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7.交代
石壁，石雕畫，火把。
如果不是這裏的人還穿着現代的衣服，石凍春都以為自己穿越回石器時代了。
說實話，他坐在椅子上坐的半邊屁股都麻了。
但他不敢起身，他怕突然暴斃。
看着高台下方黑壓壓一片的人頭，石凍春一臉絕望。
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被強行黃袍加身的……卧底？
做卧底做到自己這份上，大概也是蠍子粑粑——獨一份了吧？
他現在只希望，等下要是自己人來的時候，千萬別順手把他也拷起來。
石凍春想着平時自己對沈盈香的態度，他就覺得自己可能要玩完。
看着下方忙碌的身影，石凍春百無聊賴地癱坐在椅子，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坐像。
看上去就像是高位截癱似的。
眼看着就要沒有骨頭似的從椅子上滑下去了，就聽身旁響起一聲咳聲。
石凍春連頭都懶得轉，斜着眼睛看過去。
本以為是那個坐在最上位的“面具大哥”提醒自己好好坐。
可沒想到看過去之後，卻發現那位大哥向石雕似的，依舊是一動不動地看向前方。
“面具大哥”腦袋沒動，手卻動了。右手緩緩上移，一邊揉着脖子，一邊裝作咳嗽。
大哥，你這咳嗽也太假了吧？
石凍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裏不禁開始吐槽。
石凍春不知道這位大哥裝咳嗽有什麼意思，也懶得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下方的人，尋找着搞事的最佳時機。
逃跑是不能逃跑的了，這件事他已經嘗試過了，然後就被檯子下方的人們拿着各種各樣的冷兵器懟到了椅子上。
這些人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不讓自己離開。
用他們的話說，自己就是上天賜予他們的禮物，這禮物他們可以膜拜，但是絕不能放走。
石凍春考慮了一下敵方與我方的實力差距，果斷的認慫了。
雖然他平時懟沈盈香的時候容易上頭，但現在他徹底冷靜下來了。
他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戰死沙場裹屍還，然後再被寫進書里當成標準的反面教材。
死亡，石凍春不怕，被當做傳世的反面教材，這絕對不行。
昔有宋江被逼上梁山，如今有他石凍春被迫成卧底。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石凍春癱在椅子上，面上毫無表情，心裏哀嚎不斷。
就在他眼睛到處亂轉亂掃的時候，他發現旁邊的“面具大哥”身上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啥玩意綠油油的？石凍春腦子裏想着，接着下意識又回頭看了一眼。
看一眼，哦好怪，再看一眼。
這一眼看去不要緊，石凍春整個人像是被電擊了一般，整個人都僵住了，臉上滿是不可思議和震驚。
這一瞬間，他覺得世界好像都變了。
這特么還能這麼玩？
……
江樓一樓大廳。
由於昌玉塵率先提快了看診速度，旁邊的醫生也受到了感染，看診的速度不自覺地加快了。
看診的醫生看病速度加快，一樓大廳等候的人們也很快看完了病，紛紛回了家。
剛剛他們還在擔心等會兒下暴雨怎麼辦，現在提前排到自己，看得又好又快，可以趁着雨還沒下來趕緊回家收衣服，這群人臉上的擔憂都換成了喜意。
開啟全速模式的義診醫生們是極為恐怖的。
更何況，來看病的人基本上沒有大病，所以這速度已經算是很正常了。
像最開始那種慢慢悠悠的速度才是不正常。
看着大廳里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全部散去，這群醫生靠在椅子上鬆了口氣。
今日來義診的幾位醫生都是夏老和管老的徒弟，對於他們來說，都是熟人。
昌玉塵算是他們這些人里年紀最大的，也是拜師時間最長的，因此經常被大家叫做師兄。
“昌師兄，咱們接下來做些什麼啊？”一旁的醫生問道。
說話的醫生是管老的徒弟，姓姚。
昌玉塵看着他笑了笑，接着想了想說道：“咱們今天算是提前完成任務了，會議的第三項算是提前結束。”
說著，他頓了頓又道：“上午沒什麼事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別忘了下午的會議結束總結就行了。”
“放心吧，不會忘的。”
旁邊的醫生們聽着昌玉塵的話，紛紛笑着回答了一句。
接着，大家各自道別，向自己的客房走去。
所有人都離去，只留下昌玉塵一個人。
他看向電梯的方向，半晌，忽然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王德全怎麼樣了。
坐在這裏瞎想也想不出個一二三來，倒不如去那條走廊里看一看，有沒有王德全留下的痕迹。
將自己的筆蓋好插進兜里，昌玉塵起身向身後大牌子後面的走廊走去。
走廊里依舊見不到人影。
窗外的光線昏暗，走廊里不復早上的明亮。
儘管光線不足，但走廊里的每一個角落，每一處狼藉，昌玉塵都看得一清二楚。
因為這走廊里的東西被破壞得，實在是太嚴重了。
這簡直都要無法下腳了好嗎？
看着地上碎裂的花瓶瓷片，被掀起撕裂出大洞的地毯，還有刮花的牆紙，還有粘上了鮮血的牆壁。
這些無一不在昭示着，這裏曾經有人打過一架。
打得還非常慘烈。
狼藉的地方距離西廳很近，但是距離一樓正廳卻是非常遠。
怪不得自己沒聽到什麼聲音……昌玉塵心想到，不然這麼大的花瓶碎了，怎麼說也會有聲響的。
看着狼藉一片的走廊，昌玉塵眉頭微微皺起。
他忽然有一種不妙的預感，在這裏打架的，其中一人不會是王德全吧？
就王德全那一身傷，就算他曾經身手再好，如今又能打的過誰？
看着地上橫着的兩把金劍，昌玉塵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
自己師父夏老千叮嚀萬囑咐地讓自己勸說王德全回去，如今王德全卻和人在這裏打了起來，還生死未知，自己還有什麼臉面去見師父？
還有什麼臉面去見陳老？
昌玉塵看着滿目瘡痍的走廊，眼眶都有些紅了。
自己當初怎麼就沒強行拉住王德全，直接把他扔出江樓呢？
如今這個場面，自己還怎麼跟老爺子們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