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逼問
喻晚一直盯着那位銀瞳男子。
雖然那位銀瞳男子沒有看向他，只是坐在一旁安靜的聽老人和喻浩說話，但時不時撇來的目光都讓喻晚警惕心大起。
他們是誰？喻晚總感覺這倆人不像是醫生。特別是那位男子。
男子給喻晚的第一印象就像是只老鷹。這種感覺喻晚只有小時候被父母帶去軍營的時候，遇見那些從邊境上退回來的老兵身上才有。
以前喻晚沒明白那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那些人很可怕。長大後知道了一個詞——殺氣。
這個男人絕對不是醫生！
喻晚警惕的看着眼前兩人，當老人和喻浩交談完畢，那名銀瞳男子將頭轉向坐在沙發對面的喻晚，說道:“你的身體很健康，體檢報告上沒有什麼問題。”
喻晚點點頭，沒有說話。男子接着問道:“你們家只有你們兩個人嗎？”
“對……”
“你問這個幹嘛？”
喻浩剛要回答就被喻晚打斷，他皺眉看着男子，說道:“醫生還管別人的家庭情況？”
“當然！”老人剛要說話就被男子打斷。
似乎是不習慣這樣，男子扯了扯自己的衣領，說道:“我叫周友瑞，你可以叫我老周。”
周友瑞站起身，環顧四周，接着對喻晚說道:“家裏既然只有你們兩個的話，就開始吧。”
他看向老人，老人嘆口氣，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莫約指甲蓋大小的玻璃瓶。
“這是從污穢者淋巴結裏面提取的產物，雖然很噁心，但沒有副作用。”老人介紹道。
“其實直接打暈一個就行了，用不了這個。”周友瑞說道，指了指一旁明顯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喻浩。
“絕對不行！上次你這樣做結果不小心把人肋骨打斷了三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堂堂獵隊隊長連打暈一個普通人都會失手，你知道上次為了救那人我們隊裏花了多少錢嗎？”老人怒道:“獵人公會已經提醒過你多次了，說下次再這樣毫無顧慮傷害普通人，就要扣除我們獵隊的資金！”
“你想我們下個月喝西北風嗎？”
周友瑞聳聳肩，攤開手示意老人繼續。
“你……你們要幹什麼？”反應過來的喻浩大驚失色，慌忙從沙發上站起來。
“放心，放心！這只是一種迷藥。”老人打開瓶口，“或者說……麻醉。”
“只對普通人有效。”周友瑞補充一句，他已經站在喻晚面前。
“對於污穢者，我想獵人公會應該不會過問我們到底對他做過什麼吧？”
老人點點頭，周友瑞突然一步邁出，右手成拳一拳打在喻晚的小腹處。
“唔！”喻晚捂住小腹痛苦的跪在地上，周友瑞的力氣極大，這一拳打的他將早上喝得粥都吐了出來。
見弟弟被打，喻浩大驚失色，隨手抄起椅子過要砸過來！
“草！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差不多了。”周友瑞沒管跑來的喻浩，抬手看了看手錶，從老人拿出玻璃瓶打開到現在已經有了十秒鐘……
當喻晚從痛苦中回過神時，看見自己的老哥已經倒在沙發上不省人事，抬頭眼神冰冷的看着周友瑞，一聲不吭。
“讓你輕點啊，待會還要幫人家打掃。”看着喻晚的嘔吐物，老人不滿道。
周友瑞沒搭理老人，他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甩了甩手，重新坐在沙發上，說道:“現在只剩下我們三個了，你哥哥沒有事，只是混迷了。
現在，我們該聊聊關於你的身體狀況了。”
“醫生剛才不是說，我的身體很健康嗎？”喻晚咬牙道，醫生這兩個字被他咬得很重。
周友瑞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剛才我說的健康，是指上個月來做體檢的你。
那時候你確實很健康，從數據上來看，你是個經常鍛煉的孩子，這很好，像你這樣的年紀很少有人能夠堅持下去。”
“但是。”話落，周友瑞伸出第二根手指，“我們現在聊的，是現在你的身體狀況。”
“你，最近有沒有遇見什麼奇怪的事？”
“什麼奇怪的事？”喻晚問道，腦子卻浮現出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周友瑞摸了摸下巴，目光在喻晚身上上下打量着，“比如說……幻覺，或者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世界之類的。”
突然，他的目光停在喻晚緊握的右手上，扭頭看了看老人。
老人神情有點凝重，目光死死盯着喻晚的右手，過了半晌，說道:“喻晚同學，你的右手最近有碰到什麼東西嗎？”
喻晚一愣，還不等他回話，周友瑞就說:“已經接近一成的感染了。”
老人點點頭，看着喻晚的眼睛，嚴肅道:“喻晚同學，我們是來幫你的，所以請你不要隱瞞，如實的回答我們。”
“幫我？”喻晚冷冷的看着他們，指了指一旁混迷不醒的老哥，“你們就是這樣幫我的嗎？”
老人皺眉，說道:“他是普通人。”
“難道我不是普通人？”
“以前是。”周友瑞點上一根煙，說道:“但現在明顯不是了。”
伸手將茶几上的玻璃瓶拿起來，湊到鼻尖聞了聞，說道:“污穢者淋巴結的提取物，對普通人有着強烈的致幻效果，我們將其提取、進行加工，裏面的液體散發的味道可以讓普通人十秒內瞬間昏厥，但對於同樣的污穢者卻沒有效果。”
喻晚一愣，他到現在還是不明白這倆人是幹什麼的，也不像是強盜，因為強盜在放倒自己老哥后不會坐在沙發上和自己聊天，畢竟成年人的喻浩已經昏倒過去了，自己只是個高三學生，他們完全沒有必要和自己多費口舌。
這兩人到底是誰？他們口中的污穢者是什麼？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怎麼凈遇到這些稀奇古怪的事？
“也就是說……”周友瑞吐出一口煙圈，銀色的瞳孔在煙霧繚繞里閃着冷光，“身處在對於普通人十秒鐘就會昏厥的迷霧裏沒事的你，是污穢者……
我們，也是污穢者。”
“都是一群，被深處的黑暗所感染的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