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葬禮

第 81 章 葬禮

羊皮紙上的咒語塞維勒斯了熟於心,但她此時並不能表現出來。將羊皮紙上寫的所有東西都逐字逐句地看了一遍后,她嘴唇微動,默讀起攝神取念的咒語,重複了好幾遍后才停了下來。

做好了前期偽裝,塞維勒斯走向玻璃后的那三個人。她停在了最左邊那個人的面前,拿着魔杖指着他的眼睛,用周圍人能聽得清的聲音念道:“攝神取念。”

隨着咒語發生作用,這個人的記憶迅速在塞維勒斯面前展開。在他的記憶里,塞維勒斯竟然找到了自己被抓的原因。

這個人和同夥去年在坎普·博格魔藥店發現魔葯質量好,剛好食死徒高層正在四處搜集藥劑師,他們為了邀功便打起了魔葯製作者的主意。

他們威脅了坎普·博格,讓他給塞維勒斯寫信。等塞維勒斯被騙到翻倒巷后,立刻將她抓起來送到了食死徒據點。而他們賣掉塞維勒斯換來的竟然只有十個金加隆。

前段時間他又抓到了一個落單的鳳凰社成員,本以為能以此再行邀功。然而這是鳳凰社的計劃,食死徒據點被暴露,他好不容易從戰鬥中逃出來,轉眼就被抓來了斯萊特林莊園。

塞維勒斯在心中翻了個白眼,這個人典型的聰明反被聰明誤。她為了給伏地魔“初學者”的假象,對這個人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地加大了精神輸出。他本來眼神獃滯的眼睛因為精神衝擊變得通紅,疼痛讓他只能捂着腦袋在地上打滾。

過了兩分鐘后,塞維勒斯滿臉遺憾地後退了兩步,轉頭看了一眼伏地魔,用眼神告訴他“抱歉,我的魔咒失敗了”。伏地魔撐着下巴,似乎這樣的場面讓他很舒適。

塞維勒斯抿了抿唇,又來到中間那個人面前。這次她決定讓自己看起來有點進步。當她再次使用了攝神取念后,她依舊提前觀察了這人的記憶。

這個人是食死徒隊伍的邊緣人物,他的手臂上甚至都沒有黑魔標記。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僅僅是因為麻瓜鄰居的貓吃掉了他的一株魔葯,他就用殘忍的手段虐殺了鄰居。而巫師和食死徒的身份,讓他躲避了麻瓜和巫師的雙重追捕,逍遙法外至今。

魔葯再有價值,又怎麼能高過人命?這樣喪心病狂的人,塞維勒斯對他不可能有任何善心。她刻意粗暴地翻閱着他的記憶,並從中尋找他跪在這裏的原因。

還是為了錢,這個男人穿着遮住全身的舊袍子,在一個破舊的酒吧里將食死徒的信息賣給了對面的人。對面那個……是海格?

塞維勒斯的咒語停止,男人因為頭部疼痛倒在了地上,比第一個人喊叫的更加慘烈。塞維勒斯揮手對那兩個人用了隔音咒,房間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擺着“這些愚蠢的傢伙好吵”的蔑視表情,塞維勒斯來到了第三個人面前。這個人和前兩個人都不太一樣,她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死氣和絕望。

“……攝神取念。”塞維勒斯還是進入了他的記憶中。

“哥哥,為什麼你總是不能陪我玩?”

“我有別的事要做,蘭德爾。”

“很重要嗎?”

“很重要,這些事情由我來做,你才能去做你自己啊。”

蘭德爾有一個大他幾歲的哥哥,他們關係很好。雖然他父親是一個嚴肅的人,但哥哥總是會在身後鼓勵支持他。從霍格沃茨畢業之後,他照着自己的願望成了埃及古靈閣的一名解咒師。可是,他工作還沒一年,就接到了他哥哥的死訊。

當他回家參加葬禮的時候,他的父親命令般地說:“立刻辭掉工作,來接你哥哥的班。”

從小到大,蘭德爾一直知道自己的哥哥很努力,總是在不斷學習,所幸最後成長為讓父親驕傲的繼承人。但是他到底在做什麼事,蘭德爾是不知道的。

曾經他以為他的哥哥很善良,但當他站在哥哥的位置上時,他才發現他的光明是搶了哥哥的。身處黑暗,善良就成了枷鎖。

“任務必須去做!蘭德爾!丟掉你的懦弱無用,你必須要向你的哥哥看齊。”他的父親怒斥他。

在第一次動手殺了一個麻瓜后,他便陷入了噩夢。他為了心安,決意地頂着父親的怒其不爭,讓自己淡化在食死徒中間。沒想到命運終究放不過他。

“這家有個孩子,怎麼不見了?是你放走的吧,蘭德爾?”

“……不是我。”

“怎麼不是你?剛剛只有你一個人是單獨一個人走的。”

“怕什麼,我給抓回來了,哈哈哈哈。”

看着穿着黑袍戴着面具的“同事”掐着才五歲的男孩,蘭德爾蒼白了臉。他剛剛明明將男孩藏在衣櫃裏的。怎麼會?怎麼會!

“阿瓦達索命!”

“同事”輕飄飄的一句咒語,卻是壓的人喘不過氣的重量。男孩死了,那雙尚且懵懂的眼睛還未看過這個世界便徹底失去了光。

“把他送去刑罰處,誰知道他是不是鳳凰社的姦細!”

他被送來了這裏,從被抓住到被控制,他未曾掙扎過。因為他本來就搖搖欲墜的信念,在男孩死的那一刻便徹底崩塌。

塞維勒斯從他的記憶中退出來時,他已經滿眼是淚。她可以肯定他的淚不是因為頭部的疼痛,而是因為他眼中的絕望。

那種濃重的絕望壓在塞維勒斯心上,讓她的心也跟着落到了谷底。在這種情況下,她又能做什麼呢?

無能為力。

心中就算在哭,大腦封閉術下的塞維勒斯依舊是冷清的。她回到伏地魔面前,低頭板正地回復道:“第一個人沒看清楚,他似乎造成了食死徒很大的損失;第二個人很愚蠢,他將食死徒的秘密賣給了其他人;第三個人……他並不是間諜,但他錯在將善心用在……低賤的泥巴種身上。”

塞維勒斯在心中道一萬遍對不起,但無疑她這樣排斥麻瓜巫師的態度取悅了伏地魔。他站了起來,走到三個人面前,對身後的塞維勒斯說:“攝神取念術就是如此,沒有任何人能瞞住我們的眼睛。你做的很好,用了如此短的時間就入門了。”

“但還做的不夠好。”塞維勒斯謙卑地說。

“那就繼續去做,”伏地魔說,“你還有……還有時間……”

後面一句他拖着長音,“時間”這個詞似乎帶了點其他的意義。在這裏越久塞維勒斯其實越不明白伏地魔的想法,伏地魔為什麼願意教她魔法,為什麼想要她變得更強大?

總歸不是真的讓她當什麼繼承人,這一點她很有自知之明。

地上那兩個人終於都停止了滾動,如同死魚一樣癱着。伏地魔一揮手,牆邊站着的幾個食死徒立刻過來將這些人架走了。他回身說道:“接下來我會帶你去參加一個葬禮,記住,葬禮上任何人的記憶你都可以看。前提是,你在葬禮前必須讓自己的攝神取念術變得更加隱蔽。你能做到吧。”

如此肯定的語氣,塞維勒斯想說做不到都不行。她只能點頭:“是,主人。”

自這天後,伏地魔就離開了斯萊特林莊園,有將近一個禮拜未歸。塞維勒斯倒是在家養小精靈送來的《預言家日報》上看到他為了魁地奇世界盃去了美國。

而梅琳達他們也一直沒有回來,塞維勒斯除了拿地牢裏的幾個犯人連攝神取念,就是在梅琳達的魔葯製作室里研究她留下來的資料。

到了七月中旬的一個禮拜四,伏地魔才終於在餐廳里現了身,和他一起出現的還有梅琳達和杜克·道爾。塞維勒斯不知這葬禮到底是誰的,但可以看得出這幾個人都對葬禮非常重視。

第二天一早,塞維勒斯就被沃倫叫醒。沃倫給她準備的是一套新衣服:黑色白邊的巫師袍,白色銀絲滾邊的襯衣,黑色的九分直筒褲,以及一雙系帶黑皮鞋。

皮鞋根部帶點高度,這讓本來就高的塞維勒斯更高了。九分褲讓她露出了一截腳踝,顯得她的腿更長。

“很漂亮,斯內普小姐。”沃倫細聲細氣地誇讚道。

“謝謝,”塞維勒斯理了理有點亂的頭髮,“你準備得很好。”

沃倫開心地笑了。

她來到大廳時,梅琳達已經在等着了。這次梅琳達也穿得很正式,棕黑色的長捲髮被她束在了腦後,露出了瑩潤的耳朵。頭上戴着一頂黑色的禮帽,帽子上的黑紗拖下,剛好罩住她眼睛的位置。

梅琳達透過黑紗看了她一眼,但並沒有任何想要和她打招呼或是溝通的意思。塞維勒斯也就只是點了點頭,隨後站到了門邊。

沒過多久,杜克·道爾和伏地魔先後來到。杜克·道爾這次終於拾掇了他那頭難看的頭髮,伏地魔的臉上戴上了遮蓋面貌的魔法面具,展現的則是他湯姆·里德爾時的模樣。

他們一起出了莊園,到達山坡的山毛櫸下,用幻影移形的方式出行。塞維勒斯是被梅琳達帶着的,所以她並不知道目的地在哪。甚至因為她現在比梅琳達還高上一些,導致她落地的時候差點沒站穩。

“塞維勒斯,記得你的任務嗎?”伏地魔輕聲說。

“記得,我的主人。”塞維勒斯回答。

伏地魔滿意點頭,帶着他們往隱藏在林間的莊園走去。

穿過騎士一般修剪成平整的長方體的樹,便能看到精緻的鍛鐵大門。大門緊閉着,但伏地魔帶着他們直直穿了過去。塞維勒斯只覺得自己是從煙霧中穿過。

進門后,便能看到一條寬闊的銀色大道,大道兩側是精心設計的花園,路的盡頭是一個小型廣場,噴泉在正中間噴洒着水花,噴泉旁邊停着兩隻白色孔雀,似乎在曬難得的太陽。

這種花園模式塞維勒斯覺得有點眼熟,仔細看原來是和斯萊特林莊園有異曲同工之感。繞過噴泉便是主建築。

那是一處很端正的領主宅邸,外部建築看起來頗有中世紀風範,但並不顯得老舊,應該是主人經常用魔法維護的原因。門廳很大也很豪華,石頭地磚幾乎全部被華麗的地毯覆蓋,而牆壁上掛着十幾幅肖像畫,都是如出一轍的白金頭髮。

這一刻,塞維勒斯突然意識到自己所在的地方,這是馬爾福莊園。那麼,這個葬禮……

“謝謝您能來參加我父親的葬禮,主……里德爾部長。”才新婚沒多久的盧修斯,穿着齊整的黑色禮服長袍,向伏地魔鞠躬。

“很抱歉你經歷了這樣的事,盧修斯。”伏地魔用一種反差極大的溫和語氣對盧修斯說道,“阿布拉克薩斯一直是我的好朋友,這種時候我應該來這裏送他最後一程。”

“我父親……一定會很高興的。還請您先到客廳里休息,葬禮會在九點準時開始。”盧修斯說。

父親的逝世讓盧修斯沒了以前的意氣風發,他那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下巴也變得更尖,上面的青印讓他看起來多了些滄桑。..

他看了一眼塞維勒斯,速度很快,讓塞維勒斯來不及看清其中蘊藏的情緒。塞維勒斯跟着他們進了客廳,裏面已經聚集了不少人。能認得出的,也就只有那些常到斯萊特林莊園的幾個人,以及同在斯萊特林學院學習的學生。

大人與大人之間有報團,孩子們之間也同樣。角落裏的是穿着黑裙子的納西莎,圍着她的是那些純血家族的女兒們;以納西莎的姐姐貝拉特里克斯和她的丈夫羅斯道夫·萊斯特蘭奇為中心,圍繞的是食死徒高層的那幾個人;在另一邊,塞維勒斯有過一面之緣的布萊克夫人——納西莎的母親——和一群穿着嚴謹的人聚在一起,如果塞維勒斯沒猜錯的話,那裏基本上都是家境較為殷實的純血家族掌權者;還有那麼一群人,圍在斯拉格霍恩教授周圍,塞維勒斯不認識,但能猜到他們是在不同領域都略有成就的人。

在這些人之外的角落裏,塞維勒斯看到了靠在牆壁上的西里斯。他的旁邊站着雷古勒斯,兩人正在交談着什麼。

伏地魔的到來掀起了一輪風浪,客廳里大半的人都來和他打了招呼,他也非常溫和地回了禮。這一刻他不是殘忍暴戾的伏地魔,而是待人寬和、做人做事都很圓滑的魔法部部長湯姆·里德爾。

處於風暴中心的塞維勒斯自然和被吸引了注意的西里斯對上了視線。他的眉尾上揚,似乎很驚訝在這裏看到塞維勒斯。雷古勒斯自然也看到了塞維勒斯,他拍了拍西里斯的肩膀,和他說了一句話。西里斯立刻沒了驚訝,眼神倒是變成難言的悲傷。

沒完沒了的寒暄中,就連杜克·道爾都去了熟悉的人中間交談,只有塞維勒斯和梅琳達兩個人如同柱子一樣不言不語地站在伏地魔的身後看着伏地魔的表演。

在塞維勒斯看來,伏地魔這種綿里藏針的虛偽樣子更加可怕,可怕到讓她產生反胃的情緒。

這種折磨在九點到來時準時結束。九點的鐘聲剛響起,大廳里的人就都站了起來魚貫而出。門口有大概四個家養小精靈給出去的每一個人發一支紅玫瑰。

塞維勒斯拿着玫瑰走在隊伍的末尾,和他們一起來到了花園裏。花園的旁邊有一片很大的綠地。那裏整齊的擺着幾百把白色的椅子。椅子正前方是一張白玉樣的長桌。

人們紛紛落座,很快就坐滿了。因為伏地魔坐在前面中間的位置,塞維勒斯不得不坐在第二排他身後的椅子上。

這裏沒有人大聲說話,所有人都用很小的聲音交談。等所有人坐穩,一個讓塞維勒斯出乎意料的人出現了。

金髮男人從右後方來,身邊三匹通體雪白的馬。馬後拉着的敞篷馬車上,鮮花中間是一樽銀制棺槨。棺槨上是孔雀和花的浮雕,孔雀的眼睛上鑲嵌着墨綠色的寶石。

馬車後跟着盧修斯和納西莎,再往後是塞維勒斯不認識的幾個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

他們停在了桌子附近。那幾個黑色衣服的男人將棺槨搬下來,放到了桌子上。金髮男人站到了桌子一側,給盧修斯和納西莎讓開位置。

盧修斯面向眾人,開始講述阿布拉克薩斯的生平。在他的講述里,沒有伏地魔沒有食死徒,阿布拉克薩斯僅僅是一個為了家族奮鬥一生的普通巫師。

雖然隱藏了很多真相,但盧修斯的感情是真實的。他懷念父親對他的教導和鼓勵,也希望能繼承父親的遺願,繼續為了馬爾福家族而努力。

接着是斯拉格霍恩教授,他上去用緩慢、莊嚴的語調給這次葬禮念了悼詞:“別了,阿布拉克薩斯,我優秀的學生,馬爾福家族優秀的家主,認識你的人不會忘記你長期忠誠的友誼。斯人已逝,你的精神將在世間長存。”

悼詞結束后,盧修斯帶着沉重的表情將手中的玫瑰花輕輕放進了棺槨上,納西莎掩面擦着眼淚也拋下了手中的玫瑰花。金髮男人緊隨其後,並且站到了盧修斯的身邊,他們看起來非常熟悉。

當斯拉格霍恩教授挺着大象肚子將花放在棺槨上后,場上所有的人都從位置上起來,排着隊井然有序地放下手中的那支玫瑰花。

塞維勒斯放好玫瑰后,跟着隊伍來到了盧修斯面前。雖然差了他好幾歲,但此時塞維勒斯和他差不多高。可能這是她第一次以如此“平等”的姿態與盧修斯對話。

“節哀。”塞維勒斯說。

“謝謝。”盧修斯回道。

“很感謝。”金髮男人也點頭示意。那雙有神的藍眼睛塞維勒斯太熟悉了。雖然她很想問問為什麼格林德沃在這兒,但此時顯然不是什麼好時候。

塞維勒斯沒有停留,又跟着移動的人群回到了宅邸客廳。客廳這時已經換了模樣,變成了一張又一張的圓桌。桌子上是各種飲料、三明治、甜品塔和酒水。

氣氛變得沒有那麼沉重了,餓了很久的客人們紛紛吃起了東西,又各自抱起了團聊天。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盧修斯和另外幾個人才安葬好阿布拉克薩斯回到客廳里。納西莎第一時間去了布萊克家族各人的中間,盧修斯的旁邊只剩下格林德沃。

這次伏地魔帶着她直奔盧修斯,這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此時伏地魔的身份還未暴露,在場的人里也並不全是食死徒。為了保險,盧修斯領路將伏地魔和塞維勒斯他們帶入側廳。

側廳隔音效果很好,裏面寂靜一片。盧修斯低頭對伏地魔說:“主人,謝謝您能來。”

這時伏地魔也沒了之前的惺惺作態,用慣常的語氣說:“我應該來,阿布拉克薩斯是我的重要屬下。不過我必須得告訴你,盧修斯,儘管他離開了我們,我們還有你,希望你能像他那樣站在我的身邊。”

一邊說著,他還一邊打量着年輕的格林德沃,應該是有些疑惑盧修斯在一個不認識的外人面前喊他“主人”。

“我永遠向您效忠,我的主人。”盧修斯說道。

“這位是?”伏地魔問,“我未曾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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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穿成斯內普和莉莉百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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