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聖教雪花簌簌(中)

第一百二十八章 聖教雪花簌簌(中)

暉原聽着祁音歿的話沒有任何反駁,她並不是不想要反駁,而是,在所有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她可是不能就這麼走了。這個天底下,絕對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可以困住她暉原。現在一切事情都沒有變的明朗化,她暉原絕對不會在沒有結果的情況下,就回到中原去。既然選擇來到了西域,就是要清清楚楚的搞明白:她舞月暉原的身世,為什麼舞月家族的人會消失,父母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西域聖教所隱瞞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想到這裏,暉原不禁是搖頭一笑,看來的確是和藤一在一起待久了,竟然會在這種時候,有了像藤一那個笨蛋一樣要打破沙鍋查到底的衝動。

由於知道教主出了聖教,而同時舞月暉原會來聖教,在聖殿外面的空地上,集中了很多的人——教中的十二位長老、五位聖教的護法以及三大家族的族長,全部恭敬的立在大雪之中,在等待着祁音歿和舞月暉原的到來。

遠遠的看過去,就是一片黑壓壓的人群。雖然西域聖教的所有弟子都是會穿着白色的袍子,不過,暉原也看到了,五位護法的衣着顏色是和他們自己的術法代表顏色一致,他們的弟子——那些有資格在這裏等着見到聖教教主的弟子,也是穿了和他們一樣顏色的袍子。分別是綠色、紫色、藍色、紅色和潢色。

“神祗顯靈,教主福與天齊。”

看到了祁音歿,遠遠的就有人在喊着,接着,所有在等着的百號來人,都高聲呼喊着“神祗顯靈,教主福與天齊”跪拜了下去,他們的跪拜都是左手在下,右手呈現了十字狀覆蓋在了左手之上,然後雙手貼着額頭跪拜了下去。暉原在一邊看着,她不得不承認,在西域,沒有人能夠忽視聖教的力量,也沒有人能夠顛覆這種信仰的力量,所以,錦朝還是必然要對在自己西面的這一股力量作好好的調查的提防。

“神祗顯靈,多謝神明助我教主,找到舞月暉原姑娘。爾等拜見舞月暉原姑娘。”在拜見過祁音歿之後,那些才站起來的人,再一次對着暉原拜了下去,不過,這一次,他們都沒有將雙手交疊,而是慢慢的單膝跪了下去,右手放在胸口,對着暉原頷首。

“這是?”暉原不明白的看着祁音歿。

祁音歿看了看暉原詫異的眼睛,他解釋道:

“這是聖教的禮節,前面他們跪拜,是因為那是對於神的尊敬,所以對神的跪拜是需要俯首帖耳,雙手交疊跪拜神。對你所行的禮節,乃是對聖教所有聖女的禮節。”

暉原呆了呆,然後她無奈的看着那些跪地的人:

“你們——咳咳、都平身……”

祁音歿本來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聽見了暉原的這句話,他不由得莞爾:

“呵呵……”

“不然我要說什麼?”暉原跺腳,“我從小就在中原長大,都沒有來過這裏,來了就被他們這麼跪着,按照皇帝的禮儀,我不是應該叫他們平身的么?”

祁音歿看着暉原很認真的臉,他不由得掩口一笑:

“看來,我未來的夫人,你還真的有很多需要學的。”

暉原聽了,差點就要伸手掐人,她——什麼時候答應要嫁給祁音歿了。不過,在人家的地盤上畢竟是要收斂一點,讓他那麼說著,到時候,反正逃婚就是了,但是,暉原還是有些擔心的看了看周圍,這麼大的一座山,從西域逃出去還是很有難度的。

祁音歿之後給暉原介紹了聖教的十二位長老,他們都是將祁音歿教着長大的長老,自然也教給了小夕很多東西。介紹了五位護法,其中,舞月夢瑤也是聖教的風護法,聖教的土護法是葬月家族的族長——葬月伐。

暉原看了看葬月伐,隱約覺得,聖教的土護法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裏聽到過,但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不過,她在看向葬月伐的時候,覺得葬月伐看她的眼神是不自在的,似乎是——仇恨?

看來,西域聖教裏面也有很複雜的關係。

“暉原,這個是流雲,她將會負責你的生活起居,她是水護法的首席弟子。”祁音歿指着一個容貌普通的女子對暉原說。

“流雲?嗯,很好聽的名字。”暉原抱着音禰笑嘻嘻的表揚道。

流雲聽見了暉原的話,她立刻單膝跪地:

“多謝姑娘誇獎。”

“啊?”暉原呆了一呆,連忙將流雲扶了起來。然後看着一旁習以為常的祁音歿:

“你們聖教都是這麼欺負人的?人家也是人,我也是人,這麼重的禮,在中原都要是折壽了。”

“這裏是西域。”祁音歿只是輕聲說。

暉原無奈,她知道小夕為什麼會說祁音歿是一個固執的人了。

“小夕呢?”

“他自然有他的去處。”祁音歿還是輕聲的解釋,然後他看了看暉原和暉原懷裏的白澤,想了想,然後揮了揮手。

那些立在一旁的人,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迅速散去了。只留下了暉原、流雲以及祁音歿。祁音歿這才開口說:

“你以後,就住在聖殿裏面,流雲會照顧你,除了山下和聖山,你什麼地方都可以去,不受任何干預。我們的婚禮,定在七天以後。”

“什麼?那麼快?!”暉原驚訝的開口,看來她去弄清楚這些事情的時間,並不是很多了。

“我等了十九年,七天,我似乎認為還長了一點。”祁音歿依舊是似笑非笑地說著,他嘆氣,然後想了想說:

“我還有事情,晚上再來看你,你也一天都沒有睡了,好好休息吧。”

然後,他長袍一揚,就直接消失在了暉原和流雲的眼前。

“流雲。”

“是的,舞月姑娘。”

“我有兩個要求。”暉原看着那個綠袍女子,無可奈何的說。

“是的,舞月姑娘請說。”

暉原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無聊的將人分為幾個等級的過程,在京城,就是受不了京城裏面羽臣府上的那幾個婢女死板的問候方式,沒有想到,來到了西域這樣不怎麼講究三六九等的地方,竟然也是這麼死板的問候方式,暉原簡直受不了:

“第一,你以後不準見到我就跪拜下去;第二,你以後不準叫我‘舞月姑娘’或者是‘暉原姑娘’,請你直呼我的名字‘暉原’;第三,請你不要在回答我的每一句話之前都加上‘是的’兩個字。我不是你的師傅不是你的母親,你不需要用這種敬稱,懂不懂?”

流雲聽着,呆了呆,張了張口,忽然不知道要說什麼。

“你不會……”暉原看着流雲那個樣子,她半天才慢慢的說,“不這麼說,你就不會說話了吧?”

流雲無辜的看着暉原點頭。

“這裏真是一個可怕的地方……”

“對不起,流雲愚昧。”流雲聽見暉原這麼說,她連忙跪了下去,叩首在地:

“是流雲服侍不周,請姑娘責罰。”

暉原徹底被聖教給人洗腦的能力打敗了,她看了看流雲,最後只好無奈的說:

“好了,你以後不要拜我就好了。其他隨便你怎麼習慣吧。”

“多謝姑娘。”流雲這個時候才起身,然後對着暉原鞠躬,伸出了她的手,手袖很長一直可以拖曳在地面上:

“請姑娘跟我這邊走。”

暉原抱着音禰跟着流雲踏上聖殿的階梯,踩上去是軟軟的雪,可是卻並不感覺冷,甚至,暉原這個時候才發現,在西域聖教裏面每個人身上都是只穿了兩到三件衣衫,都是一個長袍,或者加上披風或者是大氅。外面明明是簌簌下雪,可是,竟然不冷,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流雲。”

“什麼事情?姑娘。”流雲立刻站了下來,回身對着暉原低頭垂眉而問。

“為什麼這裏,並不是那麼冷呢?”

“這是因為有聖獸——火鶴的庇護,聖教所在的溫度都是很適宜人生活的。火鶴是上古聖獸,也是在祁音家族的先祖保護下留下來的獸族之一,長期都居住在聖山上,保護着祁音家族的後人。”流雲還是保持着一種頷首的低姿態解釋着。

而聖殿門口的六個老頭,還是石像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閉着眼睛,口中念着經文。暉原不得不覺得,信仰是一種很可怕的力量,能夠將人性變成這種扭曲的樣子。

流雲引着暉原進入了聖殿之中,聖殿裏面純白的世界,彷彿是一種未經過開化的原始狀態,流雲引着暉原到了東邊的一個房間裏面,裏面明顯是重新收拾過的樣子——所有的擺設都煥然一新,而且有了一些淺綠色的裝飾。

“舞月族長大人說,您喜歡淺綠色。”流雲解釋道。

“這裏,是聖教歷代教主夫人所居住的地方,對面的屋子,是教主居住的地方。後面的兩件屋子,其中一間原來是給祭祀居住的、現在已經用作了藏經閣,另外一間是給聖女居住的。不過,現在聖女都已經離開了。”流雲一邊給暉原鋪床一邊繼續說。

“曾經,聖女銀月紀夢就住在這裏——”流雲最後默默的加上了一句,聲音確實抑制不住的有些顫抖,帶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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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月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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