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大明三大集團
看了看鬍鬚眉毛都已經花白了的舅姥爺姚廣孝,杜義的心中不由得一軟,別人都說他是妖僧,甚至自己的奶奶也就是姚廣孝的姐姐甚至不和他見面,可是杜義卻知道姚廣孝的利害和功績。
杜義的奶奶在臨死下留下的話語就不準和姚廣孝有聯繫,杜義知道要是將這些話說出來的話,會對面前的老人有多大的打擊,所以他說道:
“奶奶留下話,說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去麻煩舅姥爺。”
姚廣孝聽到杜義這樣一說,神情頓時萎縮了不少,長長的嘆口氣,隨後說道:
“姐姐,為什麼你最終還是沒有原諒我呢。”
兩行清淚從姚廣孝的眼角留下,這讓杜義看到了眼中也感覺有些莫名的感動,也許這就是一種親情吧。
“舅爺,奶奶他也不是完全沒有原諒你,她只是說讓我們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去求您老人家而已啊。”
聽到杜義這樣說,姚廣孝卻只是抬手揮了揮,笑着說道:
“你這個孩子啊,你就不用安慰我了,我聽說你最近惹上了官司,是怎麼回事啊?”
杜義連忙將事情大致的說給了姚廣孝聽,隨後姚廣孝思索了一下之後就回答說道:
“這些都是小事情,馬上就要大考了,你的心思如何還能夠放在這個上面呢。我看啊,你回去以後就專心地準備考試,至於這邊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
杜義本來還待說些什麼的,可是想到了姚廣孝的能量,既然他說不用自己管這件事情了。肯定就是要幫自己擺平了,索性也就裝作了一個乖寶寶,沒有再說些別的。
而姚廣孝對杜義這樣地表現似乎也很滿意,方才的失落雖然說依舊盤桓在心頭,可是已經幾年的事情了,就算是如何的在意,難免也有些淡了,更何況現在的杜義不是認自己了嗎。
有些事情還真是就是如此,姚廣孝是第一次看到杜義。而杜義本來就是鳩佔鵲巢,根本就不是人家原來的外孫!不過好在的是這種事情太正常了,正是孩童時代有些轉變也十分的正常。
姚廣孝的姐姐不認可他,可是杜義認可啊!這樣一根山大地粗腿要是不去抱那可真是浪費了,更何況姚廣孝並不是一個罪大惡極的壞蛋,所以對姚廣孝他也是有心討好,而姚廣孝能夠得到杜義的認可。心裏面也是十分的高興,對他也就多了一些溫情。
姚廣孝畢竟不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多年權利鬥爭中養成的城府,而且本身還精研佛法,如果不是祖孫相認觸動了內心最為柔軟的地方,也絕對不會有這樣失態地表現。
激動心情逐漸平靜下來了以後,姚廣孝開口說道:
“育德啊,既然你決定要參加科考,以後肯定是要涉足到官場的,所以有些事情你也應該知道一些了。”
說到這些的時候。姚廣孝的臉上有些凝重,而杜義聽到自己的便宜老舅爺說這個,也知道是重頭戲,所以連忙恭恭敬敬的準備聆聽垂詢。
官場上最重要的是什麼?規矩!任何事情都可以簡化成這兩個字,有了姚廣孝這樣一個官場的不倒翁來指點自己,杜義如何能夠不好好地聽呢。
姚廣孝看到杜義仔細聆聽的模樣,目光中不由得透出了一些讚賞,隨後才緩緩地開口說道:
“育德,現在的朝廷上並不是十分地太平,大大小小的勢力也都還存留着。而你又是我的外孫,難免會被一些有心人覬覦,所以我下面的這番話你一定要牢記心頭,但是卻又不可外露,切記!切記!”
一連着兩個“切記”。這也讓杜義知道了下面所聽到的事情非同小可。所以連忙應聲說道:
“孫兒知道,絕對不會把今日間的談話透露出去的!”
姚廣孝隨後緩緩地開口說道:
“現在朝堂上除了當今聖上。主要還有三大勢力。”
聽到姚廣孝說這個,杜義不由得咂舌,真是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的發砸,除去了最高領導下面竟然還有這麼多的派系,不過表面上卻還是恭恭敬敬的在那裏聽着。
姚廣孝接著說道:
“其中之一就是以當今太子為首地東宮一派,另外就是諸王子中最為能幹受寵的二皇子一派,還有就是洪武爺分封的幾個王爺也都有些不安分啊。”
聽到姚廣孝說這些,杜義大概的也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了,無論任何時候,做事情最怕的就是站錯隊,當官更是如此,要是一個不慎,讓人給自己戴上一頂某某黨派地帽子,前途不說,指不定哪一天姓名都不保呢,最為典型地就是方孝孺一案,牽扯了多少人在其中啊!
看到杜義還在專心的聽,姚廣孝索性就將分別將這三家勢力地情況大致的介紹給了杜義,這也讓杜義第一次接觸到了大明王朝上層的權利分配。
太子朱高熾,體型肥胖,而且為人寬厚過分,說的難聽點就是有點優柔寡斷,這讓鐵血的朱棣十分的不喜歡,不過他有一個正氣的兒子,那就是明宣宗朱瞻基!
而朱高熾能夠當上太子甚至要歸功於他兒子,當年朱棣詢問大臣有關設立太子的事情,解晉只是用一句話就說服了朱棣,那就是“好聖孫”,正是因為這簡單的三個字就徹底的說服了朱棣。
雖然說杜義對明朝的歷史說不上精通。可是大致地事情卻還是知道的,如同三子爭嫡這種大事情還是知道的,所以當聽姚廣孝說了這些以後,他就打定主意要站在太子這一邊了,人家可是兩朝的皇帝啊!
至於朱棣的二兒子朱高煦。那可是一員戰將,文治武功都十分地利害,曾經救過朱棣的命,深得朱棣的喜歡,甚至還曾經許願說道曾許願說“你大哥多病,將來皇位必將是你的”。
聽到姚廣孝這個,杜義卻不由得腹誹朱棣,貌似他有事沒事總喜歡對別人許諾,而且還做不到。對寧王是這樣,對朱高煦也是這樣。
不過寵兒就是寵兒,雖然被分封到了雲南,可是卻發賴在京師不離開,而且更是不斷的積蓄力量,也是一個不可小覷的人物,可惜在杜義的眼中。他註定了就是一個失敗者。
後面的就要說是寧王這樣的老王爺了,雖然說當初朱棣打天下地時候許諾了不少,可是老朱家翻臉無情的本事不僅僅是對着外人的,就算是對自己的兄弟們也是如此!
可是又有多少人跟寧王一樣聰明呢?寧王知道韜光養晦,根本就不去觸朱棣的底線,可是其它的王爺卻都不安生,不停的蠢蠢欲動,不過也只能算是跳樑小丑了,根本就不在杜義地眼中。
聽到姚廣孝將三大勢力都分析完了以後,杜義忽然開口問道:
“舅爺。您應該算是那個派系的呢?”
聽到杜義這樣問,姚廣孝臉上不由得浮現了一絲的笑容,可是卻並沒有回答,只是反問道:
“你說呢?”
看了看姚廣孝頗有深意的笑容,杜義卻忽然間明白了,姚廣孝根本就沒有參加任何一派,因為他的身份實在是太特殊了,如果說哪一派能夠得到他的幫助,那麼絕對是一個天大的助力,而更主要的就是現在姚廣孝的地位根本就不用接近任何勢力。
只有別人求他的份兒。他那裏還用去接近那些派系呢。而且估計也沒有那個人不長眼來找他地事情,否則就是老壽星上吊自尋死路了,憑藉他在朱棣面前的影響力和胸中能夠翻天覆地的計謀,誰敢輕視他呢,如果非要給姚廣孝打上一個記號的話。那麼他勉強就算是皇帝派的!誰是皇帝他就是那一邊的。
看到杜義沒有做聲。姚廣孝開口說道:
“我已經老了,就算是能夠給你遮風擋雨一陣子。可是那也頂不了多久的,所以說有些事情還是要你自己知道的。”
聽到姚廣孝這樣說,杜義恭敬的開口詢問道:
“舅爺,依照您的意思,孫兒應該加入哪一方呢?”
無論是姚廣孝還是杜義,誰也沒有說不加入派別地話語來,因為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杜義的特殊身份決定了他不可能置身事外的,那些人不敢對姚廣孝動手,可是一旦杜義踏足官場,別人可是會拉攏他的,這也是姚廣孝現在說這番話地用意。
姚廣孝看着杜義,緩緩地開口說道:
“你很聰明,可是官場上面的事情光是聰明是不夠地,有些時候聰明甚至還會惹來殺身之禍,把你的想法先說出來,我聽聽。”
杜義回答說道:
“按照舅爺所說,現在朝堂上出去了皇上意外,總共是有三大勢力,那些王爺派的雖然現在看起來勢大,不過卻並不足懼,唯一難以選擇的就是二皇子和太子之間,不過孫兒卻更傾向於太子一點。”
聽到杜義說這個,姚廣孝只是淡淡的應聲說道:
“哦?說說你的理由。”
在心中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些理由全都好好的斟酌了一下,隨後杜義才開口說道:
“太子為嫡長子,當年又有堅守燕京的功勞,雖然說身體多癢,可卻又有一個天資聰慧的兒子,皇孫深得當今皇上的寵愛,所以孫兒以為太子得繼大統的機會更多一點。”
聽到杜義說出了這些,姚廣孝的目光不由的亮了起來,心中對這個初次見面的外孫更是喜歡起來,他所說出來的東西並不是十分的新鮮,可是點點卻都命中主題,當年解晉正是憑藉這個理由說服了皇上。
而杜義則是一邊說一邊觀察着姚廣孝的臉色,好在姚廣孝現在是面對自己的外孫,不用喜怒不形於色,否則的話杜義根本不可能觀察出來任何東西,看到姚廣孝臉上的笑容,杜義心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看起來自己剛才的表現還是不錯的。
杜義甚至已經做好了接受姚廣孝誇獎的準備,可是誰知道姚廣孝卻開口說道:
“錯!”
“啊!”杜義不由的感到意外,臉上隨即露出了一些不服的神色。
姚廣孝將杜義的這些表現都看在了眼中,知道他心中肯定是有些不服氣,隨後就開口說道:
“當今雖然說太子是嫡長子,可是為人太過宅心仁厚,所以太子一脈反倒是三大勢力中最為淡薄的,如果不是因為太子的名號,和皇孫極得皇上的寵愛,恐怕早就已經被廢掉了!”
這一點姚廣孝剛才到是沒有說,聽到這個杜義也不由的有些驚訝,雖然知道太子肯定能夠當皇帝,可是有一個關鍵,那就是自己要堅持到太子登基,可是要是太子還沒有當皇帝自己就被人給幹掉了,那可就不值了,想到這裏,杜義不由的有些氣餒,後悔當初沒有多讀一些這個時候的史書,否則也不會這樣的被動。可是那是太子啊,難道說就那麼的不堪?”杜義有些疑問,也有些不甘的發問道。
“和太子相比較,二皇子更加得皇上的喜愛,而且勇猛善戰,現在更是留在了京師,能夠隨時面見皇上,朝堂上又有一些人投靠了他,現在更是實力大增,隱約已經要反客為主了。”
可是杜義卻並不擔心,太子一定會勝利的,就好比一部知道了結尾的恐怖片,雖然說主人公險象環生,可是絕對不會過分擔心的,因為知道最後他肯定會安然無恙。
杜義面上的表情落在了姚廣孝的眼中,這讓他不由的一陣嘆息,自己這個外孫雖然年歲小,可是極有主見,先是賣地學畫讀書,後來更是乾脆和商人摻和到了一起做生意,一件件事情都出人意外,不過這樣以後可是很危險的,所以還是決定開口提醒他一下:
“你知道當朝的解晉為何會被關進大牢嗎?”
解晉被關起來的事情杜義到是也知道,不過裏面具體的原因,他卻不知道,蘇州雖然說是一個大城市,可是這種朝堂政治的內幕也不可能流散到這裏的,所以只是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姚廣孝接著說道:
“他就是太子一脈的,被關起來是就是因為設立太子的時候出了大力氣,招惹了漢王的記恨,被進讒言下到了鎮府司的詔獄中。”
鎮府司!詔獄!聽到這個,杜義不由的感到一陣陰冷,雖然說現在錦衣衛還沒有以後那麼囂張,可是裏面的黑幕卻是絲毫的不差。
鎮府司說的通俗一點就相當於錦衣衛的辦公大樓,在辦公大樓裏面有一個拘留所那個就是詔獄!更讓人感到恐怖的是但凡是進到這裏的人幾乎沒有能夠活着出去的,而能夠出去的卻又都是東山再起平步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