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屁滾尿流

“原來是一場夢啊。”墨遠平復了一下緊張的情緒，放緩呼吸，喃喃自語道。若是一場夢，那太過真實了吧，他環視四周，只有窗台上被雲軒捉來當玩物的蛐蛐唱的起勁，夜風吹着半掩的窗戶，吱呀作響。似乎有些不對勁，可他又說不出來哪裏不一樣，沒有點燈的屋子黑黢黢的，像是有吞走光的怪物躲在四周。

墨遠搖搖頭，趕走這些奇怪的想法，打個哈欠，又倒頭睡下。不一會，鼾聲重新充滿整個房間。

老梧桐在窗口顯影，好險，差點被發現。

他捏個法術，無聲無息的站在墨遠床邊，輕輕地將墨遠受傷的肩膀抬起，“癒合這麼快，不錯。”老梧桐滿意的捋捋鬍鬚。修鍊千年的元神，一半都被拿來醫治這少年，幸好小如這一劍不是太深，不然老梧桐就算獻上全部元神，也救不了這少年了。

神仙元神在凡人體內無處歸置，不出七日便自會消散，凡人自當無法察覺。

“你是誰！”熟睡的少年突然睜開眼睛，老梧桐下意識的用法術隱身，卻仍舊被眼疾手快的少年扯住袖子，眼見已來不及，老梧桐迅速揮手將袖子切斷。

老梧桐躲到房頂，悄悄觀察這少年。竟然能用假睡騙過他，真的是大意了，老梧桐心有餘悸的摸摸扯掉的半截袖子，不知道這少年有沒有看清他的模樣。

“喂，我都看見你了。”墨遠揮揮手中的半截衣袖，衝著老梧桐消失的方向說道。

老梧桐心中一慌，旋即反應過來那少年是在炸他，但也不敢多做停留，駕雲往鳳凰谷的方向飛去。

等了半天都不見有回應，墨遠自覺無趣，明明都被識破了，還躲。手中那截赭色袖子，摸起來比阮阮的臉頰還順滑，定是上好的布料，墨遠粗俗，從未有機會穿這等上好衣物，就連雲軒拿文質彬彬的人，這種衣服也是穿不來的。一定是神仙，還是位生活相當富裕的神仙，幫他治好了肩上的傷口，墨遠下意識的摸摸肩膀。

墨遠向來大大咧咧，並沒真的把夜裏的老梧桐當成真的神仙，他師傅當年雲遊四海，也有這樣的本事，來去無聲，治病救人不在話下。墨遠只覺得這幾日好像頗有力氣，反應也靈敏了許多，武功上有了新的突破，不過他怎麼也想不到，這是他身上被注入了老梧桐一半元神的原因。

“雲軒！雲軒！”公雞提鳴時，雲軒被墨遠從床上吼了起來。

“滾開！”雲軒剛剛睜開眼睛，就看到墨遠那張禍害了無數天真少女的大臉幾乎要貼到他的臉上，嚇得他下手腳並用將墨遠推下床。

墨遠猝不及防，屁股摔得生疼，“哇，你真狠啊。”

“你幹什麼！”雲軒像是被佔便宜的小媳婦一樣，往身上拽了拽被子。

墨遠不可思議的看着雲軒，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雲軒，一時說不出話，看着雲軒，搖搖頭，又搖搖頭。

雲軒看了墨遠半晌，確定他對自己並沒有什麼非分之想之後，才緩緩舒口氣，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道：“一大早的，你想幹什麼，昨晚你的鶯鶯燕燕沒陪你嗎？”

“你這是什麼話，我的鶯鶯燕燕怎麼能跟雲公子相比。”墨遠拍拍屁股站起身，對雲軒拱拱手。

“你出去，我要穿衣服。”雲軒指指門口。

墨遠嘖嘖幾聲，罕見的順從雲軒，乖乖到外面等他。雲軒看着墨遠像村霸一樣大搖大擺的走出去，嘴角微微有了上揚的弧度。

“什麼事，這麼早。”不一會，雲軒便穿戴整齊，散落的頭髮也束成乾淨利落的髮髻，翩翩少年，英氣逼人。

“我看見神仙了。”經雲軒這麼一問，墨遠才想起正事來，抓着雲軒的胳膊，使勁的搖晃。

雲軒心頭一震，還是裝作不經意的說：“你又做夢了吧。”

“不可能！我還聽到我窗邊的蛐蛐叫了呢！”墨遠擺擺手，斬釘截鐵的說道，自己肯定不是做夢。

“哪只蛐蛐？”雲軒皺起眉頭。

“就你送我的那隻！”墨遠不滿意的大叫，那可是他死纏爛打雲軒才同意捉給他的，他可一直當寶貝似的養着那隻蛐蛐，雲軒竟然問他哪只。

“哦，那你是真的在做夢了。”雲軒的心思完全沒有在墨遠這裏，只是隨口胡亂回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