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可方天心裏始終感覺很彆扭，整個案件的推理看似勉強能解釋，可始終存在疑點，不查清楚這些疑點，方天是不可能說服自己。

其一，李周奕真實的動機是什麼？單純因為喜歡唐玲而殺人？這想法是不是有些偏激？最為關鍵的是，既然喜唐玲，又為何要殺害她？殺害她的動機又是什麼？

其二，李周奕為什麼要用這種方法殺人？被發現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嗎？當然，這也可能是臨時起意的謀殺，事後才用這種方法掩蓋，可這偏偏又和之前的推理不符。

根據之前搜集的信息，這顯然是一場精心預謀的殺人案。比如將殺害唐玲的罪名嫁禍給李周建，李周奕連李周建逃跑的路線都設計得完美無暇，不僅窗台上留下微小的痕迹，甚至正好隔壁張宏房間都有可以幫助逃跑的梯子。

最讓方天懷疑的是，案發的前幾天，李周建偏偏就去過張宏房間，讓他有偷鑰匙的可能。

如果殺人是臨時起意的，這是不是巧合得有些過分？在方天看來，這些條件彷佛就是為李周建‘殺人逃跑’準備好的！

不到萬不得已，方天一般都不相信巧合，所謂的巧合絕大部分都是為掩蓋真相而製造出來的。

其三，李波的車禍事件。按照正常情況，兇手肯定不希望屍體被發現，所以李波的車禍很可能是一個突發事件。可問題是，精心準備着這麼久，難道在動手的時候，連這種情況都不會防備嗎？

其四，唐玲的死因，為什麼會是死於安眠藥的作用？安眠藥多大的分量可以致人死亡，上網一查即可查到！如果非要解釋為，是為防止唐玲中途醒過來而故意加大分量，從小不小心導致的死亡，這解釋是不是有點牽強？

綜上所述，案件依舊是疑點重重，上訴其中一點是巧合，尚且能夠接受。可如果上述四點都是巧合，這巧合的概率合起來，是不是可以稱為奇迹？

蘇杭見方天有些出神，忍不住問道。

“還有什麼好想的？李周建已死，而且死在唐玲之前，李周奕所謂的栽贓陷害等於不攻自破。李周建和唐玲沒有其他仇人，兇手不是李周奕，還能有誰？而且李周奕從我們開始辦案到現在，嘴裏沒有一句實話，他為什麼撒謊？不正因為他是兇手嗎？”

方天自然思考過這些問題，但他實在懶得和蘇杭一一去解釋上述的疑點，何況李周奕在警方的控制之下，逃跑是不可能的，所以方天不着急抓人。

比起現在抓人，顯然弄清楚李周奕殺死唐玲的動機更為重要，總不能在上法庭陳訴作案動機的時候，告訴法官，動機是因為愛而不得而將兩人都殺害，這顯然沒有說服力。

“李周奕想跑也跑不掉，所以不着急，抓他之前還有點事得問清楚。明天你跟我去一趟醫院，咱們再會會這個嘴裏沒有一句實話的人！”

蘇杭並不是很理解，但方天這般說辭，她知道方天心裏一定還有疑惑未解開。

“為什麼不現在去？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

方天搖搖頭，從以往的‘交戰’中看，李周奕看似很容易露出‘破綻’，實則給方天一種感覺:李周奕是故意的！他在‘引導’警察往他希望的方向查案。

所以對付李周奕一定不能掉以輕心，至少得理清楚所有思路，才能去找他，不然很難有真正的收穫。

方天現在才發現，現代人破個案是真麻煩。要是放在古代，直接押上公堂三推六問，嚴刑逼供，不怕不說實話，現在卻得想盡辦法和對手打心理戰。

方天又看向蘇杭，當下沒打算解釋太多，乾脆轉移話題道。

“老規矩，吃點東西各回各家，這回我請客！”

兩人照例來到一個經常光顧的夜宵店，點上一些平常常吃的東西。蘇杭以前是沒有吃夜宵這種習慣的，遇到方天後才有。

“你是每晚都吃夜宵嗎？不怕長胖？”

方天從來沒有過這種煩擾，搖搖頭。

“不是每晚，大部分時候會吃點東西。至於長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種問題，長胖點無所謂。”

這顯然讓蘇杭有些小嫉妒。

“真羨慕你們這種吃不胖的人，不過話又說回來，破案已經近在咫尺，破案之後，你會休息幾天嗎？”

“會請假休息兩天，然後回來繼續上班。怎麼突然問到這個問題上，你最近很累嗎？這麼想放假！”

“累是其次！關鍵我這腿有傷，你會把我當成累贅的，我想快點回家修養好。”

“我可沒把你當累贅，怎麼好像是我不讓你回家休息一樣？”

“你還在破案，我當然不能休息，我可是立志要超過你的人，曹華那一套‘畢生所學’又只教給你，我當然得時刻緊跟着學習。你也不能離開我一個人單獨行動，除非你心裏害怕我超過你，所以故意不教我真東西，那你就是個懦夫，偽君子！”

方天覺得有些好笑，他巴不得有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這樣破案的樂趣和動力都會增加很多。

“你不是號稱曹華第二號弟子嗎？怎麼不去親自找曹華，反而要來找我？曹華不是比我更合適教你嗎？這畢竟他的‘畢生所學’！”

提及此處，蘇杭似乎有些小生氣，嘀咕道。

“還不是那老頑固說我沒天分！哼，我遲早會證明自己的。”

“如此說來，你想盡辦法調到我身邊，就是為學曹華的東西，好證明自己？”

這種說法的功利性似乎有點重，蘇杭訕訕一笑。

“倒也不全是，早在學校就聽聞師兄你文武雙全，帥氣非凡，有機會向你學習，我當然得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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