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感激不盡

要說如今大順王朝最炙手可熱的新貴，莫非這蘇家的大少爺，不，如今的蘇墨染已經是大理寺少卿了。

大理寺少卿，可是正四品的官員。或許在一群一二品的權貴面前似乎是不夠看的，但是想想人家蘇家大少的年紀，人人想必都會嫉妒。

在二十四歲的年紀，大部分士子們還沒有考上科舉呢，即便是成功做了進士，多半現在也都下放到一些鳥不拉屎的地方去做縣薄等低微的小官，只有那前三甲才有機會留在京城之中做些文書的事情，還未必能在三年中掙脫出來。

而蘇墨染不過十九歲的年紀，就考中了進士，此後一路高升，固然從中有昔日蘇丞相的作用，但是還是不得不承認，這蘇家大少在京中的一眾年輕人中，實在算的上是一個有本事的，能力大會說話，做事也是井井有條，在加之其尊貴的身份，如今說媒的人簡直是絡繹不絕，險些把蘇家的門檻都踏破了。

不過蘇家大少最近可不擔心自己的婚事，而是十分焦急的在府中踱步，這皇後娘娘聽說這兩日就要生了，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他擔心歸擔心，卻是近不得這內宮之中的，儘管在身份上蘇墨染是蘇情婉的親兄長，但是在禮法上也只能歸入外男。

一旁服侍的小廝是一直跟隨自己主子多年的，面對蘇家大少的陞官，他一時都不知道要稱呼些什麼。

這朝中四品的官員，多半都是些中年人，只有像蘇墨染等極少數的年輕人在能在二十幾歲的時候就位列朝班，按道理說是應該叫老爺的。

但是小廝打量了下自家主子年輕俊朗的面容，實在是覺得“老爺”這個稱號和主子不相符，最後還是習慣性的叫道：“少爺，您若是擔心小姐的話，就託人給宮中捎些名貴的補品吧，也算是盡了我們的一份心意了。”

蘇府中的人，也習慣性的叫蘇情婉為小姐，儘管如今的她已經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了。

蘇墨染想了想，也只得點點頭：“你說的有理，就從府庫中挑最好的，給宮中送去。”如今的蘇家大少，不僅在朝中有了一定的地位，還十分具有經商的頭腦，在京中逐步置辦起了自己的產業，因而並不缺銀兩和名貴的補品。

正當小廝想要準備的時候，一個纖細少女闖入了書房之中，主僕定眼一看，竟是四小姐。

見到主僕兩人有些不解的眼光，蘇思瑤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這是我和黃姨娘做的香膏，對日後女子復產有極大的好處。”

母女兩個做這東西也算是費盡了力氣，不過也多虧了黃姨娘，雖然她出身不過是小官的女人，但是黃姨娘的母親卻是天下鼎鼎有名的香料製作人後代，而這本事向來是傳女不傳男。

兩人都算聰慧的，雖然別的不行，但是在香料製作方面也算的上是個中翹楚，這東西也稱得上是價值千金了。

至於她們的背景，蘇墨染和葉流雲早就調查的十分清楚，隨着蘇思瑤的醒悟，母女兩人的地位也水漲船高。

看着一包包精緻的香料，蘇墨染冷淡的神色終於是有所緩和：“多謝四妹妹了。”他沒有半分懷疑，畢竟這兩人都看的十分清楚，只有依靠蘇家兄妹，才能在府中活的長久。

聽到蘇墨染的致謝，蘇思瑤有些受寵若驚的擺擺手：“兄長……不必，這是思瑤該做的，也是報答兄長的恩情。”

原來，蘇丞相離世以後，唯一還沒有出嫁的蘇家四小姐的婚事便落到了蘇墨染的頭上。本來黃姨娘還有些擔心，如今蘇家新的掌權人會記恨昔日兩人的作為，給女兒指派個老瘸子或者到大官府中做妾。

其實若是蘇墨染真的這麼做的話，雖然看起來有些不近人情，但也讓他人挑不出錯了，充其量搖搖頭罷了。畢竟蘇思瑤作為庶女，和嫡女的身份是千差萬別的，只能算的上是半個主子，若是其家族沒有人疼愛的話，多半都會作為聯姻的工具抬進高官府中做妾。

這些老頭子們身居高位后，便往往會有些十分變態的癖好，在加之主母的為難，所以即便是身為良妾，在府中的生活都會很艱難。

黃姨娘一生柔弱，是朵白蓮花，但是她卻不願意自己的女兒重蹈覆轍，便想向蘇墨染求個情。

但是誰都沒想到的是，蘇墨染竟給其介紹了一門十分好的親事，朝中的汾祠令二十四因為母親去世的緣故，戴孝三年，所以一直沒娶妻。

如今孝期已過，也到了時間成家了。汾祠令雖然只是個從七品的官員，但是身在大理寺的管轄範圍內，多少都會受到蘇墨染的庇護。

在加上此人年輕有為，相貌雖然算不得英俊，但也是十分周正，為人人品極佳，也有一定的能力，不愁多年後升不上去。

對此，黃姨娘和蘇思瑤十分感激，這對於庶女來講，算的上是十分好的親事了，能嫁作人家的正妻，足以改變命運。

寧做窮人妻，不做夫人妾，即便如今的汾祠令府中有些寒酸，但是蘇思瑤卻沒有半分嫌棄，兩人已經見過幾面，這個男人……她有些臉紅。

蘇思瑤忽然想起，那個高大的男人帶着她買了人生中第一個玉釵，那是正妻才能佩戴的。

男人笑着說：“思瑤，我會對你好的。”

蘇家四小姐出嫁的時候，也算是十分光面的。雖然她只是一個庶女，對方也不過是一個七品的小官，但是眾人看着那十幾箱嫁妝，卻是心知肚明。

這個姑娘身後是有蘇相府和皇後娘娘撐腰的，這對夫妻日後定是前途無量。

敲鑼打鼓中，蘇思瑤身着紅色的婚服，踏上了轎子，徹底告別了蘇相府。而蘇墨染也好心的搭了把手，把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背上了花轎。

在一派喜氣洋洋的氛圍中，黃姨娘心中既有感激又有辛酸，隨後只是扭過了頭，不願在女兒大喜之日落淚。

蘇思瑤在蓋上蓋頭的一瞬間，輕輕的笑了一下：“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