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找到李周奕的時候,他還在醫院裏養病,李周奕的父母已經回老家,大概是因為李周奕已經康復得差不多。
“李周奕先生,傷養得怎麼樣?聽醫生說,已經好得八九不離十,怎麼還不出院?”
見來人是方天和蘇杭,李周奕也不着急,不輕不重地道。
“出院?出院得被你們帶到警局去,我寧可住在醫院!倒是你方警官,今天又來找我,是不是又有想不通的地方?”
方天並沒有被李周奕的話激怒,他淡定地找個地方坐下。
“李周建死亡的事,你知道嗎?”
李周奕顯然是知道這件事的,可他表面上還是一副很震驚的樣子。
“什麼?死亡?你上次不是說他在警局錄口供嗎?還讓我配合!”
“我從來沒有說過他在警局錄口供,更沒說過他活着。根據規定,我不能透露任何有關案件調查的消息給你。”
“那你現在為什麼要告訴我?”
“現在需要你配合!”
“不好意思,我無可奉告,你們警方給我定什麼罪都行,上法庭也行,我會找好律師的。”
方天也不着急,將一張照片遞給李周奕。
“打官司?你確定能打贏的話,我也無所謂。”
照片上是發現李周建屍體的現場。
“你應該清楚這是誰的車吧?”
“當……當然!”
“根據你之前的供詞,你說李周建是殺人兇手,殺人後栽贓陷害給你?現在李周建變成一具屍體,你打算怎麼解釋?”
李周奕顯然有些緊張。
“這有什麼好解釋的?肯定是李周建殺人後,因為心理壓力大,開車時緊張,不小心出的車禍。”
“你怎麼知道有車禍?”
“這……不是車禍能開到江裏面去嗎?是個正常人都會這麼想吧?”
方天眉頭輕挑,輕輕點頭,算是勉強同意李周奕的說法。
“即便如此,那你再猜猜,屍檢報告上還有什麼有趣的東西?”
李周奕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沒見照片以前,他以為方天又是詐他的。可這張照片拿出來后,顯然警方已經找到李周建的屍體。
“什麼……東西?”
方天將照片拿回來,放進口袋。
“你應該沒想到警方會這麼早找到屍體,希望屍體腐爛后,警方查不出真正的死亡時間和真正的死因。但可惜,你的願望沒有實現。”
“什麼叫我的願望?沒有證據,你可別血口噴人!”
“你還是不願意承認嗎?李周建真正的死因,是被重物砸中後腦勺導致顱內大出血而死,這表明他並不是死於車禍。他的死亡時間是九月九日,比死者唐玲的死亡時間還要早一天!你所謂李周建是兇手,殺人後栽贓給你的說法不攻自破。你應該不會告訴我,李周建是死亡后詐屍來陷害你的吧?”
可能是因為之前被方天騙過兩次,這次的李周奕比較謹慎。
“不可能,他不可能死在唐玲之前,我要看屍檢報告!”
“這種證據是要拿上法庭的,我能騙你?既然你堅持自己是清白的,那我問你,九月九日晚上,你在幹什麼?”
“我在睡覺,因為白天比較累,所以睡的比較早!”
“有人能證明嗎?”
“我一個單身漢,晚上睡覺誰能證明?”
“換句話說,你沒有不在場證明?”
“僅僅是因為沒有不在場證明,你就能說我殺人嗎?什麼邏輯?”
方天不知道李周奕為什麼還在嘴硬,只好又拿出另一張照片。
“這輛車想必你應該也認識,是導致李周建出‘車禍’的那一輛。車主告訴我們,事發當天是十月九號,也就是唐玲死亡的前一天。換言之,李周建絕對是死在唐玲之前的,請問這樣的李周建,如何在九月十號出現在你的房間?又如何殺人後栽贓陷害給你?”
李周奕沉默下來,緩上好一會兒才繼續道。
“既然你們已經查清楚一切,為什麼不抓我?還來問什麼?”
方天為什麼不抓人,自然是想弄清楚一些疑點,也是給李周奕一個機會。
“抓你不用着急,只是還有一些問題,需要你回答我。”
李周奕見事情已經敗露,當下也破罐子破摔。
“沒什麼好回答的,你愛怎麼定罪就怎麼定罪,從現在起,我只回答我律師的問題。”
“是嗎?我可以給你一個減輕罪行的機會,這你也不要嗎?”
李周奕依舊沒有回話,乾脆直接閉上眼睛,表示不會再回答方天的任何問題。方天也沒有放棄,繼續問道。
“你的動機是什麼?僅僅是因為喜歡唐玲嗎?可既然是喜歡,為什麼連唐玲都要殺害?”
可能是因為方天的提問觸及李周奕的傷疤,李周奕滿臉猙獰地咆哮道。
“殺她是因為她親眼目睹我殺死李周建,這個理由夠嗎?”
“那你為何第二天才殺死唐玲?”
“因為我要佈局,嫁禍給李周建,然後讓李周建看上去像出車禍死的,這個理由行不行?”
“能否詳細敘述一下作案過程?”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因為好好配合的話,可以酌情給你減刑。你心裏應該明白,證據確鑿,這場官司你打不贏的,你的律師也只能想辦法給你做減刑辯護!”
李周奕似乎被方天的條件誘惑到,沉默好一會兒才道。
“十月九號晚上,因為和李周建發生口角,加上之前的恩怨,在他家不小心殺死他的。殺人後很慌,不知道怎麼辦,所以趁着夜色,連人帶車送到江中。”
“動機是什麼?”
“不是告訴過你嗎?因為李周建對唐玲不好,加上一時的口角和衝動。你為什麼總是抓着這個問題不放!”
“那又為什麼要殺死唐玲?你殺死李周建的事,她真的知道嗎?”
“她一開始是不知道的,我找李周建正是趁她不在家的時候。李周建失蹤之後,她本來沒起疑心,第二天來找我的時候才發現情況不對勁,我擔心事情敗露,所以決定下殺手!”
“她怎麼發現事情不對的?”
“因為兇器!”
“兇器?”
“對,當時情況緊急。我一怒之下,趁李周建不備,用他家的一個小型雕像猛得一砸。可誰知他這麼不經打!處理好屍體后,兇器自然也不能留在現場。唐玲正是發現家中的雕像不翼而飛,加上李周建一直找不到人,所以才來詢問我什麼情況。我當時很害怕,如果讓警察找到屍體,她肯定猜得出是我,所以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那你可真是夠狠心的。”
“事後我也很後悔,可處在當時的情況下,顯然腦子是不清醒的。”
“案發當天,也就是九月九號,你說唐玲不在房間,這個時候她在幹嘛?”
“事後我也問過,她說在附近商場購物,你去打聽一下,應該能在商場找到她的蹤跡。”
方天眉頭微皺,看李周奕的表情,顯然不像是說謊。李周奕應該也明白警察會去查證他的供詞,所以案發當天應該可以查到唐玲在商場的蹤跡,不過為確保萬無一失,回頭還得讓蘇杭去確認一下。
“兇器是怎麼處理的?”
“洗乾淨丟垃圾箱裏,現在估計在垃圾場。”
“根據屍檢報告,唐玲死於安眠藥的作用,這是你用來殺死她的手段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