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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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初見
車門打開，毛茸茸大狗第一個飛竄下來，甩着大尾巴氣勢洶洶地衝著凌冬至奔了過去，一邊汪嗚汪嗚地嚎個不停。
凌冬至才懶得理它，淡定地抱着手機往旁邊躲了躲。這小東西第一次見面就酸溜溜地給他起外號，這會兒又沖他亂吠，他才不打算那麼輕易就饒了它呢。再說它也太囂張了，看它那橫眉立目小表情，哪裏有有點兒要討饒意思？
左鶴掃了一眼緊跟着下車兩個男人，微微挑了挑眉，“還挺凶。”
“黑糖！”庄臨看見這蠢狗一下車就跑去凶他老師，立刻扯着嗓子喊了起來，“死狗你給我回來！”
黑糖充耳不聞，一雙藍眼死死盯着凌冬至，凶相畢露，“都是你多嘴多舌，害得我沒有零食吃。你還我狗餅乾，還我牛腿骨……”
左鶴不明白這狗幹嘛一出場就跑過來跟凌冬至過不去，看它這架勢，既不像要撲過去咬人，又不像撒嬌，汪汪汪倒像是要找他吵架……真不明白它是想幹什麼。而凌冬至看着它眼裏那種顯而易見委屈神色，卻只覺得說不出喜感。不得不說，哈士奇這種寤醣舊淼拿嫦嗑痛着幾分假模假式兇相，這會兒偏要擠出一臉悲憤表情，看凌冬至簡直要笑出來。
黑糖也看出來凌冬至一副看熱鬧態度，眼神加委屈。
“黑糖，回來。”不遠處剛剛下車男人喊了它一聲，低沉醇和嗓音如同大提琴暗夜裏奏出華麗音符。
黑糖低低地嗚咽了一聲，轉頭跑了回去，毛茸茸腦袋那男人大腿上蹭了蹭，討好地甩了甩尾巴。男人手它毛茸茸腦袋上揉了揉，抬起頭，衝著兩個人方向微微頜首，“左隊長，凌老師。”
這是一個很英俊男人，膚色微黑，臉部輪廓與庄臨略有些相似，髮型卻不像庄臨那樣堪堪卡着學校要求長度，而是留着一頭利落平頭，兩鬢削得極薄，越發襯得他五官線條剛硬。尤其濃眉之下那雙利眼，抬眸時銳氣逼人。
凌冬至眯了眯眼，覺得這男人相貌真不錯。
畫畫人，拒絕不了就是美麗事物吸引，他也一樣。野外看到令他心跳加速景色，他甚至可以幾天幾夜地留那裏，直到畫夠了才依依不捨地離開。那男人朝這邊走過來短短几分鐘時間裏，他甚至還懷着略微有些激動心情臆想了一下這人給自己做模特可能性。
男人個子很高，肩寬腿長，舉手投足之間帶着一種超越他年齡從容。凌冬至覺得這應該是一個習慣了發號施令男人，果斷、強硬、甚至會有那麼一點點剛愎。不過這種臆測對凌冬至來說意義不大，還是他外貌比較吸引他，要是真能有機會給他畫一畫就好了。
“凌老師，”庄臨跟男人身後兩步遠地方，一臉乖順表情給他作介紹，“這是我二哥庄洲。”
凌冬至從沒見過庄臨這麼老實樣子，聽說是他二哥，這才瞭然。從庄臨平時發牢騷隻言片語來分析，似乎他父母和大哥常年不家，這位二哥與他感情不但不親密，而且還會經常揍他。是真揍，不帶手軟那種。
雖然這男人看起來並不像是很喜歡親自動手類型，凌冬至不怎麼確定庄洲身上瞟了兩眼，不過從這男人體型來看，他很明顯就是喜歡戶外鍛煉那一類人，或許……真有親手打弟弟愛好也不一定。
庄洲不動聲色地打量凌冬至，神情若有所思，“沒想到凌老師這麼年輕。”
“你好，庄先生。”凌冬至被人這樣盯着看，心裏微微有點兒不自。
“凌老師太客氣了。”庄洲唇邊笑紋略略加深，“叫我庄洲就行。”
凌冬至不知道他這樣說是不是身處高位人表示自己沒有架子，一時間倒不好接話。庄洲視線看向他身旁左鶴，臉上表情變得嚴肅了一些，“左隊長也，好巧。不知道案子有什麼進展？”
凌冬至一聽到案子兩個字，心裏咯噔一聲。
左鶴正要回答，神色一動，伸手按住了自己左耳，片刻之後臉上流露出詫異神色，“庄先生案子，只怕已經破了。”
莊家兄弟臉上都流露出驚訝神色，庄洲正要詢問詳情，就聽一旁凌冬至結結巴巴地問了句，“什麼……什麼案子？”
庄臨忙說：“我二哥家進了幾隻貓，把家裏翻得亂七八糟，走時候還帶走了一塊表。”
凌冬至眼前有點兒發黑。果……果然是惹不起人。這庄洲看着就不好惹，這樣人會吃啞巴虧才怪。
左鶴見庄洲一直盯着他，便解釋說：“剛才有隻貓竄進院子裏去，被留守警員抓住了。貓脖子上繫着手絹，裏面就是府上失竊那塊表。”
莊家兄弟臉上都流露出不可置信神色，凌冬至卻緊張指尖都有點兒抖，小樣兒這個笨蛋，居然被抓了個現行！
“進去看看吧。”左鶴說完才想起他們當中還有個局外人，“呃，凌老師是過來看房子，要是沒事……”他本來想說要是沒事話，就不必跟着他們跑腿了。沒想到庄臨聽見看房子這句話，立刻流露出興奮表情來，“凌老師想這裏買房子嗎？我大哥家旁邊那棟還沒售出呢。我帶你過去看看。”
小樣兒被人抓住了，凌冬至自然不肯就這麼離開，聽到庄臨邀他一起進去，忙不迭地答應了，答應完了又覺得這樣騙人似乎不太好，又結結巴巴地補充了一句，“其實買房子也不是我，我是替我哥過來看看，他還沒決定呢。”
庄臨還沒說話，走前面庄洲回過身來，淡淡說道：“置業是大事，自然要多看看。凌老師有興趣可以讓小臨帶着去我那邊看看，房子內部結構差別不大，多看看心裏也好有個底。”
凌冬至連忙道謝，心裏卻難免有那麼一點兒受寵若驚感覺。他並不是庄臨班主任，美術課對大多數學生來說都是個可有可無課目，除了一心要考美院學生來說，美術老師存並不怎麼受人重視。再者說這庄洲看着就不像是肯花時間與陌生人寒暄套交情人，難道說因為那天他對校方隱瞞了庄臨打架事，又親自送他回家，所以被庄洲高看了一眼？
那樣話，庄洲對庄臨這個弟弟還是蠻重視嘛。凌冬至看了看身邊舉止收斂庄臨，覺得這傻孩子還真有點兒身福中不知福。
凌冬至悄悄碰了碰庄臨胳膊，壓低了聲音問他，“你是不是怕你二哥？”
“廢話，”庄臨白了他一眼，“你不怕啊？”
凌冬至想說那是你哥我怕啥？一抬眼看見庄洲挺直背影，頓時想起剛才這人朝自己走過來時候那種讓人無法迴避壓迫感，遲疑了一下，沒吭聲。他覺得這種感覺應該還不是怕，但到底該叫什麼他又說不好了，或者有人天生就讓人心生畏懼。
庄臨卻被他這個問題給刺激到了，伸出一隻手做出手槍樣子衝著庄洲背影虛扣了一下，一邊還低聲配音，“pi～”
凌冬至忍不住笑了起來。
庄洲似有所感，回過身來，視線落凌冬至臉上，似乎呆了一下，又飛地轉了回去。
凌冬至頓時有種被人抓了個現行尷尬。他其實不是故意要看人家兄弟倆笑話。就庄洲那個樣兒他也不敢啊，只是被庄臨逗笑了，一時沒忍住。
凌冬至悻悻地抓抓頭髮，正想說點兒什麼緩和一下心裏尷尬感覺，就看見兩個警員朝這邊跑了過來，前面那個手裏提溜着一隻虎斑貓。
正是倒霉小樣兒同學——
作者有話要說：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