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傅吉祥

第四章 傅吉祥

水生在後面拽住我,小聲告訴我不要理她。

我也想來着,她都這樣問了,我豈能不告訴她。

“沒見過!”我話說的理直氣壯,但也是實話。

“那你咋知道你爹是你爹的?”陳花嘎步步緊逼。

我推開水生,心一橫,想說妳想下蠱那就儘管下好了!小爺我要眨一下眼,那就和妳姓陳。

其實要是照水生她娘之前的意思,我就該姓陳的。

“妳說呢?”我總共回答她三句話,每句三個字。

我實在是不想看她那張煞白的死人臉。

我每回答她一句話都是扭過頭說的。

三句話不到十個字。

我就這最後的三個字咬的最重,我已經對她不滿了。

她沒有再問,也沒有像我的那樣,稍有不滿就給別人下蠱。

我相信她是下蠱的高手,看那大青蛇就能看出來。

說真的,我剛剛這態度我都有點兒後悔了。

她指向牆壁,緩了口氣后又問道:“那個就是你爹吧?既然你沒見過,那你們剛剛下來時怎麼知道那個就是你爹呢?”她一句話就把我倆給整懵了。她說的在理啊!

老實說那應該是水生她爹才對。

也只有生出女兒的人才能下出蠱來。生男孩兒的哪有幾家是玩這玩意兒的。

我們金家是個例外。

嗐!我說這幹啥。

我和水生一齊回頭看去。

那緊緊貼在牆上的,正是我爹和我姥爺,按說我姥姥也該在這上面的,可我不知道為啥我們在這兒愣是沒看到她老人家的遺體。

也對,在這兒要是能看到我姥姥的遺體,那她也就不是我姥姥了。

她可是深藏不露的大蠱師呢!

“不知道!我和水生一下來就知道哪個是我爹,哪個是我姥爺!”我一點兒也沒客氣,而實際上,我是再給自己找面子。

細想起來我說這話也沒毛病。

不過我從她的問話中聽出來四五六了。

她娘不是寡婦嗎?那又咋懷的孕呢?這個好像才是她下蠱的原因。

我們一下子沉默不語了。

她恨她娘,她不想有個野種做自己的弟妹。

所以她才……

正說著,陳花嘎突然捂住肚子,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雖如此,但是她的肚子卻一點兒也不大。

水生上前抱住她。

要不是水生這一下,陳花嘎就沒命了。

一把燒紅的鐵鉤子差點兒鉤住陳花嘎。

是水生抱走了她。

水生的速度要比鐵鉤子快多了。

水生也是無意的,她不知道會有燒紅的鐵鉤子鉤下來。

我也跑了過去。

我是看到燒紅的鐵鉤子后才跑過去的。

我們一齊離開乾位,向對面的坤位退去。

那鐵鉤子不是沖我們來的,很明顯是奔陳花嘎去的。

“我下蠱咒死了我娘,本該有此一劫的!”陳花嘎想要死個心安理得。

她沒遇到我們之前可以這樣想,但是遇到我們之後就不一樣了。

嬰兒蠱是最缺德的。

她不想有個不正經娘,也不希望別人有一個不正經的娘。

不管怎麼樣這都不是她殺人的理由。

不管是誰的嬰兒那也是一條命啊!

我擋在鐵鉤子面前,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讓它豁死陳花嘎。

有我這樣的朋友絕對有意思吧!

我知道,鐵鉤子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這兒的。

所想不錯的話這兒還有人。

毒蟲怕熱,更怕火。有這東西在管是吃了其牠蟲子的蠱王也好,還是沒有練就一身本事的毒蟲,都不會輕易造次的。

我就是猜出這個才敢在寄生在人骨里的毒蟲面前一次次經過的。

井下的高溫與上面的熱血柱子無關。

火的熱與汽的熱我還是能分出來的。

“女菩薩,快收了妳的神通吧!”我沖身後的坤位叫了一嗓子。

鐵鉤子就在我這句話后慢慢被收回。

對方的年齡比我們都大。看起來十八九歲的樣子。

我因為好奇多看了幾眼。

和陳花嘎一樣,這女的我也認得。

水生也知道她。

早在她上大鐵鉤子之前我們就猜出來了。

“她給我下了石蠱,我要想活命,就必須叫她燙開我的肚子,這樣才能取出石塊兒。”陳花嘎吃力地探出身子,不想再叫水生扶她。

這樣說來我們反到是好心幹壞事兒了。

我氣的叫水生放開她。可水生就是沒聽我的。

水生沖我撅起小嘴兒,一臉鄙視我的樣兒。

“金井生,你有話還是和她說吧!”說著,她下巴一努,讓我和這個手持大兒的鐵鉤子的女子說話。

另一個寡婦比陳寡婦大,那不用說,那就是那女子的親娘嘍!

那個寡婦姓傅,那這女子自然也姓傅嘍!

凡是入贅到我們這兒來的爺們兒大多是本家養不起的,明明知道入贅到女方家裏是沒有地位和尊嚴的,可最起碼能省出一碗飯來啊!至於姓什麼,也就只能聽人女方家的了。

娘的,在我們這兒生丫頭反而還成了接續香火。

誰都想生兒子,可你也得生的出來啊!

還是那句話,在這兒,只有我們老金家才是根紅苗正的。

可事實真是這樣嗎?當然不是。

所以她母親姓傅,她自然也就姓傅。不用管她父親姓啥。

就是她這名字不大好聽,要是個男的,還以為是個公公呢!

她叫傅吉祥。

我乍一知道她這名時差點兒沒笑死。

說實話,我也怕她那大鐵鉤子,可是怕也不以讓她收回。

只要她一收回,那寄養在人骨里的毒蟲們就會跑出來,那樣我們的腸胃直成了牠們繁殖的最佳場地了。

“吉祥姐!”我不想讓她冷冰冰地看着我,有一個陳花嘎已經夠了。

“有話說,有屎拉,有尿撒!”不知道是不是玩蠱的人說話都這麼噁心啊!我娘生前就這麼說話,這到好,這又出來一個。沒辦法,以後和她們在一起混的日子還長着呢!我得適應她們的說話方式才行。

我忍了!

“妳能不能下來說話!”坤位是一處高台。上面不知道哪兒來的怎麼燒也燒不完的蠟燭。她站在那處高台上,大有一種故燒高燭照紅妝的的意思,更有一種盛氣凌人的架勢。

我都沒尋思到她真能聽我的。

她把鐵鉤子丟在高台上的蠟燭旁。

然後才跳下來的。

我更沒尋思到的是她的嗓音。

“我娘肚子裏的,很有可能是個弟弟!”傅吉祥還沒站穩就來這麼一句。

我想起剛才大青蛇為什麼要纏我了。

因為我是個男的,且最重要的,我仍是個童子。

我說我娘為什麼總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我和水生倆圓房呢?

我這一愣反叫傅吉祥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就為這,她給妳娘也下了蠱,對嗎?然後,妳追到這裏來的是嗎?”我知道我和水生是抱柱下來的。所以我倆沒什麼事兒。現在看來,她們倆應該也是這樣下來的。

是不是每往井裏投一具屍體,尤其是女屍,才會升騰出一條血柱來,然後在血柱沒有消失前,不管什麼人跳下來都不會有事的?

我又愣了好半天。

鐵鉤的熱度燙滅了蠟燭,黃色的火苗慢慢變成了紅色,然後又變成藍色,最後漸漸滅掉。

鐵鉤子上的熱度也沒了。

他就聽周圍的井壁發出一陣陣撕裂之聲。

之後是寄養在人骨里的各種毒蟲們也開始蠢蠢欲動了。

我們滿耳聽到的全是這兩種聲音。

蛇蠍蜥開始啃食起人骨中的骨髓來。那聲音嘎吱嘎吱的,讓人聽起來就毛骨悚然,就好像牠們啃食的是我們的骨髓一樣。不知道她們身上有沒有這樣的感覺。

反正我的身上是痒痒的,一會兒想撓撓這兒,一會兒又想撓撓那兒。

全身上下人就沒有一處是好地方。

總有那麼幾條蟲兒不甘心總食死人骨頭。相對來說,還是活人的骨髓更有營養。

牠們這才拚命不叫自己不被其牠蟲子吃掉,也只有這樣,牠們才有可能成為吃掉其牠毒蟲成為那塊人骨里最大的蠱蟲。

我們屏住呼吸,盡量不叫自己喘氣,就更不要說嘮嗑了。

“花嘎?妳養的大青蛇呢?”我實在憋不住才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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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蠱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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