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法器
她發現燈盞的底座處有一個缺口,缺口整體呈半月形,細細摸去還有枝蔓般的觸感。
“這是什麼”月玉這樣想着,卻絲毫沒有注意周身黑色的霧氣。
霧氣逐漸籠罩在高樓周圍,一點點的滲透進月玉的身體內,她瞳孔逐漸渙散,黑色的朦朧霸佔了他的眼仁……
“身為點燈者,就要恪盡職守。不要妄想得知琉璃燈盞的秘密”
…………
“王妃,娘娘她出去了。還沒有回來”
燕歸對着面前的女人道。
“出去了,幹什麼。”之月道。
“回娘娘,去點燈”
“點燈?”之月看向外面的星斗,緩緩道“琉璃燈盞嗎”
“是的,娘娘”
“琉璃燈盞,說起來。幾十年前,它還是長明的。不過,因為丟失了一樣東西。才需日日點燈”
“不知,王妃所說的東西為何物”
“鏡月法器”
鏡月法器,是大漠的十億粒沙子所凝聚而成,是大漠法力的源泉。因沙子取源地靠近鏡月湖故取名“鏡月法器”。
相傳,鏡月湖是上天賞賜大漠的湖水,此水生生不息,永不幹涸。
清澈透明,魚兒淺躍,迎日月之星輝,召清泉之細流。
鏡月法器與琉璃燈盞是相互而生,鏡月法器鑄造了琉璃燈盞,琉璃燈盞鑄造了大漠之國。
琉璃燈盞承載了鏡月法器的力量,而琉璃燈盞世世代代長明,大漠之國的力量方可世代傳承。
不過,那一天,那一夜,傷心欲絕的大漠王妃砸碎了琉璃燈盞。
鏡月法器從琉璃燈盞的底座掉落,剎那間,太陽墜落,月亮長明。
滿天的沙粒席捲而來,覆蓋住她的容顏。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名少年發現了她。
少年復原了琉璃燈盞,將它重新放在燈塔之上,琉璃燈盞的光芒照耀在漆黑一片的大漠之上。
大漠王妃睜開了雙眼,看着眼前的少年,那位大漠之王。
從那天起,琉璃燈盞需有人日日上塔點亮,而鏡月法器也消失無蹤。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名女孩從天而降,身上有燕子形狀的印記。
“似曾相識燕歸來”
“從此你便叫燕歸吧。鏡妃娘娘”
丫鬟牽起身邊人兒的手,軟軟的道“娘娘”
燕歸睜開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孩,甜甜一笑,“月玉,你替我好不好。我想出去玩”
月玉也甜甜一笑,眼睛笑成了月牙兒,“好”
…………
“娘娘,你知道鏡月法器所在何處嗎”
“不知”
之月看着燕歸,道“鏡妃娘娘,鏡月法器。你還不熟悉嗎”
這句“鏡妃娘娘”喊的燕歸的心一顫,“娘娘,你在喊什麼。這……不敢逾越”
“不敢?”之月冷笑幾聲,頓了頓,接着道,“燕歸,鏡妃娘娘本是你。想必這件事情除了大王以外誰都知曉。更何況鏡月法器………”
前文說到,大漠王妃打碎琉璃燈盞,一少年復原使之重新點亮,而鏡月法器下落不明。
琉璃燈盞點亮的那一剎那,天庭的一面鏡子便破碎了。破碎的鏡子墜入凡間與鏡月法器相結合化作一名凡人。
凡人初入凡塵遇見了丫鬟月玉,被大漠之王看上,進宮封為鏡妃。
一切的一切都在說明,鏡妃就是鏡月法器。
“也就是說,我要與琉璃燈盞結合。方可長明”
燕歸道。
“沒錯”
大漠王妃看着燕歸,“不過,我想大王不會願意吧。”
她指尖劃過燕歸的脖頸,從燕子印記處劃過,“你可知大王的真名是何?”
“陳恆”
聽見“陳恆”,燕歸身軀猛一顫抖,“我知道你的一切,燕歸。我也知道,此處為夢境。你是夢境外的人,你此次前來是為了一顆寶石。名為-錯過”
“錯過之石是紅色的,正是大漠之花的顏色。得到此石,極北的力量就會穩固一點。”
“我有一個名字,喚之月。不過我還有另一個名字”
之月看着燕歸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鳳,螺”
“鳳螺!!!”燕歸瞪大了眼睛,“你”
“這不僅僅是夢境,更是你的前塵。前塵往事如煙,今生恩怨分明。”
說完這些,大漠王妃(鳳螺)就消散無蹤了,而自己的手心也出現了一朵花,一朵鮮紅的大漠之花。
“不要忘記,你的願望。復活裴郎,那個時候的你沒有實現的願望,現在實現它吧。”
燕歸看着手中的花朵,淚珠似密線般落下,前塵往事通通回憶起來。
幾千年前,自己墜入凡塵,與鏡月法器相結合化作凡人蘇燕歸。
遇一女-月玉,遇一男-陳恆。
陳恆謊稱自己名為裴郎,在自己身世暴露之時,替自己受了那一刀。
而自己,則一直尋找着大漠之花。
起初,拉着駱駝在沙漠裏走着的女孩就是失去裴郎(陳恆),失去全世界的自己。
只要有了這朵花,自己就可以復活裴郎,而第一顆寶石-錯過。大概就是說的這件事吧。
錯過。
裴郎愛上了燕歸,而陳恆(大漠之王)將她變成自己後宮的妃子,燕歸卻總以出去遊玩之名尋找裴郎。
月玉勾引陳恆,使得他愛上了自己,她學習燕歸的行為舉止,容貌眉目,替代了她。
而當燕歸身世暴露,她又想殺死她,讓琉璃燈盞長明。
最後,陳恆替燕歸扛刀,犧牲自己,護住了自己心中最愛的女人。
而現在,燕歸要做的,就是阻止陳恆的死亡。
“燕歸”
月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鏡月法器就是你自己吧”
“你………怎知”
“因為你的胎記,燕子。”
她拿起琉璃燈盞的底座,手指指着上面的痕迹-一隻燕子。
“它與你的胎記一模一樣,所以……”
“為了琉璃燈盞是長明!”
說著她便從懷着拿出匕首,大喊着,沖燕歸跑去。
一陣風吹過,風似乎還帶着梅花冷冽的清香,一名男子擋在了燕歸的身前,“我說過,我會一直保護你的。神女大人”
是血液迸射出來的聲音,紅色的液體濺了燕歸一身,“神女大人”
燕歸抱緊了身前倒下的人兒,手中的大漠之花緊閉着花苞,鮮血染紅了頸間的項鏈,“陳恆”
又一次,他為我而死。
“琉璃燈盞底座處有一枚寶石,是這具身體留下的。它包含着極北的力量,名為錯過。其實,他一直知道,誰才是他的鏡妃娘娘”
燕歸瞪大了眼睛,在她身體的深處有一束魂魄慢慢張開了眼睛,她烏髮烏眼,眉目如畫,纖纖玉指,淚眼朦朧。
“原來你一直知道我,裴郎”
大漠的沙子被風所帶起,形成黃色的渦旋。
一名女子牽着駱駝,口舌乾燥,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不知道是幻覺還是幻影,她的面前出現了一名男子,男子笑着朝她伸出了手。
“裴郎”
女子終究還是失去了全部的氣力,倒在了大漠,沒了生氣。
緩緩蘇醒的是極北的神女,緊抱着她的是她的愛人。
燕歸看着手中的大漠之花,慢慢的打開了它的花苞,裏面是一顆鮮紅的,好似被血染過般的寶石。
寶石散發著盈盈紅光,靜靜的躺在花苞之上。
她拿起寶石,將它鑲嵌在螺笛之上,就在寶石接觸到凹槽的那一瞬間,凹槽瞬間包裹住了寶石,就像是花苞一樣。
“你沒事吧。”
陳恆道“沒事”
“下回不要那麼傻,在夢境之中,我不會受傷。而你不同,你的靈魂會受損的”
陳恆撓撓頭,道“知道了,娘子”
“誰是你娘子啊,別瞎叫。我們倆八字還沒一撇呢”
他將頭靠着燕歸頭上,嘴貼在她的耳畔,道“那你不想有這一撇嗎”
燕歸渾身一緊,似乎想到了什麼,“我我我,那個。陳恆”
男人並不打算聽女人的回答,霸道的將她推倒,柔情的,猛烈的。
極北的雪又下了起來,風吹動着城堡內風帳。隨着風帳的起伏,裏面的人影也隨之上下起伏。
狂風怒號,夾雜着柔軟的喘息。
男人的手放在女人的腰間,將她抱了起來,那一夜,一切都變了。
次日。
“娘子”
陳恆在燕歸耳邊細膩的喊着,手指還不忘糾纏着她被汗所浸濕的頭髮,“娘子”
一聲聲呼喚,燕歸終於還是睜開了眼睛,嬌嫩的喊出一聲“陳恆”
“睡的怎樣”
“渾身無力”
陳恆拍了拍她的額頭,柔聲道“無事,習慣便好。我們還有無數個日夜。”
“不好。還有寶石要尋找,陳恆。不許折騰我”
燕歸伸出手指指着他的鼻子,語氣有些許不滿與生氣。可是在他的眼中,就是小媳婦撒氣罷了。
“好好好,都依你”
就在他們倆愛意濃時,第二顆寶石已經悄悄到來。
“祝夢”一個聲音道。
燕歸聽聞,趕忙拿出螺笛。不過有了第一顆寶石的加成,這次她簡單吹奏了一首曲子。
一曲終了,周圍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
燕歸發現自己身穿嫁衣,手腳都被捆綁着,耳邊傳來了大鼓,喇叭等等樂器的聲音。
很明顯,自己是被強制嫁給了什麼人。
她剛想發聲,卻發現自己的喉嚨被什麼東西堵住。
倒不是被葯啞或者是被堵住嘴巴,而是喉嚨處被什麼東西生生阻斷。
“新娘下轎”
話音剛落,轎子就被人狠狠的打開,一群大漢架着燕歸走向府邸。
周圍都是紫羅蘭的香氣,熾熱的陽光打在石子路上,假山之間流淌着的是涓涓細流。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燕歸有被架着抬到了一間屋子內,屋子內熏着香。此香初聞覺得香氣撲鼻,可是聞久後會發覺頭昏腦脹,體內有一團火在燃燒,難受至極。
“誰熏的香”
男人的聲音傳來,“把香抬走”
“是”
腳步聲一點點靠近燕歸,刷的一聲,蓋頭被人掀開。
那是一張臉,一張熟悉的臉。
“是你!”
“陳恆!”
燕歸在心中喊着,男人似乎也發現了她的異樣,接着便從懷着取出幾根銀針,唰唰唰三聲,就在她的後背上扎了幾下,伴隨着沒入血肉的聲音。很快,燕歸就恢復了語言能力。
“陳恆!”
燕歸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