀，我就起個輔助作用嘛！”錢念霏笑着，口齒不清的說。
程顏清醒也差不多了，最起碼頭不暈了。她扶着錢念霏無奈的笑了笑。
“唉老大！你怎麼啦？你剛剛不還好好的嗎？”程顏轉頭看了看身後周奕承喝的爛醉被兩個市場部的架着拖了出來。
“哎呀，就是啊，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回事？是不是後來你們給灌的太猛了？”一直躲在一邊的王安瑤見狀，立馬去扶。
一行人結了帳，全部都下了樓。雖然是半夜一點，可是整個S市還是燈火通明。路上也是不乏行人走動。
“怎麼走啊？你們打車還是讓我送你們？”其中有一個小職員衝著大夥說。
“老大，怎麼走？先把老大護送回家吧！”
“他助理今天沒來呀？”
“好像沒讓來，咋走呀，問問老大。”其中一個人提議。
王安瑤扶着周奕承，在他耳邊說：“周董，咱們要回家了，你怎麼回啊？”
周奕承雖然弓着身子，可是聲音卻格外清晰：“我要……程顏，你送我回去。”
此話一出，大傢伙好像都找到了一個拖事的，立馬把程顏推了過去。
“那程顏，大老闆就交給你了。”
“是啊是啊，那我們走啦！”
王安瑤聽罷，也不得不鬆開扶着周奕承的手：“那你安全把周董護送到家。”
“你要不放心，你也可以來送。”程顏看着王安瑤。
“算了吧！大老闆親自發話讓你來送，別到時候等他清醒了，發現是我送的，還以為你不服從領導安排呢。我這是為程總您着想。”王安瑤說著，把手插進了衣服兜。
“是嗎？那我還得謝謝你了。”程顏扶過周奕承的手臂，周奕承自然的搭在了程顏的肩膀上，將一半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
怎麼說也是一米八幾的個子，程顏雖然不算矮，但是也承受不住他這大高個的重量，只能勉強拖住。
“那念霏，你們得幫我安全送到家啊。”程顏衝著他們說。
“行，你放心吧，我一定把她送到家，回去給你來個電話。”說這話的是財務部總監白禹川。
程顏聽聞笑着點了點頭。
“那行，大家該打車的打車，趕緊都散了啊，回家回家，明天周末，好好過個周末，下周一見！”剛剛在的一群人沒一會兒就都散乾淨了。
程顏扶着周奕承在路邊攔了一輛的士。好不容易將他扶進了後座，自己準備關車門去副駕駛坐的時候。
“啪”程顏的手腕突然被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給抓住了。她嚇得趕緊縮了回來。
“你在後面陪我，我難受。”是周奕承抓住了她的手腕。程顏站在原地愣了愣。
“姑娘，你就在後邊陪你男朋友吧，趕緊上車，咱要走了。”司機師傅衝程顏說。
“他……不是”程顏想解釋，但又覺得沒意思，隨後改口：“好嘞！”程顏將後座車門開大了一些，坐了進去。
一路上車開的飛快，免不了有些顛簸與搖晃。周奕承靠在車座枕上，皺着眉頭，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程顏看了看，有些不忍心就這麼不管他。於是從包里掏出了一個膠袋，上手拍了拍他的胸口幫他順了順氣：“怎麼樣啊你，還難受嗎？”
周奕承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那你幹嘛喝那麼多酒啊？”程顏見狀將膠袋展開。
“想吐嗎？”
周奕承搖了搖頭。
“那行吧，快到了，到家就好了啊。”程顏把展開的膠袋揉成團攥進了手心裏，一手扶着車靠背，一手幫他順着胸口。
周奕承在公司附近有一套公寓，在28樓，進電梯的時候，有不少人打量着程顏。但程顏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只想着把周奕承送到家裏。
好不容易將他放在了床上，替他脫了外套和鞋子，她想坐着歇一會兒，卻被周奕承床頭放着的照片給吸引了。一個女孩站在公園的池塘旁邊，身後是一個帶有中式庭院風格的亭子，亭子的上掛着一塊牌匾，上面寫着“鶯園”
“鶯園……姻緣？”程顏握着相框重複了一遍。照片中的女子身穿白色短袖和白色長裙，戴着貝雷帽。身材很高挑，長的眉清目秀，仔細看看和段伊桐還有幾分相似。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段瑛。
她在房間的椅子上坐了一會兒，看着周奕承睡了過去，她去洗手間拿了盆和桶放在了周奕承的床邊。又去燒了一壺水，泡了一杯茶，放在了周奕承的床頭。隨後，她習慣性的關閉了所有的燈，就留了一盞卧室的床燈。環顧一周之後，貌似也沒有什麼了，程顏走到玄關。換了鞋子，推門，下了電梯。
回到自己家已經是2:50幾分了，她懶得換衣服，一頭扎進了床里，沒過一會兒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