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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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聽到一些消息傳到楊善秀那裏，楊善秀得知的消息雖不細緻、具體，可覺得這種時候不能再拖，將毛曉斌和陳囿約出來見面。
毛曉斌以為是之前提交的項目申請材料審查意見有具體消息，這方面楊善秀有資源，先透露出來對兩家公司有利。至少在準備工作上可有新的規劃、資源調撥、籌劃上也可提早一步準備，使得整個工作得到更好推動。
給陳囿的電話里，毛曉斌雖沒多表示語氣輕鬆，心情不錯。到碰面點，楊善秀還沒到見陳囿已經先過來等了，便笑着說，“老弟，你那邊準備怎麼樣？”
“我聽老哥的，爭取不扯老哥後退。”陳囿的姿態一向來都低調一些，這時候也猜到可能是項目有進展，接下來兩方如何運作他不想站在前面打頭陣。但也不會讓毛曉斌嫌他，說這句話也是可進可退的措辭。
“看你說的，我們兄弟之間攜手並進才能真正實現共贏。老弟，三市合一大建設是我們最好的機遇，放開膽子、邁開步子、甩開膀子往前沖，只有這樣才不錯過這麼好的機遇。我想，十年之後，我們足可笑傲江南省。”毛曉斌意氣風發，覺得這次對這個項目的決策太及時、太正確了。有這段時間的盤算，毛曉斌已經將商業街建設的大小細賬都算清楚，要不是之前就跟陳囿合作，即使單獨由志遠建設來推動這一項目都是可行的，自然不想因為陳囿的敷衍而讓項目推進變得不可控。
笑着點點頭，陳囿自然分得清情況，對這個合作項目，即使有不小風險可其中的機會誰看不到？陳囿不想獨自佔多少，可跟在毛曉斌屁股后拿好處還是有把握的。“老哥的眼光見識、膽量氣魄、手腕能力我是早就佩服了的，老哥，我就指望跟着老哥發財。”
毛曉斌笑笑，對陳囿有這樣的態度自然喜歡。有了這樣的相同認知，接下來聊天就順利多了。談着這些年來在做公司的經驗，兩人也都說了不少心裏話，真話。
楊善秀雖到來遲了些，見他到了，毛曉斌和陳囿一齊站起來，說，“楊主任，就等你了。”
見兩人滿臉笑，楊善秀知道毛曉斌他們是會錯自己的意了，也不直接對他們潑冷水。坐下，接過毛曉斌遞來的茶，喝一口，確實不錯，雨前龍井，很難搞到的茶葉。這些馳名中外的真正好茶，產量都很低，價格高之餘，最關鍵的是沒多少量，有錢也很難弄到。
楊善秀對喝茶不算講究，只是在省城這裏混圈子、謀求利益，喝茶的機會多，對各種名茶都能夠辨識出來，“雨前龍井，真是好茶。”感概一句又細細地品一口。
“楊主任喜歡的話我哪裏還有二兩，拼一些給你送過去。”毛曉斌笑着說，心情好才會這樣大方，平時可不見得捨得。
“君子不奪人所愛。”楊善秀說，“毛董，嘗過就很多謝了，送我一些可不敢受。”楊善秀不是怕承受毛曉斌的人情，這點茶送給自己又能怎麼樣？送一半就了不起了，泡茶待客最多一次，這個人情真不怎麼樣，還不如來點實惠的。“何況，我對茶當真興趣不大，哪一種茶喝着歸根到底都沒多大差別，是不是？”
“楊主任看問題果真與人不一樣，一眼看穿表面而抓住本質。”毛曉斌說，“這句話值得喝一口。”說著舉起茶杯，示意。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陳囿笑着說，“思維的本質上就是執行力和效率，講求效率的人，執行力都特彆強，做任何事都會比別人做得更好。楊主任，受教了，多謝。”陳囿也舉起茶杯來表示自己心意。
楊善秀淡然一笑，對毛曉斌和陳囿兩人的表現稍稍覺得好笑，不過，人都如此。在得意之時有什麼話說不出來？放下茶杯，楊善秀神態稍有不同，身子稍微往後仰，這樣給人一種距離感，也便於他更好觀察面前兩人的反應。
之前，毛曉斌申請的項目材料提交之後，省里的反應是正常的，按說不會出現偏差。可如今偏偏出現了，那個面對面的敵手馬忠琦和通逸地產公司，原以為這樣推動起來會搶在馬忠琦之前將那塊地拿下來，達到截胡的目的，阻止通逸地產公司進一步擴張的可能。然而，這邊的思路雖好，馬忠琦的應對也沒什麼精妙之招，不過是也提交了項目申報材料，而兩家要地恰恰重合了。
一時之間，楊善秀覺得縛手縛腳，不知跟毛曉斌兩人如何說清楚。
“楊主任，發生什麼事？”毛曉斌發覺楊善秀的不對勁，如果真是之前項目申報批複下來，他不會是這個樣子。項目批複下來，引發的利益可不小，楊善秀哪會是這樣的表現？必然是找說辭要好處。
“毛董、陳董，今天過來確實是有些內情要跟兩位說說。”楊善秀明白這些事情干脆說透對接下來討論應對辦法更有利，“之前申報項目和地塊應該是出問題了。”
“項目出問題了？怎麼我們沒接到省里的直接通知？”毛曉斌有些急，之前對這個項目琢磨透了，看到其中隱含的利益有多大。“還是說，通知過兩天才會下來？楊主任，知道是那些方面沒做好嗎？”
楊善秀搖搖頭，說，“毛董誤會了。我說的出問題不是因為項目申報材料引起的問題，之前的材料沒什麼錯漏。問題是通逸地產公司也提交了同樣的項目申報材料，更主要的是兩份材料要地是重合的。”
“啊。”毛曉斌一聽通逸地產公司也要這塊地，便知道不妙。通逸地產公司如今在省里是紅人，省里一些領導對他們是支持的態度，同等甚至對方稍差一些，基於省里一些領導對他們的支持，自己這方勝出的可能性都不大。這樣的競爭自然是不公平的，可毛曉斌明白，在競爭項目的過程中根本就沒有公平可言，之前，有多少家公司都是如此敗落在他手下的，早就明白這樣的規矩。即使明白，落到自家頭上，毛曉斌覺得很不滿，“怎麼能這樣？太欺負人了吧。”
“楊主任，是不是就因為馬忠琦要這塊地、通逸地產公司要做這個商業區項目，省里就直接給了他們？”陳囿說，他也是很不滿，之前即使對這個項目還有懷疑的想法，到茶室後跟毛曉斌談還抱着跟在毛曉斌身後聽由志遠建設撐頭的意思，這時候得知項目可能落空，心裏就完全不同了。
失去之後才覺得更讓人珍惜。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楊善秀說，“目前知道的就是這些，能不能爭取還有待等進一步的消息。”
“楊主任的意思是通逸地產公司那邊的項目申報情況，也不知信息？”毛曉斌說。
“確實知道的不多，一是對方也要修商業區，但他們項目定位是商業城。這一點跟你們有所不同，商業街和商業城的區別在哪裏？省里那邊會有什麼想法確實難預知結論。二是在同一地塊的競爭上，通逸地產公司確實有一定的優勢，就像陳董說的那樣，省里有人要扶持他們，會不會有人站出來質疑？三是這塊地大家都看好，說明當初我們的分析是對的，可惜材料提交還是慢了些，讓馬忠琦趕上了節奏，搶不到真正的先手。”
“商業城？”毛曉斌說，“馬忠琦在這塊地上投資多少敢說商業城？通逸地產公司有這麼多資源來建設這塊地？”商業街和商業城之間的區別確實沒有明確的界限，但毛曉斌還是體會到之間的差別，覺得通逸地產公司即使拿出最大資源投進這塊地上建設，也不會比他們強。
“商業城必定有像樣的幾條街、有廣場、有學校、有醫院、有遊樂場、有休閑地、有生活小區，那得投入多少資金才能看到稍向樣子的城區？”陳囿也是很不滿地說出來，這些基本要素總該具備才能叫“城”吧。而這些要素集中起來，少說要幾百個億的投入，才可能具有這樣的規模。
正說著，楊善秀接到一條短訊，振動讓他感覺到手機的變化，當即拿手機出來看，見是江少發送過來的信息，便急忙點開。知道江少應該是得知什麼消息之後，才發給自己的。打開看，信息很簡單就兩個方面的資料：一是商業城投入資金金額為一百億，是毛曉斌他們的十倍，二是劃地面積是兩千畝，是毛曉斌等人的幾倍。
楊善秀倒吸一口冷氣，通逸地產公司到底有多少資源敢說在這塊地上投入一百億？又該有多大的膽子敢拿下這麼大的佔地地塊？這個馬忠琦真不能以平常的思維來衡度，難怪省里會偏向通逸地產公司的項目。
“怎麼了？”毛曉斌見楊善秀面色更冷，預感到肯定與今晚討論的事情有關，便冒昧地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