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同夥
於默聲沒有等太長時間，隔了一天就收到方圓的通知，趕到時胡楊青正在一間屋子裏坐着。
在屋外，於默聲從方圓那裏得知胡楊青比他們想像的還要配合，審訊期間對答如流，方圓都沒怎麼費力就得到了他們需要的一切信息以及一份堪稱完美的口供。
作案兇器、犯案過程……警方需要定案的所有證據已全，只差送與相關機構進行下一步交接。
“沒想到啊，這後來的案子都結了，林叢悅的案子還沒個進展。”方圓最後滿面愁容道。
於默聲對此不做評價，只說了句：“我先進去了。”
進屋的剎那，於默聲從胡楊青的眼中看到了意外。
“我進局子裏，家人朋友一個都沒有來看我的，倒是你這個才認識我沒幾天的小朋友先過來了。”
於默聲在胡楊青對面坐下，“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
他說話聲音極小，對面的胡楊青若不仔細聽都以為他壓根沒張開嘴。
“喲，那你認為我是個什麼樣的人？”胡楊青冷笑一聲，“你一個才高中畢業的小屁孩兒懂什麼？”
“不是你做得對吧？你和孟哥關係不錯，在雲林的時候你們倆還商量以後要一起開個店呢，你們連衝突都沒有，怎麼會殺了他呢？”
於默聲從方圓那裏得到的胡楊青的殺人動機是為利，再有就是喝多了酒一時衝動，但他們之間的合作還在商討，探險結束至孟傑被殺不過短短几日，胡楊青怎麼可能有那麼迫切的殺人動機？而且，胡楊青酒量極好，這是隊裏的人都知道的，那幾個人根本灌不多他。
衝動、為利害人，在於默聲看來是那麼容易戳穿的謊言，可隊裏的人沒有一個拆穿，也沒有人提到這些。
於默聲看到出胡楊青的遲疑，愈發肯定自己是對的，“我，我知道的，胡哥你信我，你的苦衷我都了解。我人微力薄，能做的有限，但我……”於默聲急了，可話只說出來一半，支支吾吾的一點都不符合他平日裏做事乾脆的性格。
“你……你也見過他們了？”胡楊青略猶豫地問道。
“嗯。”
“那你還敢來找我？”胡楊青突然意識到什麼，聲音即刻放低，嘴唇微啟，接著說道：“這屋子有人監視，你來這裏和我說這些，萬一那幾個人知道了，你知不知道你會再次陷入危險之中？！”
“我知道，但我過不去這道坎。”
“算了吧，我已經這樣了，不想再把別人牽扯進來。”
……
兩人沒再說幾句話，於默聲出來時蔫蔫的，像個泄了氣的皮球，本就孤僻的他此時看上去多了頹廢之色。
門外，方圓一個人站在門口。
“我知道這屋子裏有監聽設備，你們想知道我和胡哥能說什麼。”於默聲語氣平平，從中聽不出他有什麼情緒波動，與胡楊青之間的對話好似對他毫無影響。
原來，那日於默聲剛走沒幾步就發現他東西落在了辦公室里，想找方圓帶他去拿一下，哪知正巧聽到方圓與同事的對話。
方圓很是尷尬，摸摸鬍子茬有點扎得慌，隨即便停下動作。
“你都知道了，今天還要過來，看來是我們想多嘍。”
一股濃厚的醬豬肘的味道不知從哪飄過來，方圓已經忙活了一上午，聞到這香味肚子立馬不爭氣的響起來，可他分明聽見還有另一個“咕嚕”的動靜同時響起。
“還沒吃飯呢吧，走，我帶你去我們食堂蹭個飯。”
於默聲想拒絕，面對方圓這種人來熟的他實在應付不來，但他的動作哪比得上方圓快呢？話還沒說出口，他人就已經被方圓拖走。
因為奶奶不在家，於默聲這兩天除了泡麵就是煮麵條，每次都只能吃下小半碗。十七八的大小夥子，身體哪能受得住。可再餓於默聲也沒有胃口吃飯，方圓餐盤都見底了，他還一筷子都沒動。
這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普通人都能一眼看出，哪能瞞得過方圓。
“你真的沒什麼話想說的？”方圓問，“你和那個胡楊青說話防着我們，我們可是什麼都沒了解到。說實話，要不是了解你的生活背景，知道你是個三好學生而且是剛認識這幫叢林探險的人，我可都要把你當成是胡楊青的同夥了。”
方圓是想調侃於默聲，不過話中也有試探的成分，卻不料於默聲語出驚人，令他實在猜不透這孩子到底是個什麼心思。
“如果我說，我是同夥呢？”
“小於，話可不能亂說，有關於案件的話你可是對每一個字都要負責的。”
“知道了。”
肘子肉再香，也難敵沒有食慾。於默聲的沒動過的餐盤被方圓遞給鄰桌要去打飯的同事，倆人出了食堂一朝外面走去。
“上車。”
方圓扔給於默聲一個頭盔，不說要帶他去哪。
車越走越偏僻，於默聲不認識這邊的路，他只能憑藉時間、距離大致確定他們是到了圓城北邊。只是因為對警察的信任才敢和方圓走的於默聲這一刻慌了神，他想到自己那日在警局說的話無緣無故被兇手一伙人知悉，當下懷疑起方圓。
“是要殺人滅口？還是要徹底拉我入伙讓我為他們做事？”方圓心裏沒底，手上力氣越來越大。
又過了幾分鐘，方圓總算停下車，一回頭看到自己愛車車座上的那層皮革不知怎的壞了一塊，心疼得他眼淚都要飆出來。
“寶兒啊，是哥哥最近太忙，忘了給你做護理，但你也不能這麼對哥哥啊……”
那雙極具骨感的手在車座上來回撫摸，仿若心愛的女人被磕着碰着受了傷，“哪個殺千刀的！讓我找出來非扒了他的皮讓他也體驗一下這種滋味！！！”
於默聲在一邊默默吞了口唾沫，一點聲音都不敢有，抬頭看天，心裏嘀咕一句：“今天天氣真好啊。”
經這麼一打岔，眼看方圓這麼搞笑的模樣，於默聲心情好了些，然而你他心中對方圓的懷疑並沒有因此沖淡。
此時的於默聲還不知道他即將要看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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