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抽象派‘慘死妝’
半分鐘的四目相對后，路川從口袋摸出了張百元大鈔遞了過去，等着找錢。
雖說剛才誤會了，以為這位近鄰是不求回報的熱情友善。
但不管怎麼說，打車付費和欠債還錢一樣，都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穿越過來的時候，路川身上是沒一毛錢現金的。
還好冥店收銀櫃裏有一萬多塊錢的備用金，以及一張寫明這錢他可以用的黑紙條。
剛才出門時候他隨手拿了幾張備用，要不然這會兒還真尷尬了。
藍田拿到百元大鈔后眉開眼笑的把錢揣進口袋：“川哥，我出門急，身上沒帶零錢~
剩下的八十……
要不我免費給你辦張我店裏的會員卡吧？
這八十我就直接充到你的會員卡里，到時候你拿着會員卡既能直接消費又能打九五折~
或者一會兒你們忙完需要用車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們。
這種天氣八十塊錢包個隨時待命幾小時的專車司機，你不虧的~”。
路川算是聽明白了。
說來說去，這位奶茶店老闆就是不想把裝進腰包的錢再往外吐出來。
不過，現在這情況也不值得為了一百塊錢浪費時間。
奶茶，那東西甜膩膩的，不好喝。
幾個小時的專職司機倒是不錯。
於是路川禮貌的笑了笑，回了句：“那行，你給我留個手機號，如果一會兒我們出來時候還下雨，我給你打電話”。
“好嘞川哥！今晚我就是你的人了！”，藍田高興的從口袋往外掏手機。
這一掏，不小心從口袋裏帶出了一沓零錢……
五十的、二十的、十塊的、五塊的、一塊的……
加起來少說也有一二百。
車內，彷彿有一群頭頂黑線的烏鴉排着隊‘呱呱’飛過。
還好，兩個人都只呆愣了一秒。
然後便心照不宣的假裝誰也沒看到那沓落在地墊上的零錢，在友好、溫馨的氛圍中互留了手機號。
存好號碼后，路川想起來自己的手機不是這個世界裏的產物，於是就試着撥了一下藍田的號碼。
沒想到竟然撥通了！
這個隨着他一起穿越過來的手機，不僅時間準確，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竟然也能正常使用……
這一點，讓路川心裏的疑惑又加重了一層。
這個異世界和以前的世界難道有什麼關聯？
事情，比想像中好像更複雜了……
等藍田的車離開后，路川藉著手電筒的光亮，讓花二給自己草草化了個‘慘死妝’。
說是慘死妝，其實就是朝身上潑了半罐子提前準備好的紅墨水。
然後把臉塗的死白死白，兩個眼窩塗成灰青色，嘴唇塗成黑紫色。
最後再往內眼角下方畫兩行蜿蜒至嘴角的血淚。
臉上搞定后，花二又把他的十個指甲也全部塗上了黑色的指甲油。
等化完妝后，路川拿着小鏡子只看了一眼就趕緊就扣住了鏡子。
還真有點男鬼的意思了。
果然，妝后的生物都不可信。
定了定神后，路川小聲交代花二：“一會兒進去后不要擅自行動，聽我的指揮。
最重要的是，千萬不要離我超過三米距離，知道嗎？”。
這麼說，不是擔心距離太遠自己保護不了她。
而是擔心距離太遠，她保護不了自己。
萬一這排練廳真有女鬼出沒，自己現在還是個只有一個‘小兵’的弱雞牌主。
不靠這個小兵靠誰？
花二點了點頭，提起了腳邊的袋子，等待着主人發號施令。
路川看了一眼排練廳入口處的玻璃門。
藉著手電的光，門上隱隱約約映出他和花二的影子。
一個披頭散髮紅裙過膝，一個白衣染血五官模糊。
“走吧”，路川從玻璃影子上收回視線，深呼吸幾次，慢慢走向玻璃門內的黑暗。
根據網上的信息所述，這棟五層高小樓的一層是管理員辦公室、管理員宿舍、雜物間和公共衛生間。
排練廳則在二樓走廊盡頭，要到達排練廳，還得經過二樓的衛生間、洗澡房和更衣室。
三樓、四樓、五樓則是自習室。
走進玻璃門后，路川按原計劃把那對‘金童玉女’給擺在了玻璃門內的兩側。
然後又朝空蕩蕩的大廳里撒了把紙錢。
紛紛揚揚的土黃色紙銅錢落地后，被外面跑進來的小風一吹，開始在地面漂移、聚散。
看上去像是被什麼力量操控了似的。
路川的臉色稍稍一變，看向表情如常的花二：“你能看到不幹凈東西嗎？”。
花二點點頭。
“那……我們周圍現在有嗎？”，路川拿着手電快速環照了一圈。
花二的視線隨着他的手電轉了一圈后，點了點頭：“主人，有”。
她這個‘有’字剛說完，路川瞬間就覺得頭皮麻了，脊椎涼了，腳脖子好像被一雙寒冰手給攥住了。
“哪裏？！”，他的聲音不可控的微微發抖，拿着手電又快速環視了一圈。
看不到！
光束照到的地方一切都好像很正常！
“主人，在那裏”，花二指向某個方向。
路川感覺腳脖子上的那雙手好像正在一點點像上攀爬。
雙腿像是被禁錮住了，小腿肚更是涼的像是泡在冷水裏。
此時此刻，路川真的很想丟了手電、放棄任務、奔回冥店。
但殘留的理智告訴他，如果真這麼做了，這次任務就必然失敗。
任務失敗可是要銷毀一張卡牌的。
現在自己只有花二這一張卡牌，把她銷毀了，以後的任務還怎麼做？
做男人，關鍵時刻得硬起來才行......
於是，路川硬起頭皮，將手電的光束照向花二所指的方向。
那裏除了一張落滿灰塵的木桌之外，看上去並沒有什麼怪異。
難道這隻鬼不想讓自己看到它，故意隱身了？
“是女鬼還是男鬼？它現在還在不在？”，路川用手電的光束在那片兒位置凌空畫了個範圍。
花二從他手中拿過手電筒，將光束下移，照亮了木桌半米外地面上那坨屎粑粑：“主人，這裏有不幹凈東西，好像是坨野貓屎”
“？？？！！！……”，路川。
半分鐘的情緒調節后，路川耐着性子解釋道：“我說的不幹凈東西是指，鬼”。
“哦，那沒有”，花二搖了搖頭，眼神空洞而無辜。
路川稍稍鬆了口氣，交代道：“跟緊我，如果看到鬼，一定要立刻告訴我”。
花二點點頭，表示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