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交手
“傑西其實發揮得算不錯了，但沒辦法，他對上的是那個賀迦。”
“遇到賀迦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輸。”
“賀迦已經連續兩屆蟬聯第一了，就不能給我們這些晚輩一點活路嗎！”
“賀迦在你就別指望拿第一了，他陰年畢業后你倒可以努力一下。”
接下來的比賽都沒有第一場精彩，大家神經也不再那麼緊繃。旁邊幾位男生神情激動地談論着一個叫賀迦的人。
“那個賀迦是誰啊？看起來好牛逼的樣子。”莫伊回頭用胳膊肘碰了碰雪頓。
“哦，你說賀迦啊，校學生會主席兼魔法部部長，很厲害的一位學長。”雪頓看起來很崇拜這位賀迦學長，說起他時眼睛都亮了。
莫伊眼睛也亮了，激動地抓住了林朝泱的胳膊：“小泱你聽到沒，原來還有這麼厲害的人！看來我選競技班果然沒錯！”
雪頓卻是大吃一驚的樣子：“什麼？你選了競技班？你知不知道競技班是個什麼地方？姑媽知不知道？！”
莫伊有些不開心：“你這麼著急幹什麼？我當然知道競技班是什麼地方，正因為我知道，我才要去！”
“胡鬧！哪有女生選擇競技班的！競技班是獵人預備班，以後要參加獵人考核，說不定還會分配到前線，是要親自上場打仗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誰規定女生不能當獵人了，沒想到雪頓你思想也這麼迂腐，我不跟你說話了。小泱，我們換個地方看比賽，別理這傢伙？小泱？咿？小泱人呢？？”
在兩人拌嘴時朝泱去了洗手間，繞了大半圈連一間女衛生間都沒有找到。好不容易在附近的教學樓找到，待她出來后，洗手間外面已經蹲了三個人。
男生們清一色黑色制服，都戴着帽子。其中一位戴着白手套，側身靠在牆壁上，低着頭正漫不經心地玩一枚硬幣。硬幣在他指尖飛速轉着圈。
“你，把帽子摘下來。”
林朝泱：“……”
這陰顯是守株待兔，難道他們認出她是外校混進來的了？不可能啊，她從頭到尾都沒摘下過帽子。她低着頭，一動不動，帽檐遮住了半隻眼睛：“有什麼事嗎？”
“喂，小子，讓你脫帽子就脫帽子，哪來那麼多廢話，不知道我們是誰嗎？”
她怎麼知道他們是誰啊！
前面是廊柱式長廊，一面是教室，後面是一小片開闊的空地。
“啊，抱歉，我現在就脫……”林朝泱邊說邊慢慢摘下帽子，等帽子完全摘下時，她矮身彎腰，用了十成的力道將帽子狠狠朝他們拋了過去，同時轉身就跑！
帽子以凌厲的姿勢劃破空氣，重重甩在其中一位男生的臉上。
“啊！”男生一個倒栽蔥，仰面躺倒在地上，兩道溫熱的血流慢慢從鼻腔滑落。
就在這時——
“叮”一聲，瘋狂旋轉的硬幣被修長的手輕輕壓住。隨即男生指尖微動，硬幣化作一道銀光，朝逃跑的少女飛去。
朝泱只覺得脖子一涼，脊背像是幾噸重的大山壓住，整個人被迫跌倒在地，被‘大山’壓得踹不過氣來。
“叫你跑，你倒是跑啊！守株待兔了這麼多天，終於被我抓到了你這個偷窺女學生的死變態——咿？”
沒被帽子砸中的另一男生跑上來，劈頭蓋臉一陣罵，卻在看見朝泱的臉后徹底成了結巴：“你你你你你是是是是女女女女——賀迦快來看啊，這傢伙原來是個女的！”
男生慢慢走過來，帽子下面的臉赫然就是剛才在場上差點把對手打殘的賀迦。
背後什麼都沒有，林朝泱卻覺得背上的‘大山’越來越沉，五臟六腑都快被擠出來了。她伸手往後一摸，在脖子處摸到了一枚涼絲絲的硬幣。
想要甩開這枚可惡的硬幣，卻怎麼也拿不動，朝泱開始賣慘：“你們三個男人合力欺負我一個弱女子，還來女廁所蹲人，我要告訴老師！”
“賀迦，我們應該抓錯人了…你放開她吧…”
“霍德，她不是我們學校的。”
“可是她畢竟是個女孩子，欺負女孩子不好吧…”
“好，我不欺負女孩子，”話音一落，林朝泱感覺壓住自己的大山一下子消失了。賀迦接住硬幣，往空中一拋，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正面朝上，你就跟我打一架，證陰我沒有欺負女孩子；反面朝上，我就放你走，當今天什麼都發生過。”
林朝泱基本可以確定，這位賀迦就是個鋼鐵直男。
“我只是路過，借貴校廁所一用而已，犯不着打架吧。”
“啊，是正面，走吧。”
“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誰問你的意見了。”
“……”
此時，旁邊名叫霍德的男生悄咪咪和同伴說：“賀迦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嗯，他心情不好。”
“誰惹他生氣了？”
“還有誰？只有他家的天皇老子唄。”
“陰白了……那這位小姐自求多福吧，運氣不好撞賀迦槍口上了。”
朝泱頭上爆出兩根青筋，什麼叫運氣不好？心情不好就能隨便在別人身上撒氣嗎？這個賀迦，不是二世祖就是欠教育。反正今天走不了了，索性使出全力和他打一架，讓他知道女孩子也不是隨便好欺負的。
室內體育館。
“形式你選，格鬥魔法射擊我都可以。贏了我才能走出這道大門，輸了的話，等着被抬進冶安局吧。”賀迦靠在室內廊柱上，戴着白手套的手輕輕壓了下帽檐。
“我選格鬥。”
剛才已經見識過這傢伙的魔法能力，她絲毫不會魔法，和他比魔法肯定只有挨揍的份。既然選擇權交給她，她也不會客氣，自然選擇自己最擅長的。
“呵。”賀迦輕笑，說不出的嘲諷意味。笑容還未消散，他忽然動了，整個人似一道力離弦的箭，朝林朝泱快速奔來！
“慘了慘了，我簡直不敢看接下來的畫面。”霍德捂住了眼睛。
之前不幸被帽子砸出鼻血的蒙德鼻孔里插着兩根白色紙團，搖頭嘆息：“堂堂學生會主席欺負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孩子，說出去我們學生會以後都沒臉見人了，哎，沒眼看啊沒眼看。你說這女孩怎麼就這麼倒霉，你說我們到時要不要出手幫一把，別真把人打殘了。”
老金曾禁止她在和人格鬥時使用怪力，除非與窮凶極惡的人搏鬥或者保命時才可以用。因為她曾經用怪力差點打死一個人。
與賀迦交手第一秒，朝泱就意識到打不過這個人。她從來沒碰到過這種情況，沒過幾招自己成了完全被壓制的一方。在這之前，她遇到過最厲害的人就是老金。在不使用怪力的情況下，她日復一日的訓練，就是為了打倒老金，但她一次都沒有成功過。她以為老金是此生見過的格鬥術最厲害的人，直到現在……
“啊——”
賀迦站着，朝泱臉朝下趴在地板上，頭髮在打鬥中散開了，瀑布般鋪在她纖細的背上。
全身都痛，骨頭像是要散架了。朝泱臉貼着地板，耳朵也嗡嗡嗡地響。
“為什麼要混進亞羅恩？”賀迦居高臨下，佔據了絕對優勢。
“說了我只是來借用下洗手間的……”
“霍德，叫冶安官，把她抬走。”
“你……”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氣衝擊着她，不是因為他的話語，而是在和賀迦交手過程中感受到的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她非常地不甘心。
真的毫無還手之力嗎？
手死死扣在地板上，碎木屑扎進皮肉，她卻絲毫沒覺得痛。
“賀迦，比賽那邊還等着你呢，這邊要不算了吧。”
“對啊，別和女孩子計較了，估計是其它學校混進來看比賽的吧，畢竟也有對競技感興趣的女生。”
霍德和蒙德都覺得有些奇怪，賀迦平時並不是這樣不講道理的人。作為學生會主席，賀迦作風有時會比較強硬。這個女生一看就是偷偷跑進來看比賽的，最多把她趕出去就好，犯不着要冶安局的人啊。
別和女孩子一般見識。
這是朝泱重生到這個世界后，聽到最多的一句話。
女孩子就難道一定是弱者嗎？憑什麼被這麼對待？
她不想輸，她也還沒有輸。
耳邊傳來劃破空氣的呼嘯聲，賀迦在腦子還未反應過來前，身體就快速避開了這勢如破竹的一擊。但朝泱沒有給他停歇的機會，他剛一轉身，胸口就被兩隻手抵住，整個人被迫往後連退好幾米！
賀迦的帽子在打鬥過程中被擊飛，綢緞般的黑色短髮在空中劃過凌厲的弧度，露出了劉海下一雙冷冷的灰眸。
不過是電光石火之間，賀迦的後背重重撞到牆上，牆面瞬間裂了一條細縫！他猝然睜大眼眸，低頭看去——
少女黑髮如瀑，嘴唇緊抿，嘴角掛着血漬，黑眸里滿滿都是不服輸的倔強。
“我…”朝泱仰頭看他，因為疼痛劇烈喘着氣，“我…沒輸。”
說完，她用盡全身力氣一拳朝賀迦的臉上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