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順藤摸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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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順藤摸瓜
小樣兒耷拉着腦袋，一副低頭認罪倒霉樣兒，也不敢偷瞄凌冬至。它還記得凌冬至說過那句惹麻煩話，看眼下這情形，它果然給凌冬至惹來了大麻煩。
兩個警員臉上都帶着忍俊不禁神色，其中一個手裏還拎着個證物袋，裏面裝着手錶和凌冬至那塊格子手絹，“檢查過編號了。確實是庄先生報失那塊表。”
庄洲點點頭。
左鶴從他手裏接過證物袋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得想辦法找到這隻貓主人。”
庄洲微微蹙了蹙眉，“這隻貓應該是野貓。”
“嗯？”左鶴愣了一下，“庄先生怎麼知道？”
“我小區附近看見過它幾次，”庄洲伸手捏了捏小樣兒耳朵，小樣兒抖了抖，老老實實地沒有掙扎。庄洲唇角微微挑起，大概覺得它軟綿綿小模樣挺好玩，又捏了捏它小爪子說：“有時候它身邊也跟着幾個同伴。這個小區里養貓人不會讓寵物自己外面跑，而且，我想他們不大可能會養這種土貓。”
“這樣啊，”左鶴臉上流露出深思表情，“那手絹會是誰給它繫上去呢？”
“這能找到什麼線索啊，”庄臨看見了他手裏證物袋，不滿地嘀咕了一句，“這種手絹很普通啊，很多人都用，凌老師也有一塊跟這差不多。”
凌冬至頓時一驚，心說這熊孩子，專門關鍵時刻跳出來砸場子。
幾個人視線都集中了凌冬至身上，凌冬至乾笑兩聲，從口袋裏取出一塊備用，“嗯，我這是超市打折時買，很便宜，十塊錢買了好幾條。”
庄洲視線從凌冬至手上掃了過去，微微帶了點兒警告神色落庄臨臉上，“你沒事杵這裏做什麼？”
庄臨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
庄洲微微蹙眉，好像對這個弟弟存很不耐煩，“我和左隊長還有話說，你先帶凌老師各處看看。”
庄臨如蒙大赦，拉着凌冬至就跑了。
凌冬至本來還想跟左鶴套套話，看看小樣兒會不會被他們抓去人道毀滅什麼。沒想到庄臨對他哥恐懼感已經深到了這樣程度，一聽說讓他滾蛋，立刻使出了全身力氣帶着他往前滾，害得他連句再見都沒機會說。
凌冬至心不焉地跟着庄臨御景苑轉悠了一圈，又被他拽去參觀庄洲家室內結構。
庄洲房子周圍有幾顆很粗壯梧桐樹，高大樹冠幾乎遮住了半邊院子。大概是主人沒有時間打理緣故，院子裏什麼都沒種，除了走路和停車地方鋪了地磚，其餘地方都空着，靠近欄杆地方不知什麼時候翻了幾個坑，大概是預備種什麼後來又放棄了。野草長得老高，看着有點兒荒涼。
房子倒是很漂亮，上下兩層結構，還帶個尖頂閣樓。樓上幾間卧室，書房、客廳和餐廳都樓下。看得出是單身男人住處，簡潔利落，多餘裝飾一概都沒有，乾淨得近乎冷清。
庄臨從鞋櫃裏翻出拖鞋遞給凌冬至，一副挺看不上架勢，“他這裏簡直就沒有人氣。我跟你說，這傢伙就是個工作狂，一工作起來跟機械人一樣。”
凌冬至其實不太想進去，他跟庄洲只是初見，哪裏好意思大模大樣地到人家家裏去亂逛。但他很想等庄洲回來了問一問小樣兒情況，雖然庄洲看着也不好接近，但現就這麼幾個知情人，庄臨是指望不上了，左鶴人家是**，凌冬至哪裏敢把主意打到他頭上去，算下來就只有庄洲一個人選。
凌冬至跟着庄臨站二樓露台上，遠遠看着庄洲和左鶴站一起說著什麼，旁邊還站兩個警員，黑糖自得其樂地稍遠些地方跑來跑去。因為離得遠，凌冬至聽不見他們到底說什麼，心裏有點兒着急，又不想被人看出什麼來，只得強迫自己把注意力從那幾個人身上移開，沒話找話地說：“你哥家露台……”
他剛才只顧着盯人了，根本沒注意周圍景色，這會兒一看才發現露台上光禿禿，除了角落裏擺着兩個空花盆之外什麼都沒有。他本來想說幾句客氣話，比如露台挺漂亮之類，這下也說不出口了。
“沒法子。”庄臨老氣橫秋地攤開手，“這人矯情得很，自己沒時間收拾，別人收拾他又不讓。跟野狗撒尿畫圈似，自己地盤誰也不讓進。”
凌冬至有點兒淡淡澹把自己哥哥跟野狗什麼放一起比，還真是……
“啊，他們說完了。”庄臨拽了拽凌冬至襯衣袖子，“下去吧，他剛才說了讓我泡茶，我都給忘了。”
因為逆着光緣故，那邊情形看不是很清楚。不過剛才還開會幾個人確是散了，左鶴帶着人走了，庄洲正朝這邊走過來。高大身形籠斜照光線里，有種厚重沉默感覺。
凌冬至覺得這人身上似乎藏着很多秘密。
庄洲推門進來時候，兩個人已經坐客廳里喝上茶了。
茶自然是好茶，不過庄臨泡茶手藝很一般，只知道燒水沖茶。凌冬至心思都庄洲和左鶴談話上面，茶好茶壞他倒也顧不上挑剔什麼。看見庄洲慢悠悠地踱進來，他對面沙發上落座，凌冬至心裏不由得緊張起來。庄洲看着比自己大，人情世故方面也比自己成熟，要怎麼套他話，他還真沒把握。
庄臨連忙給他也斟上一杯，討好地送到他手邊，“二哥，這事兒……咋樣了？”
庄洲掃了他一眼，再看看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凌冬至，輕輕地抿了抿唇角，“失物已經找回來了，還能怎麼樣？”
凌冬至心裏比誰都着急，不怎麼樣是怎麼樣啊？
庄臨顯然也是這麼想，“這就算沒事了？那貓呢？”
庄洲懶洋洋地斜了他一眼，“我說就是貓。東西是貓叼走，還能怎麼樣？**還能把貓抓監獄去嗎？”
凌冬至抓心撓肝地等着他把話說清楚。賣關子什麼，實是太討厭了。
庄洲無視兩雙可憐巴巴眼睛，自顧自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熱茶，然後很嫌棄地放下了手裏杯子，“不會泡茶就喝白水，別糟蹋我茶葉。還拿出來待客……你別本事不見長，怎麼丟臉倒是很拿手。”
庄臨，“……”
凌冬至乾笑了兩聲，心說誰是上你們家喝茶來啊，老子是來打聽小樣兒量刑情況。誰管你家茶水好不好喝。
“那個……”凌冬至本來想問問貓是不是被左鶴帶走了，一開口又覺得這樣問太直接了，臨時拐了個彎，“你們是怎麼知道東西是貓叼走？”
庄臨正要開口，就看見庄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連忙又把嘴閉上了。庄洲慢條斯理地說：“家裏因為總沒人，安全起見，裝了監控。”
凌冬至嘴角抽了抽。小樣兒就是一隻成天外面遊盪野貓，它大概還真不知道什麼是監控。
“挺有意思。”庄洲很專註地打量凌冬至，忽地一笑，“凌老師也很喜歡小動物吧，剛才我看你一直盯着那隻貓。”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疑，凌冬至總覺得他眼神似乎別有深意。還沒想好怎麼說，庄臨就一邊插話說：“是啊，我們學校那幾隻野貓都是凌老師照顧。我還看見他給後山那一窩小貓崽買羊奶。”
庄洲嘴角微微挑起，“左隊長會把物證帶回去，至於貓……他會派人盯着。”
凌冬至頓時又驚又喜，“已經放了嗎？”
“只是一隻野貓，他帶回去能怎麼樣，當寵物養嗎？放開了說不定還能順藤摸瓜找到那個給它系手絹人。”
這短短几分鐘時間裏，凌冬至心臟忽上忽下，簡直像過山車一樣。聽到順藤摸瓜幾個字，又有些擔心小樣兒這個傻貓會不會得到自由之後得意忘形，一溜煙跑到自己家去報喜，結果讓人家一窩燴了。這樣一想，他還真有點兒坐不住。
庄洲墨黑眼瞳里漾起細碎笑意，微微一閃便又縮了回去，像一個好客主人那樣客客氣氣地問了句，“庄臨帶你去樓上看過了？覺得這邊房子怎麼樣？”
話題從貓身上移開，凌冬至鬆了一口氣，老老實實地表達了自己看法，“我哥是想買房子讓我爸媽住。不過這個小區太安靜了，鄰居們又隔得遠，我怕他們會不習慣。”
庄洲點點頭，“住這裏**概都像我一樣，白天工作很忙，所以一回家就特別需要安靜環境。”
凌冬至自己也是喜靜人，他倒是很喜歡這裏。可惜這個價位以他那點兒存款完全沒戲。
想要打聽事情已經打聽到了，凌冬至也沒心繼續做客了，他得趕緊回家看看小樣兒回來沒有。要是沒有話，還得找小灰它們幫忙給小樣兒傳個話，讓它消停兩天，沒人跟蹤了再上他家去蹭飯——
作者有話要說：嗯，套話，互相套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