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無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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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域和中土隔着茫茫大海，想要暗中出入十分困難，不但要提防海妖一族通風報信和重重精銳戰士的巡邏，還得躲避無孔不入的空識界神力窺探，即便以白宇揚當前的實力，也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得意暗中出入這一趟。
返回居所靜室的已經是凌晨時分，東方漸漸破曉，白宇揚清理一番屋子，又換了一套衣服，這才從容的坐在蒲團上冥想。
“此番潛回神域竟然花了這麼大功夫，比心月葵一行都要慢，其中的風險實在太大了，以後再也不能如此冒險行事。”
剛剛坐下調息一刻，就有侍女前來敲門道：“太初大神，大長老請您前往聖賢殿偏殿相見，傳令使者已在前廳等候。”
“你先回復傳令使者，我馬上就動身前往。”
神眼此時召見令白宇揚驚疑不定，雖然不知為何如此，想來也絕非是發現了什麼端倪。
細細回想自己往返的過程，確定沒有留下蛛絲馬跡，這才徹底放下心頭大石，調節了一下情緒，瞬間恢復了從容的模樣。
事情刻不容緩，白宇揚立即動身前往聖賢殿。
到達偏殿時，神眼正在水晶椅上忙碌，深厚的空識界神力全部集中在那七隻白色的瞳孔上，不斷藉助正前方的晶石力量，快速觀察着三界的每一個角落。
這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就是神眼的本職工作，依仗獨一無二的空識界神力修為，不出神域一步就能了解三界的風吹草動。
“怪哉！老夫忙碌一夜，幾乎翻遍了三界每一個角落，始終沒有玉虛和十刑半點兒蹤跡，莫非他們能上天入地不成？”
白宇揚聞言暗笑，同時微微得意，暗道一個就在面前，一個已經遠遁異世，就算你的空識界神力再強百倍也沒什麼用。
“太初，十刑的事情你都聽說了嗎？”神眼突然發問道。
“剛才聽說而已。”老狐狸如此發問必有深意，白宇揚暗中提高戒備，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聽說你們是朋友？”
“有些交情，不過是些口腹之慾罷了！”白宇揚心道果然，於是將事情輕描淡寫，把與十刑的交情歸為酒肉朋友的一類。
“那麼你對他有何看法。”
“身為【天】之子，這是何等的榮耀，卻為一個人類女子自甘墮落，這是背叛神族的大逆行為，令我失望且氣憤。”白宇揚有心表演一場，故作義憤填膺的模樣，幾乎連自己都騙過去了。
“十刑如此行事，本座也很失望。”神眼亦是痛心疾首，演技比白宇揚更加精湛。
“你對他的行蹤怎麼看？”
“空識界神力雖然厲害，可並非無所不能，對方是神族高手，很可能懂得應對的手段。”白宇揚早有準備，回答得滴水不漏。
“嗯！此言有些道理。”神眼微微頷首，給予肯定。
“這次打斷你閉關本座感到十分抱歉，可事情刻不容緩，希望你能夠體諒才是。”神眼的態度看似緩和，實則不容置疑。
“大長老儘管吩咐，太初責無旁貸。”這一點白宇揚清楚，故作大義凜然的回答道。
“嗯！如此很好，不愧是聖賢殿的優秀戰士。”神眼心中頗為滿意，嘴上亦不吝誇讚。
“六部前往中土懲治十刑，卻被叛逆玉虛破壞，跟據心月大祭司所言，逆賊實力不容小覷，只有聖賢殿的四位聖王才能與之匹敵，這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
“哦？這倒怪了，玉虛有如此實力又怎會被囚禁多年。”揣着明白裝糊塗，白宇揚根據神眼的思路不斷與之虛與委蛇。
“你說得不錯，這也是本座失算的地方。”神眼大方利落，再次乾乾脆脆的承認自己失誤。
“逆賊隱藏實力多年，一朝發難救走十刑，圖謀一定不小，十刑身份特殊，絕對不能和叛逆同流合污，若傳出去有損神族尊嚴，你去殺了玉虛帶回十刑。”
“呵！居然要我抓自己，這下可就有得玩了。”白宇揚心中頗為驚訝，且感到分外滑稽好笑，可依舊保持着不漏聲色的嚴肅。
“玉虛實力竟然如此高強，大長老為何不派一位聖王去辦，如此一來必定手到擒來。”
神眼淡淡回道：“聖王之位乃神族戰士最高榮耀，一舉一動萬眾矚目，若貿然出動必定引起神眾胡思亂想，因此不可輕舉妄動。
而六部大神和聖賢殿諸神又不是玉虛的對手，即便以眾敵寡也未見得能一舉建功，目前本座能夠想到的只有你一個而已。”
白宇揚靈光一現，發現這是個可遇不可求的好機會。
“為神族掃除叛逆太初義不容辭，可此事乃六部職責，按規矩聖賢殿恐怕不好參與其中，不知大長老可有什麼良策。”
神眼胸有成竹道：“這個你不必擔心，此次行動六部大神天樞陣亡，火部群龍無首，為了防止六部陷入混亂，我和心月大祭司已經商量過，由你接任火部之主，並全權負責追擊玉虛之事。”
白宇揚大感意外，略微思索一陣，心中已經有了猜測：“這恐怕是心月葵的提議吧！”
神眼確認道：“不錯！的確是心月大祭司的提議。”
這婆娘還敢來惹我！
白宇揚心中微怒，可想了想發覺這或許是好事，心月葵歪打正着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既然如此太初願往，不知大長老可還有交代？”
“太初啊，本座果然沒有看錯你，聰明伶俐，實力高強，是個可造之材。”神眼心中大感欣慰，嘴上亦不吝讚美之詞。
“老夫的要求只有一個，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付出多大代價，一定要把六部掌握在自己手中，架空心月葵的大祭司之位。”
即便早有預料，白宇揚還是感到意外和驚奇，不明白神眼為什麼要把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自己，而且似乎很信任的樣子。
“大長老為何這麼信任我？”
“不是信任，而是利益。”神眼自水晶椅上離開，走上前和白宇揚面對着面，白瞳閃爍着智慧的光芒，嘴角亦泛起高深的笑意。
“聖賢殿是神族最高的榮耀所在，諸神的實力亦強過天間六部戰士千百倍，卻礙於法令只能坐困於此，然而他們當中絕大部分都是胸懷大志之輩，六部之主的位置始終有限，因此終其一生也無法立下一番功業，這是何等的痛苦啊！”
神眼困在擎天樓千年，只為監視三界動靜，對他來說這無異於坐牢，這種枯燥他早就受不了。
“大長老德高望重，地位顯赫無與倫比，難道也志在功名？”
神眼微笑着，不答反問：“難道你不就想嗎？”
白宇揚長嘆道：“但凡有本事的人誰願意蹉跎歲月，可【天】親自製定的規則，我們沒有理由和能力去改變什麼。”
神眼長吁一聲，轉側了身，負手望天：“【天】長年沉睡，對世間種種不甚了解，我們也不能循規蹈矩，當應時勢而變化，到時候本座自然會犯顏直諫。”
這番話說得大義凜然，若不是白宇揚了解這老狐狸的底細，恐怕會被他騙得團團轉。
信你個鬼，糟老頭子壞得很！
白宇揚知道神眼忽悠自己，也反忽悠道：“既然大長老肯出面進言，相信【天】一定慎重考慮，太初自當竭盡全力，不讓心月葵這等投機專營之輩春風得意。”
神眼聽得白宇揚願意效力，連連說了幾聲：“好”！，眼中露出欣慰的神色，又告誡道：“心月葵詭計多端，手段防不勝防，連本座都得小心應對，希望你不要大意輕敵落入她的圈套，若被拿住把柄就後悔莫及。”
白宇揚微微一笑，信心十足的回答道：“心月葵何德何能，我又豈會輕易中了她的詭計，大長老就請放心吧，畢竟是女流之輩，自作聰明會必定自食其果。”
神眼頷首道：“道理雖然很簡單，可應驗的例子實在不少，只有真正的聰明人才能明白。”
白宇揚想了想，又道：“我有一個請求，請大長老務必答應。”
神眼道：“但說無妨。”
白宇揚道：“要辦成此事，少不了東奔西走，我需要自由出入神域的權力。”
神眼略做考慮，答應道：“合情合理，本座自無不許。”
成了！
白宇揚心中振奮，面上不露絲毫，拱手為禮道：“太初謝過大長老慷慨，必不叫您失望。”
神眼讚許道：“好！去吧！本座等着你的好消息。”
說完扔過一塊銅牌，約巴掌般大小，上面鐫刻着古樸的紋路，正是聖賢殿大長老獨有的金令。
白宇揚嘴角一挑，迅速轉身離去，一邊遠去一邊道：“大長老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說到最後一個字早已經遠離聖賢殿，聲音卻任如耳語，速度之快、神力之深遠在一般大神之上。
神眼轉身望着白宇揚遠去的背影，笑道：“太初啊太初，不知你會給本座帶來何種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