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霸刀山莊的派系之分

轉眼之間，十幾天時間已過，距離揚刀大會開始已經不足一周。

這幾天中，除了吃喝玩樂以外，趙森多次感受過李青辭的刀意。雖然一直無緣真正交手，但對他突破第四境的修行幫助依然極大。

原因也很簡單，李家飛刀的刀意實在太特殊了。氣勢、氣韻、意境形態、出手方式等等，都與其他兵器全然不同。就算已經感受過了無數次，他依然有些意猶未盡。

要看大會快要開始了，三人才啟程趕來霸刀山莊。

事實上，有不少人都會選擇更早一些來這裏，他們雖然提前一周，到的都算晚的。

從大乾其他地域受到邀請而來的大勢力代表不必多說，本就路途遙遠，而且到這邊還要提前適應，自然是越早越好。

對於這一點，霸刀山莊也十分歡迎，能有更多時間相互交流。

至於淮北道本地的江湖人，更巴不得能趁這個機會跟這等頂級勢力攀上關係。至少霸刀山莊表面上也是很歡迎的，不過心裏真正的想法就很難說了。

雖然平時霸刀山莊的人都比較霸道，但每三年才有一次的揚刀大會，他們卻不會應付了事。無論來者地位高低，都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不過有意思的是，作為另一個淮北道門面，同樣算是頂級勢力的東華書院卻無人前來。

趙森三人來到霸刀山莊之時，此處已是人流涌動，隨處可見修行者的身影。

負責迎來送往的管事見到三人聯袂而至，其中一男一女氣宇不凡，更有本庄弟子相陪，本能以為是剛到的貴客，連忙迎了上去。

待到近前，才發現那個本庄弟子竟是聶海，臉色頓時一變，笑容僵硬了幾分。

等他一問，得知另一名青年是來自河北道書院的學生時，臉色頓時徹底垮了下來。

心中暗呼倒霉，怎麼讓自己碰上了這些燙手山芋。聶海不必多說，霸刀山莊內誰人不知道他的大名，不過不是什麼好名聲就是了。

書院來人更加不好處理。江湖勢力本就與書院一系矛盾不斷，最近幾年這種矛盾愈發尖銳，他根本沒想到河北道書院弟子會不遠萬里跑到霸道山莊來砸場子。

幸虧看上去修為不高，否則他就要去喊主管出來處理了。

還好那個女子好像身份一般，大約是某個江湖歷練的世家子弟，除了漂亮的有些不像話還穿着一身男裝之外，倒也顯得平平無奇。

“幾位，裏面請。”

看着管事一臉的苦澀，趙森不由暗自好笑，也不願多為難他。

於是開口說道：“去忙你的吧，我們自行登記，算不到你身上。至於住處，聶兄給我們安排就好。”

那管事先是略顯遲疑，面帶徵詢地看了眼聶海。見他點頭，才暗鬆了一口氣，神色不安地離開此處。

“沒想到你居然是最受歡迎的，這就是漂亮姑娘的特權嗎？”等那人走遠，趙森打趣了李青辭一句。

她翻了個白眼，拎起酒壺灌了一口之後懶洋洋地說道：“你們書院名聲有多臭，自己不清楚嗎？”

“還好吧，咱們是烏鴉落在豬背上，誰也別嫌棄誰了。”

李青辭悶聲喝酒，懶得再搭理他。

“走，聶兄，找聶山去聊兩句，讓他給咱們安排個地方。”

聶海聞言一驚，吞吞吐吐地說道：“這就不必了吧，安排個住處的權利還是有的。”

“你不懂。”趙森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李青辭略顯無奈地低嘆一聲，搖頭輕笑。

她明白趙森的意思，他當然不是故意在別人的地盤上沒事找事，而是想試探一下霸刀山莊的態度。

現在大乾勢力臃腫，階級僵化，其間矛盾更是突出。

霸刀山莊定位特殊。既是頂級的江湖勢力，在京城劍門處刑團中手握一席之地，在權利中心有一定的實權。

同時它又是士族轉型而來，而且改變得還不完全，難以脫離士族窠臼，加上鑄刀世家的特殊性，使其能在眾多勢力間斡旋如意，反倒更能映射出許多問題。

聶山作為下一代的繼承人，將會是一個極好的切入點。

這幾日裏，聶海也陸續給他講了不少山莊裏的事，更讓他確定了心中的想法。別看霸刀山莊本家弟子不多，總人數卻不少，作為一個頂級勢力，裏面卻魚龍混雜。

弱者尋求庇護，強者賣弄威風，野心家想要爭奪權利，管理臃腫不堪，簡直就是如今大乾的一個縮影。

庄內最強的自然是宗室一脈，掌握着霸刀山莊核心科技，哦不，應該是核心武力。但他們地位超然，又思想古板，只看重宗族子弟的實力強弱與血脈傳承，對別人是不屑一顧的。

年輕一代野心家有不少，理想家也有很多，實力不足卻朝氣蓬勃，聚攏在聶山身邊，算是一派。當然裏面齟齬也有不少，但整體而言還是抱團的。

以莊主夫人為首的勢力又是一派。說強不強，但暗中小動作不少，背後又有娘家撐腰，有點害群之馬的意思。說起來，定位很像大乾高層與民眾對一眾世家的看法，上下都不討好，但又是頑疾，難以處理。

外門弟子就更加繁雜了，什麼人都有，亂七八糟。天賦出眾者難以出頭，天賦低劣者飽受欺凌，蠅營狗苟之輩則層出不窮。

簡而言之，這地方可以說是一團亂麻。

如果作為真正掌權者的那些宗室老頑固能放棄守舊的思想，就憑霸刀山莊的人脈地位，整體實力再抬高一個層次沒有問題。

但很明顯，處於某種外人不知道的原因，宗室不願意放棄士族傳承，也就導致了這個頂級勢力管理混亂的現狀。

至於莊主，說的好聽點那是勢力掌舵人，說難聽一些那就是用來調和矛盾的工具人。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修為不足，如果他是問道強者，全莊上下保證任誰來了屁都不敢放一個，問題他不是。

大乾處刑團成員？這個名額是山莊的，不是他自己的。霸刀山莊承認他是，他才是。

所以這次趙森想要見聶山，其實心中是有不少小算盤的。

當然，這些話他沒有跟聶海細說。並非不信任他——趙森本就沒什麼壞心思——實在是這傢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武痴，跟他講這有的沒的根本是對牛彈琴，說了他也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