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燃魂燈
顧墨一覺醒來已然斷片，今日悔恨的淚水，那麼的迷茫。可是昨夜的放縱是那麼的洒脫……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獨上西樓，月如鉤，梧桐深淵鎖清秋，河畔江陵春道好。金戈鐵馬嗆金州。確實無言已對時，怎奈無情貪杯留.....
顧墨此時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調整自己的狀態，他可不願被兒女情長所牽絆。他從小自命不凡，沒想到自己的命運竟然是這般苦楚，終日與鬼神打交道。這算不算是迷信呢？！
有時有的事情，科學也解釋不了。顧墨就這樣把自己鎖在家裏好幾天，鬍子拉碴，自己也暫時放下了修行課業。什麼七星天罡步，伏羲拳全都拋之腦後。要不是怕脫水，他都懶得下床走動。
人生這東西，你要是一生拼搏自然會受到千難萬阻，你要是不去拼搏，頹廢一段時間，你就會發現，真是舒脫巴適！
就好像常年喝酒的人，突然有一天，注意飲食，早睡早起讀書看報，修身養性。一段時間過後，你就會發現喝酒真TMD有意思！！哈哈哈....可曾聽聞……
（有故事為證，斗酒出百篇，‘夜闌’自然沒有那般境界，可是喝了酒之後碼字是真的痛快。力士脫靴貴妃研磨只不過是缺少個舞台罷了！）
賒粥道人蕭小樓站到顧墨自家的院子門外，小扣柴扉久不開。無奈之下，道推月下門（其實並不是晚上，而是正午！）
賒粥道人身後跟着一位小小的道童，看模樣也就五六歲！這無簽道童未被點化之前正是那個惡胎。點化之後成長非凡一夜之間長到了五六歲的高度，之前的記憶也被封存在眉心的火團印記中。
“顧兄！顧兄！顧兄！”
接連三句沒了答應之聲。蕭小樓暗自鄙夷！難不成顧墨兄弟並不在家？！
一道一童緩步而入，敲門未果兩人推門而入。
“我勒個去！什麼情況。”蕭小樓連忙捂住道童的口鼻，“什麼味兒這是！？”
烏煙瘴氣之中，顧墨若影若現。“賒粥的？還粥來了？”
“你要是不答應一句，兄弟都不知道你還活着！”蕭小樓往後退卻兩步捂着口鼻調侃道。
“何事前來叨擾？”顧墨仍然處在煙霧之中。
“豈敢，貧道前來自有深意，想來借一口缸！一斗糯米！”
“為何？”
“只因這無虔道童與你有莫大的關聯。”
細細打量這無簽道童，今時不同往日。肉頭呼呼，皮膚白凈怎麼看出他就是前段時間的惡胎點化.....
“后廚自取為止，何談叨擾？”
“勞駕帶路可否！”
“否”
“顧兄，汝遭遇何等困窘，竟然到了這般田地？”
“前世瓜葛今世還！”
蕭小樓聽到，也是瞭然於胸。原來還是為了前女友那些個破事！
“佛曰，六道輪迴三千世界本無窮，七情六慾化塵埃！”（這道派的蕭小樓怎麼突然談起佛教信仰。）
“賒粥的，小爺我心情差到了極點，一斗糯米不是嗎？自己前去取之就可！”蕭小樓還是看不到顧墨的具體表情面貌。
蕭小樓嘆了口氣，眼睛一瞟，無簽道童會意拉着師傅的衣角。
一師一徒撥開迷霧來到廚房，單憑着直覺兩人找到糯米，一口大水缸。蕭小樓搬出水缸，一袋的糯米全然倒了進去。
打起冰涼的井水，往後蕭小樓擺了擺手，無簽道童一臉的抵觸，不願下到缸內。
怎奈蕭小樓眉頭一皺，無簽道童只得脫去棉佈道袍跳了進去。
蕭小樓見無簽道童泡了進去，從乾坤袋裏掏出兩張黃紙符篆貼到水缸之上。只見這道爺腳踏三竿日頭，劃一乾坤八卦。隨後掏出一條一米左右的蛇來直接泡入缸內。
無簽道童大驚失色，連忙跳了出來站在水缸邊緣：“師傅！”
“想不想早點好！”蕭小樓厲聲責備道。
“想！”無簽道童一臉的委屈，清澈的雙眸中打着淚花。
“那還不快進去！”
無奈之下，這位無簽道童只得小心泡入缸中！蕭小樓淡然站在水缸邊上，右手伸入腰間的乾坤袋一把抓出許多東西，枸杞，紅棗，八角，辣椒，桂皮，花椒，白醋......
無簽道童一臉暴汗：“師傅，你不是想把徒兒淹入味兒吧!”
“瞎說什麼實話，乖乖泡着！”
沒過多久，顧墨推門而出只見這小子蓬頭垢面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蕭小樓面色鎮定。“顧兄，鎮上市集人來人往好生熱鬧。”
顧墨聽聞，想來廟會也就是這幾天。出去走走也好，他打起井水洗簌。正眼看向水缸內的無簽道童。這小孩兒怎麼這麼面熟？
缸中的無簽道童也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顧墨。
顧墨洗漱完，回屋換衣服的時候。無錢道童問蕭小樓：“師傅，那個人是誰啊？！”
“誰？！那個人是你爹！”蕭小樓說的是句氣話，沒想到這呆萌的無簽道童竟然當了真.....（顧兄啊！顧兄，貧道待你也不薄！自己心裏不痛快，竟然這樣對待貧道……哼！）
顧墨先是回了趟鋪子，門口留了張字條，上面寫着他的電話。
陽光甚好，小風悠揚吹拂着時間的萬物，市集之上路人接踵而至，絡繹不絕。
顧墨走馬觀花，看着玲琅滿目的商品，最終走到拉麵攤上。
“老闆，大碗肉絲拉麵。”
“好嘞，一大肉絲拉麵~~~！”
顧墨無聊，掏出手機看着新聞。對面的一個飾品小攤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每個攤子跟前都有許多人，而這個攤子卻讓人感到很不一般。
地上一塊白布，四個角用四塊石頭壓着，這個賣鐲子的人披着一件黑色袍子，蓋着頭部看不清樣貌。長長的頭髮從連衣帽里垂了出來。上面孤零零放着一直通透的碧玉鐲子。（就單獨買一隻鐲子么？這是做的什麼生意？）
不一會兒，熱騰騰的肉絲拉麵端了上來，顧墨風捲殘雲一般吃了起來。這可是三天裏他吃的最正經的一頓飯了。果然肚裏沒食兒走路都沒氣力。
付錢之後，顧墨悠閑地溜達起來，既來之則安之。
身後不遠處，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顧墨並沒有聽到，也許這就是命運吧！
“老闆，你怎麼就單賣一直鐲子呀？”
攤主並不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個啞巴？
“看這成色不錯，這個多少錢?”
老闆開口道“一百。”這老闆陰陽怪氣，但聽聲音確信是個女人無疑。
“那好，我買了。”
“小姑娘，這鐲子還有它獨有的功效.....”
詭異老闆的話吊起小三十李紅岩的好奇“什麼功效？！”
老闆用一句蒼老的聲音回答道：“這鐲子能讓你越來越漂亮。不過只配有緣人，而且一個月後你得來我這換新的。”
越變越美果然很是誘人，小三十當即掏出錢來。“那好，我要了。”
接過老闆手中的鐲子，滿心歡喜地戴在手上，對着陽光照了又照.......
顧墨走着走着，最終停留在一個文玩攤上，小葉紫檀，星月菩提，六瓣金剛，激光雕刻葫蘆.....這些應有盡有。
旁邊還有幾個老大爺和攤主聊着天，大爺手裏把玩着一串深紅的六瓣金剛，看包漿定是盤了許多年了。
最後，顧墨的目光停留在一顆透明玉球之上，這玉球里有個模糊的影子。顧墨盯了十幾秒，想起了玉虛峰神秘石窟里的夜明珠。不過這些攤上多半是低劣品，那種無價之寶肯定不會出現在這裏。
簡單逛了一個下午，顧墨折返回香燭店。
令人吃驚的是窗戶有被人撬過的痕迹。顧墨掏出鑰匙開鎖查看，店裏沒有被翻過的痕迹。
想來也是，哪個呆賊會來香燭店偷東西？！嚇也嚇死了！那小偷可真是瘋了。顧墨毫不在意這些，開了壺熱水，坐在櫃枱支着下巴上發獃，掏出古書看了起來。
片刻之後，顧墨無心翻閱，將古書放到櫃枱下，把玩着紅皮葫蘆。
喝過兩杯熱水后，店裏也不見顧客上門，顧墨索性關門昏昏沉沉地回家。
到了小院后，無簽道童剛剛穿上衣服，顧墨疑惑這小孩怎麼用那種眼神看着自己？難不成我沒有穿褲子？顧墨前前後後看了個仔細，並無異樣。
“顧兄，你是踩着點兒回來的吧？！”蕭小樓的話打斷了顧墨的疑惑。
這蕭小樓端着噴香的齋菜，顧墨洗過手后坐在石桌之上。看不出蕭小樓還有這一手，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小孩兒穿好衣服，坐在顧墨身邊，手裏拿着一瓶汽水。
“幫我打開！”
聽着這稚嫩的命令口氣，顧墨自是不爽！
顧墨厲聲說道：“你這年紀喝汽水對身體不好！再說你洗過手了么？就上桌吃飯！”
小孩兒起先一愣，只得乖乖去洗手。洗完手后小孩兒依舊拿着瓶汽水，伸到顧墨面前：“請幫我打開謝謝！”
聽小孩這麼堅持，顧墨拿起筷頭抵住瓶蓋往石桌上一磕。
砰的一聲！汽水蓋彈了出去，正朝着蕭小樓的方向。蕭小樓歪頭一躲，接住瓶蓋輕輕放到桌上。
“吃飯，吃飯！”
簡單吃過齋飯過後，閑聊許久之後蕭小樓總是覺得顧墨身邊少了點兒什麼東西，突然大悟，一臉的驚恐：“顧兄，你隨身的運動包哪裏去了？”
顧墨聞言，一拍腦袋，拔腿就向店裏跑去。MD自己昏昏沉沉竟然把這麼重要的東西忘在了香燭鋪里....但還是晚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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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靜無聲，四個黑影徘徊在香燭店不遠處。
“老孫，你確定是這裏？！”
“廢話，我都觀察好久了。”
“那好，哥幾個！來都來了干吧！”
說完，留下老孫一人在原地放風，三人掏出撬棍、搞把，改錐。貓着腰去撬香燭店門口。咔嚓！一聲過後，三人扭頭觀望四周見沒有動靜便偷摸進入。
其中一人在牆上摸索片刻“什麼破地方，連個照明開關都找不見！”剛一說完他的腦袋上就挨了一拳。
“笨蛋，你不會用打火機！”
被打的人撇着嘴但也不敢說些什麼，掏出打火機。
咔噠一聲！打火機的火光搖曳着微微照亮了整間鋪子。
三人小心打量四周，角落裏佇立着幾個紙人直勾勾地盯着他們的方向，三人差點嚇死。
大鬍子驚魂未定:“我靠！老孫那王8蛋，這竟然是家香燭店！”
消瘦的毛賊開口說道：“老大，桌上有盞燈。”
大鬍子一臉生氣：“那TMD還不去點，等着打火機燒手啊？”
毛賊聽到老大這麼說，依舊撇着嘴走到櫃枱旁用打火機點古盞。（每天就知道吆五喝六，什麼事情都讓我去做。）
這陽間明火剛一接觸古燈，一陣波動轟鳴瞬間撲來，伴隨着綠色的微光。
遠處放風的老孫本來蹲在地上抽着煙。淡綠色光波衝來直接將他掀翻在地。
“靠！什麼情況？”老孫丟下煙頭用腳捻滅，貓着腰向香燭店溜去。
一到店門，老孫瞬間嚇傻了，屋裏哪還有三人的身影。地上只堆着三套衣服冒着綠色的光芒，不見絲毫的肉體殘留。
“什麼情況？這三個龜sun消失了？太TMD詭異了！！！”
老孫發了一會兒呆趕忙跌跌撞撞地消失在夜色中……
顧墨在出租車上焦急難耐，不一會兒就接到牛所的電話。
“顧兄弟。”
“嗯，你好，牛所。什麼事啊？”
“顧兄弟，你的香燭店出事了！”
顧墨一身冷汗！果然出事了。
“顧兄弟，先別著急，我就在現場，你什麼時候到。”
“馬上，正在路上呢。”
“那好，我們見面說......”
出租車終於開到了香燭店，顧墨連忙掃碼付了車錢。香燭店外停着三輛警車，幾個警員拉着警戒帶讓圍觀的吃瓜群眾往後退。
顧墨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牛所正在指揮手下忙着工作。
“牛所，我來了。”顧墨站定緩緩說道。
“顧兄弟你可算來了！”
牛所將顧墨拉到一旁，掏出兩支煙來，兩人點着，牛所小聲說道。
“顧兄弟，你香燭店門窗有被撬過的痕迹，小偷沒有找到，店裏有三套衣服。可是，衣服上有冰涼的氣息冒出，這事有點詭異棘手。你知道什麼線索么？”
顧墨一聽就知道了大概，顯然這三個毛賊肯定是點古燈去了。這些個挨千刀的，偷東西去別的地方啊，來我香燭店幹什麼？！來了偏偏要點古燈！
“顧兄弟，案件還有待調查，警員正在收集證據。我覺得不像是普通盜竊案件，有點像尋仇！”
牛所深吸一口煙，緩緩吐了出來。“你想想，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你這件鋪子已經第二次發生這種詭異的事情了！”
“應該沒有，兄弟我一般不願和別人打交道。”顧墨回答完，抽了一口煙。
“那好，你隨我進店裏看看有什麼物品丟失，完了隨我回所里做個筆錄。”牛所說完掐滅煙頭扔到垃圾桶里。
顧墨隨着牛所走向香燭店，牛所拉高警戒帶，帶着顧墨走向店裏。
牛所彎腰詢問手下發現什麼線索？
顧墨掃了一眼三個警員帶着橡膠手套拍照取證。走到櫃枱前，古書、量天尺在櫃枱下，運動包被扔在一邊。古燈好好的立在那裏。
顧墨暗自慶幸辛虧警員沒有去點着古燈，要麼後果不堪設想！
顧墨腦子一轉，暫時不取走這些，免得讓牛所生疑。想到這裏，連忙給蕭小樓發了條短訊.....
院子中的蕭小樓手裏拿着桃木劍看着無簽道童練功，“腿再太高點兒，不要懈怠！”
無簽道童光着小腳丫站在水缸邊緣，噔楞一聲，短訊傳來。蕭小樓伸手掏出，盡然是一部過氣很久的諾基亞直板機。沒想到這年頭還有人用這部手機，不得不說諾基亞手機質量真是杠杠的！
蕭小樓看過顧墨的短訊，咳嗽一聲。
“徒兒，今天就練到這裏，陪為師走一趟。”說完蕭小樓進顧墨的房間，按短訊上的交代，從柜子裏取出鑰匙。
無簽道童聽到后很是開心，總算是告一段落了。身子一矮從缸上跳了下來，穿好衣服鞋子。隨着師傅走出院子，將門帶上。
等蕭小樓帶着道童來到香燭店門前，這裏早就沒人了，只留下警戒帶隨着小風飄動着，蕭小樓眼看四下無人，貓腰鑽了進去。打開門鎖，輕手輕腳進來，將古書，古燈，量天尺，紅皮葫蘆一一裝了進背包。完事之後將門帶上，順帶擦去門鎖上的指紋。
做完這些，蕭小樓帶着無簽道童回到自己的算命鋪子裏。
有道是：命里有時總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