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好慘,本王害得
“不過是下手重了些,哪成想蕭墨尋堂堂戰神這麼不經折騰。本來,憑他一個殘廢玩意兒,死就死了。可皇兄好心賜婚,臣弟要是把人弄死了,豈不是辜負了皇兄的一番美意?便讓府醫隨便治治,留口氣就成。”季臨風冷漠倨傲,毫不掩飾對蕭墨尋的嫌棄。
雖不知他對蕭墨尋做了些什麼,可內線說從主屋端出來七八盆血水。
想來,季臨風明白賜婚是對他和蕭墨尋的羞辱,氣的發狂,下手越發沒分寸。
但只要蕭墨尋活着,季灝就能從他和季臨風身上找到樂子。
這麼想着,季灝笑得越發肆無忌憚:“七弟,你天生體弱多病,哪兒經得起這麼折騰?朕就你這麼一個弟弟,你可要保重身體啊!看你臉色煞白,黑眼圈又重,下了朝把賜你的藥材一併帶回去,好好補補。”
“臣弟何德何,蒙皇兄如此厚愛!”季臨風規規矩矩謝恩,卻忍不住腹誹。
貓哭耗子假慈悲!
好像昨晚調走侍衛的不是他一樣!
忽然,武將前排傳來輕微的咳嗽。從方向上判斷,出聲的是賴璽。
而季灝立刻會意:“七弟啊,朕本想等蕭墨尋身體好些再進宮,可蕭宸上書請求替堂兄謝恩。念他也是有心人,朕就准了。”
“皇兄寬厚,臣弟替內子謝恩。”
內侍按照側妃的標準,把蕭宸‘精心’打扮了一番。
他穿着緋色織錦蟒袍,腰間繫着暗紅金縷帶,頭戴鑲紅寶石的發冠,頭髮飄逸的散開。
本該是明眸皓齒的清秀男子,蕭宸臉上覆著厚厚的脂粉,雙頰、唇瓣紅的能滴出血來。
幸好是白天,要是晚上看到還以為弔死鬼來索命呢!
他靴子上鑲着豆大的鈴鐺,每走一步就叮噹作響,像極了勾欄院的小倌。
季灝讓這副鬼樣子的蕭宸跟季臨風一起謝恩,擺明告訴所有人季臨風跟勾欄院的小倌沒兩樣。
死胖子,休想得逞!
見蕭宸一臉悲憤的杵在哪兒,季臨風對準他的膝蓋窩便是一腳:“沒規矩的東西,見到陛下還不磕頭!”
身子搖晃,蕭宸卻咬緊牙關站的筆直:“安王殿下,我代替的是我堂兄,您的側妃。賴璽這麼羞辱我,也是在羞辱您!”
“讓你代替蕭墨尋是陛下恩典,跟賴大人有什麼關係,還不跪下!”季臨風給他使眼色,暗示他不要橫生枝節。
可他清楚,蕭宸聽不進去。
他替季臨風挨耳光只是小試牛刀,在大殿上正面剛才是真正的苦肉計。
“王爺,上朝前發生什麼,在場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安王殿下大度寬容,不跟賴璽計較,我卻咽不下這口氣!”
說完,蕭宸朝季灝一揖:“陛下……”
可他沒開口就被季臨風喝止:“混賬東西,你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還不閉嘴!”
這時候他越阻攔,蕭宸越高興,就知道他放不下自己!
季臨風越擔心,苦肉計越奏效!
於是,他揪着賴璽的衣領把人拖到大殿中央。
“陛下明鑒,上朝前,賴璽要掌摑安王,被我擋下。”蕭宸用袖子抹掉厚厚的脂粉,露出紅的發紫的指痕。
“賴璽明知我替安王側妃進宮,他故意把我打扮成任人取樂的小倌,羞辱安王。他以下犯上,請皇帝陛下主持公道!”
季灝掃了他一眼:“這麼說,賴愛卿沒傷到七弟。”
他稍稍一頓,賴璽便心領神會。
“陛下不忍心大昌百姓受戰亂之苦,才同意和親。你不但不感恩,還弄髒御賜朝服、衝撞陛下。今天不殺殺你的威風,你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賴璽說的義正言辭。
他話音剛落,便有不少朝臣附議。
“大昌質子太猖狂了!”
“一介質子氣焰囂張到這種地步,必須嚴懲!”
季臨風不用看也能猜到,這些都是賴家父子的擁躉。
朝臣眾口一詞,季灝面露難色:“可,蕭宸畢竟是質子,懲罰他會不會顯得我們太小氣了?”
賴璽忙說道:“陛下明鑒,蕭宸今日上殿代替的是蕭墨尋,蕭墨尋是安王側妃,陛下懲罰皇室宗親需要向誰交代?”
季灝故作為難的看向季臨風:“七弟,你說怎麼辦才好?”
頃刻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季臨風身上。
而蕭宸扯扯他袖子,眼淚汪汪的凝着他:“王爺,我這麼做都是為了您啊。”
換做從前,只要他露出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哪怕天打雷劈,季臨風也要保下蕭宸。
但現在,季臨風巴不得他被活活打死。
嫌棄的甩開蕭宸,季臨風冷冷道:“蕭宸的確該罰。但賴大人挑釁在先,蕭宸才會失去理智。不如將二人各打五十大板,這樣一來,即便傳揚出去,外人都會稱讚陛下英明果斷、明察秋毫。”
“就按七弟的法子辦,拖下去仗責五十!”已然羞辱了季臨風,季灝樂得給自己買個好名聲。
而蕭宸如遭雷擊,季臨風居然不幫他!?
他伸手去抓季臨風的袖子:“王爺救我,王爺救我……”
而季臨風不動聲色的攏攏衣袖,像沒聽見似的。
蕭宸抓了個寂寞,徹底蒙了。
剛剛,他的提醒維護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如果他這麼做是為了拉賴璽下水,他這頓板子就挨得值!
他心思波折,賴璽就淡定多了,大步流星往外走。
蕭宸當他是個爺們,可出了大殿,賴璽便悠哉悠哉的喝茶、吃點心。
看到隔壁凳子上一人多長的沙包,蕭宸幾乎咬碎了后槽牙。
明知不會挨打,任誰都沒在怕的!
賴璽,這筆賬他記下了!
很快,殿外傳來了痛苦的哀嚎。
見季臨風像沒事人似的,季灝瞬間氣飽了。
最近他食慾不佳,本想讓季臨風不痛快,他好多吃幾碗飯。
可季臨風不痛不癢,他還怎麼愉快的吃吃喝喝?
他不爽的清清嗓子,為首的文官便緩緩開口:“啟稟陛下,臣按照天監定了修繕宗廟的吉日。但人選方面,還要陛下定奪。”
說話的人穿着紫色朝服,聲音渾厚,體型壯碩,從背影上看跟武將沒差。
但他是季灝的舅舅,賴璽的親爹賴洪海。
他面如冠玉、慈眉善目,實則心如蛇蠍。
先帝一死,他便暴露了本來面目,殘害忠良、斂財賣官,做盡了壞事。
上輩子,賴洪海把這份肥差留給賴璽,父子倆貪了不少錢。
剛剛,賴璽被拖走挨板子,賴洪海突然提起修繕宗廟的肥差,太古怪了!
季臨風還沒理出頭緒,思緒就被打斷。
只聽戶部尚書的說道:“啟稟陛下,今年旱情嚴重,朝廷剝了不少銀子賑災,只怕拿不出那麼多銀子大肆修繕宗廟。下官無能,沒本事籌措銀兩,還請陛下贖罪。”
季臨風聽糊塗了。
戶部尚書是賴洪海的一手提拔的,怎麼會跟賴洪海對着干?
“老臣看了工部的預算,只要調配得當、不鋪張浪費,戶部撥的銀子就夠用。只是這人選,還要陛下拿主意。”
賴洪海朝身後掃了一眼,季灝立時心領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