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原來她是我的‘工具人’
真相，暫時還是未知。
不過，既然卡牌上已經出現了花二的信息。
再加上她自己也說過，她是來幫自己嚇人的。
那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某種意義上來說，花二就是協助自己完成任務和增加技能的‘工具人’。
而自己，牌主，是可以通過毀滅卡牌而徹底摧毀她的……主人。
根據黑色卡片的解釋，自己成功完成首次任務后，就能像她一樣笑吟吟挖眼球，面不改色吞開水，以及大冬天光膀子……
剩餘53張暫時空白的黑白卡牌，雖然有重生者也有惡靈，但功能應該和這張贈卡一樣。
而那張雙面全黑的鬼王卡牌會不會和它們功能一樣是幫自己嚇人的，以及是誰派它們來的，為什麼自己穿越過來成了這副卡牌的牌主。
這些，都像排練廳鬧鬼的真相一樣，暫時還是未知。
還得靠任務獎勵里的‘真相碎片’來慢慢揭開謎底。
眼下，最重要的是，得先把首次任務給完成了。
簡單捋了下思路后，路川又看了一眼時間，21:05。
該下樓做些服、化、道方面的準備了。
…………………
一個小時之前。
距離金川商業街二十分鐘車程的開樂廣場C座天台。
一名身穿黑色皮夾克的中年男人正癱坐在地上，像個孩童似的大張着嘴巴仰面嚎啕大哭。
在他腳邊，散落着十幾個空啤酒瓶子。
豆大的雨珠砸在他的臉上，落入他的口中。
都沒有止住他的痛哭。
呼嘯的風聲，不費力氣便吞噬了他的哭聲。
而他的脆弱，更是被黑暗和大雨一起給隱藏的徹徹底底。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才敢如此放聲痛哭。
大約十分鐘后。
中年男人合上了嘴巴，稍稍平穩了情緒后，手撐着地面，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他不哭了，但眼神卻比痛哭之前更絕望了。
雨，依然沒有變小的趨勢。
他晃了晃暈脹的腦袋，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視線落在了天台邊緣半人高的圍牆上。
踉蹌着走過去后，他開始試圖往牆沿上爬。
因為喝了許多酒，手腳都有些發軟，所以他往上翻爬的動作顯得窩囊極了。
但，最終他還是爬了上去，因為沒有勇氣也沒有力氣站立起來，所以他就像攤爛泥似的趴在牆沿上。
左邊胳膊和腿在牆內，右邊胳膊和腿則懸空在牆外。
一陣大風刮過，他的身子猛烈搖擺了兩下，本能的求生欲讓他四肢瞬間收縮，緊緊貼着牆沿。
但他右腳的鞋子，則在慌亂蹬住牆沿的自保過程中掉落，眨眼間便墜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這裏是大樓第30層的層頂。
這種天氣，這種位置，向下望，彷彿是在看向地獄。
鞋子掉落後，男人再一次哭了，這一次，他沒有嚎啕大哭，只是緊閉着雙眼無聲流淚。
然後，他慢慢的將四肢伸展開，一點點的將重心向牆外偏移……
就在他的身體將要墜落牆外之時，一道強風襲來，瞬間便將他掃入牆內。
“嘭！”的一聲落地后，男人依然緊閉着雙目。
意識模糊、極度恐懼。
他以為，他已經落在一樓了。
他以為，沒有感受到劇烈的疼痛是因為痛感暫時沒有追上自己墜落的速度。
他以為，後腦勺彷彿泡在水中是因為自己腦、漿流出來了。
甚至，他已經能聞到自己周身散發出的濃重的血味，能聽到救護車的鳴笛……
直到他耳邊傳來一道悠遠而沙啞的老者聲音：“王強，死都不怕，還怕活着嗎？”。
他的心，劇烈的收縮了一下。
死都不怕，還怕活着？
這句話，王強以前也多次問過自己，也因此而短暫的燃起過鬥志。
但一次次的絕望后他發現，對於他這個失敗者來說，死，只是一時的痛苦，而活着，則是無盡的痛苦。
所以，他選擇死。
“如果我給你一次重回過去的機會，你要嗎？”，那道悠遠的，彷彿來自天上的聲音再次響起。
重回過去的機會？
呵呵……
王強在心裏苦笑了一下。
如果真能重回過去，再讓自己做一次選擇，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吧……
但是，就像這世上沒有後悔葯一樣，人生怎麼可能重來呢？
痛感怎麼還沒來襲？
血怎麼還沒流盡？
救護車的鳴笛怎麼又消失不見了？
這老者的聲音又是怎麼回事？
人死之前，都會出現幻聽嗎？
決定死之前，王強對這個世界是沒有一絲絲眷戀的，但真的要徹底告別時，他的心底卻莫名生出一絲不舍。
再看一眼吧！
再看一眼這操、蛋的世界吧！
這麼想着，他顫抖着眼皮，慢慢睜開了眼睛……
啤酒瓶子？圍牆？
這裏是……
“王強，我再問你一次，如果我給你一次重回過去的機會，你要嗎？”，老者的聲音再次響起。
王強的酒瞬間就醒了一大半。
他噌的一聲坐了起來，仰着臉，一雙通紅的眼睛睜的圓圓的，盯着黑霧籠罩着的天空。
這空靈的聲音好像就是來自那裏。
“王強，我最後再問你一次，如果我給你一次重回過去的機會，你要嗎？”。
就在他恍惚疑惑之時，這聲音再次響起。
鬼使神差的，王強點了點頭。
“很好，我可以給你一次重回過去的機會。
不過……天下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在我這裏也一樣。
我有兩個條件。
一、用你最珍貴的東西做為典當物。
二、完成一個小遊戲。
遊戲很簡單，到達指定的地點，八小時內如果你的恐懼值沒有突破60分，你便贏了這場遊戲。
反之，如果八小時內你的恐懼值突破六十分，你便輸了這場遊戲。
贏了，你可以獲得一次重回過去的機會，拿回你的典當物。
輸了，你不僅失去一次重回過去的機會，也將失去你的典當物。
我給你十分鐘的考慮時間，你想清楚后回答我”。
做為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第二個條件對王強來說很簡單，難的是第一個條件。
如果不是山窮水盡，絕望至極，他也不至於走向絕路。
這樣的人，渾身上下還有什麼能算得上珍貴？
“現在的我……
已經沒有任何珍貴東西了……
如果這件價值兩萬塊的皮夾克算的話，我……願意用它做為典當物”，王強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目光變的溫柔。
“在協議上摁上指印，契約即時生效”，黑暗中很快傳來了回應。
同時，一張黑色的A4紙被一陣微風帶到了王強手邊。
雖說天台上漆黑一片，但紙上的金字卻熠熠發光十分明亮。
王強快速讀完黑紙上的協議內容后，毫不猶豫便咬破了食指，在黑紙上重重摁下了自己的手印。
殷紅的指印落在黑紙上后，迅速隱入黑色中。
王強還想再看一眼，黑紙卻突然在大雨中開始自燃，直到消失不見。
而他被咬破的食指也在黑紙消散時迅速癒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