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穿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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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笑一直在晚上睡覺之前都還在想，這他媽跟蘇諾穿同款衣服到底會是怎麼個情形，反正只要不穿出親子裝的感覺來就行。興奮中其實還帶着點忐忑，畢竟蘇諾不跟蘇林似的是個二傻子，他總怕蘇諾覺出點兒什麼。有很多次蘇諾看着他的眼神會讓他覺得自己那點小心思在蘇諾面前就跟放電影似的，門兒清。
可能這就是心虛吧。心裏有鬼的時候想的就多，以前跟蘇林總穿一樣的衣服，那時候也沒這麼多想法。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有這麼多東西可想是一件挺幸福的事兒。原來他的睡前活動就是盯着天花板鏡子發會呆，或者欣賞一下自己迷人的小身段兒，然後一覺睡到大天亮，連做夢都沒什麼內容。但是現在怎麼能一樣，現在有個男人叫蘇諾，讓他腦子裏突然不那麼空了。
“哎……少男情懷總是詩啊！”林笑側躺着拿起旁邊一個枕頭抱着蹭了蹭，感慨了一句。他不知道那些青春期的小男生小女生們剛觸摸到愛情的時候是怎麼個狀態，他覺得自己天天就跟個懷春少女似的，特別朦朧。
第二天林笑糾結了很長時間，穿還是不穿。說實話這樣的衣服林笑很少嘗試，太貼身了，他總覺得這種版型的穿他身上就特騷包。就蘇林喜歡這樣的，現在胖的也穿不上了。
後來林笑還是決定穿着出來了，管球呢，要是蘇諾穿了他沒穿不得悔死。
可是林笑開着車出來了才知道蘇林他們哥倆起早就去鄉下了。蘇林電話那頭有點吵，說話語調也挺正經的，都沒跟林笑臭貧，沒說幹什麼去，說了句晚上回來就掛了。
林笑突然覺得有點空的慌，坐吧枱里看了會兒帳，收銀那個圓圓臉小姑娘說她笑哥今天特別帥，很有男人味兒。
林笑挑着眉問：“那你笑哥平時就不帥了啊？”
“平時也帥啊，但是今天尤其讓人心跳，你看我都臉紅了。”
林笑上邊貼着身的黑短袖，下邊配了條黑色的長褲，鞋是那種版型偏瘦的休閑款，一身兒都是黑的。林笑本來就偏瘦，這樣的衣服把他的窄腰給畫出來了，下邊的腰帶就會顯得有點突出。突出但不是突兀，配上這一身兒反倒有點兒說不出的性感。再加上林笑本身皮膚白，顏色反差大的衣服就趁的他更精神了。
“喲，可別對着你笑哥犯花痴啊，”林笑咧嘴笑了，他挺喜歡這小姑娘的，挺好玩兒的，沒什麼壞心思，“我倒是沒覺得有多帥，我就覺得熱。”夏天穿一身黑純屬有病啊，這幸虧今天一直在這兒貓着了，這要是頂着太陽在外邊走一會兒都他媽得讓太陽曬化了，這點兒陽光都得給吸過來。
“你忍忍吧，真的很酷，氣場都強了，”小姑娘說的很認真，為了增強可信度還使勁點了點頭，“我都不敢直視。”
林笑憋不住樂，“這是誇我還是貶我呢？”
“當然是誇啊，你這什麼理解能力？”
“行吧，”林笑作為回報也誇了小圓臉一句，“你今天也很漂亮。”
“……”
小姑娘本來站着的，現在臉衝著林笑坐下了，“笑哥你能好好看看么？”
林笑讓她整愣住了，“咋了？”
小姑娘指着自己頭髮，“我本來今早應該洗頭的，起太晚了沒洗成，你看這都打綹兒了。”又指着自己臉，“我這臉上昨晚上吃辣的冒了仨紅疙瘩，我本來都不想見人了，此時此刻你居然說我今天很漂亮，我就不得不懷疑你的居心了。”
林笑尷尬了，“啊……那什麼，我沒太注意。”
小圓臉哼了一聲就站起來不跟林笑玩兒了。
學生放暑假的時候桌球廳總是特別忙，經常是從早上開門到晚上都一直處於滿着的狀態。但是桌球室其實是個特別省心的營生，只要每個人都各司其職，基本就沒林笑什麼事兒。就是寒暑假的時候會有點忙不開，服務生擺球不夠使喚，這個時候會雇兩個月短工，丹姐基本上可以決定，最後總要林笑過下眼的。
“昨天過來倆小孩兒，一個十八一個二十，看着挺機靈的，我讓他們今天過來了。正好你在這兒，省得我還得給你打電話。”王丹樓上樓下檢查了一遍，她這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衛生不達標，在這方面可以說是過於苛刻了。一個服務生有自己固定負責的幾個桌，一人管一塊兒的，她每天早上檢查的時候連桌邊都不行有一個手指印兒的。例行檢查完了就沒什麼事了，她正好也坐吧枱里跟林笑說會話。
“這事兒還用跟我說么？”林笑拿瓶水擰開了遞給王丹，“你定就完了唄。”
“那不行，”王丹接過水喝了一口，“那你不太幸福了么，啥也不管了，就累我一人兒。”
“哈哈，那你看了丹姐，女強人在呢還能用着我？”
“可別提了，”王丹擺了下手，一臉特無奈的表情，“昨天他們幾個小崽子圍一堆兒打賭讓我聽見了，賭你丹姐還得幾年能嫁出去，說我是純爺們兒。”
“那是他們眼界還太淺，”林笑樂了，“我就是歲數小，要是能再大個十歲么，我肯定追你。”
“滾蛋，”王丹瞪了一眼，“你就這麼壓榨我，再等幾年我都長褶子了，更年期了。”
“沒的事兒，你現在是最有魅力的時候，最美了。”
“你就哄我吧，”王丹笑罵，“天天就能拿你丹姐逗樂兒。”
王丹跟林笑說了會兒就忙去了，有特別熟的人過來得去打個招呼，還有個燈壞了她得趕緊讓人過來修。她是個閑不住的人，獃著一會兒就難受，必須得讓自己忙起來。其實她是拿林笑當自己親弟弟的，從林笑還是個小孩兒的時候就天天在她那兒，到現在關係更是近了。她是真把這個店當自己的一樣盡心儘力，什麼事兒都一點不含糊。
林笑對她是感激的。剛開始的時候他就小屁孩兒一個，什麼都不懂。要是沒有王丹這個店也不能這麼快就起來，她有經驗，也有能力，林笑給她的薪酬雖然高的嚇人，但是她也絕對對得起這些工資。
中午林笑給他爺打了個電話，老爺子跟別人談事兒呢，林笑就在店裏跟他們一塊兒吃了。
蘇林和蘇諾回來的時候快下午五點了，直接來店裏找的林笑。當時林笑正陪一個經常來的大叔打桌球呢，大叔打的挺好，林笑不用讓着他的，要想贏也得費點兒功夫。林笑玩的挺認真，這一台林笑算好了角度的，這麼炸球肯定能進一顆，連着四桿進了四星，瞄第五個球的時候方向剛好對着吧枱。
林笑有個習慣，當他特別專註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嘴巴會抿起來，舌頭會不自覺的舔嘴唇。所以當林笑一抬眼睛看見蘇諾站在吧枱旁邊正笑着看他的時候，一哆嗦差點沒把自己舌頭咬掉了，小白球也華麗麗的滑了，在桌上矜持的挪了兩厘米就停了。林笑當時眼淚都快下來了，他覺得舌頭尖都麻了。
“哎我操啊……”林笑張嘴晾着舌頭，跟大叔含糊的說了句“不行我傷着了”就拿着桿走了。大叔還不知道咋回事兒呢，玩好好的咋突然就咬着舌頭了？
“嘖……剛才這桿打的真棒笑笑，”蘇林看林笑張着嘴過來了，蘇林要是不嘴欠就不是他了，“這姿勢擺這帥，我還想呢，這是想防還是想進底袋啊，結果是我誤會了。”
“滾，”林笑把桿遞給旁邊一個小服務生讓他放櫃裏，沒搭理蘇林，看着蘇諾叫了聲哥。
“嗯，”蘇諾還是笑着，看了眼林笑舌頭，“沒事兒吧？”
“沒事兒我晾晾，”林笑對突然就看見蘇諾這事兒覺得特別驚喜，心裏頭有點激動，“你們什麼時候過來的啊？”
“就你特豪壯的把球炸開的時候啊，”蘇諾還沒等說話蘇林搶着說了，“我去，真特么帥，我還以為這台你要爆七星呢！”林笑上學的時候就是他們裏邊桌球打的最好的，後來自己開桌球廳了就不怎麼玩兒了，但是他們還沒摸桿林笑就自己打沒了的時候是經常有的。
“那怎麼沒叫我啊？”
“我要叫你了，我哥沒讓。”
我哥沒讓……林笑特別想問你哥為啥不讓，他努力讓自己不往蘇諾覺得他帥想多看一會兒這方面想。他不敢問，他可不想失望。
“咱快點吃飯去吧，”蘇林拽着林笑胳膊就往外扯，“我跟我哥都要餓塌腔了，我倆一天沒進食了。”
“中午沒吃飯啊？！”林笑一聽就着急了，回頭看了蘇諾一眼，他天天就想着怎麼讓蘇諾吃飽了吃好了的，一聽他一天沒吃飯了林笑心裏就難受了，你早說啊！你早說我給你送去都行。
“早上走的早也沒吃，中午他們倒是讓我倆吃了，關鍵是那也太埋汰了，我倆哪能吃下去啊？”
林笑想問問他倆幹嘛去了，張了張嘴還是沒問，他倆要是想告訴他就說了，蘇林倒是沒事兒，沒心沒肺的，他就怕人不想說非得問蘇諾會覺得唐突。
吃飯的時候這哥倆倒真的吃了不少，蘇諾話很少，不知道為什麼林笑總覺得蘇諾心情不是特別好。雖然他沒什麼特別的反應，也一直是笑着的，但是林笑就是覺得蘇諾情緒有點低沉，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
要回去的時候蘇林說了句：“笑笑沒想到你這樣穿這麼夠勁兒啊，真帶勁。”
林笑這才想起來衣服的事兒，看了眼蘇諾穿的衣服，雖然也是黑的，但不是那件。本來見了蘇諾飛揚着的心情一下子就不那麼飄了，“還行吧。”
果然沒穿，林笑突然就覺得自己有點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