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乘風歸去（七）

聆敬陽腦海突然浮現一幅畫面，在河南和湖廣邊境線，一隻裝備近現代武器的明軍在潛伏，只要崇禎朝廷和五軍都督關係破裂，這支軍隊會無情殺向湖廣，一舉消滅弘光朝廷。

那麼誰會是點燃崇禎朝廷進攻弘光朝廷引線人呢？

聆敬陽和石鐵同時想到西門竹，只要西門竹回到河南，帶去五軍都督府不肯臣臣服崇禎朝廷消息，崇禎軍隊將會南下，一鼓作氣平推弘光朝廷。

可聆敬陽對朱由檢還是抱有幻想，朱由檢在被大順軍，大西軍，還有清軍、扶桑軍蹂躪，已經成熟不少，當前應該集中優勢兵力消滅關外的清軍。

「江北那群人不會昏庸到這個地步，雖說清軍實力受到嚴重打擊，可主力部隊還在，如果是你，你會進攻清軍，還是南下湖廣？」

石鐵斬釘勢鐵說道：「末將南下湖廣。」

他的態度讓聆敬陽直呼意外，石鐵繼續說道：「關內不統一，只會是死得更快。」

石鐵沒有說錯，關內三個大明皇帝，大順軍、大西軍，還有魯王等勢力，沒有一個統一的政權，冒然發兵關外，是為其他勢力作嫁衣。

「末將願率軍前往江西北部，抵禦崇禎兵馬進攻。」

聆敬陽認為石鐵傷勢不足以支撐他去江西。

「就讓末將率軍去吧，末將在叢山關也不能阻止都督去福建，還請都督給末將一個機會。」

話已至此，聆敬陽也不好說什麼，又看了看石鐵傷勢，不是很嚴重，但仍要休養數天。

石鐵表示從這裏去江西北部，要數天時間，他就躺在車上去江西，抵達后傷勢也恢復的七七八八。

聆敬陽最終同意石鐵請求，令石鐵率八千兵馬前往江西北部駐守，石鐵欣然領命，石鐵離開叢山關，聆敬陽必須找一個信得過的部下駐守叢山關。

此時，在關內只有徐升，是值得信任的大將，張順生死未卜。

徐升又要和他前往福建，想到這裏聆敬陽很是不滿，麾下人才竟然只有這些人。

或許等到高鼎、賀珍攻下應天府，調動一部兵馬駐守叢山關，應天府哪怕是有衛蘭和梅少佐為內應，攻破南京城，軍隊一來一回也要不少時間。

他突然想起了張煌言，他趕緊呼喚來方小眼，令方小眼親自和張煌言進行接洽，調張煌言部駐守叢山關。

張煌言率部駐守揚州，三天前他接到斥候送來的軍事情報，叢山關方向殺來一隻彪軍，沿途軍民紛紛加入這支隊伍，張煌言聞訊，調動兵馬抵禦這隻軍隊繼續北上。

就在昨晚，方小眼進入揚州城，給他送來聆敬陽的調令，聆敬陽是五軍都督，他的命令代表軍方，張煌言打開信件，看完后驚訝。和方小眼說道：「都督令我部兵馬前往叢山關？」

「是的，都督有意光復應天府，請魯王回到封地，世世代代享受榮華富貴。」

張煌言是這個年代的人傑，怎麼會不明白聆敬陽意思，他是魯王一手提攜的將領，此時他去叢山關，不就是賣了魯王嗎？

「張總兵，我家都督有句話讓我帶給你。」

張煌言眉頭皺了一下，示意方小眼繼續。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魯王有心殺敵，此時勁敵已退，魯王亦可退。」

張煌言理解這話意思，道：「我去叢山關，聆都督去應天府？」

「非也，都督率軍南下福建。」

此時去福建，不就是要開戰嗎，張煌言有些失望，方小眼又告訴他聆敬陽率軍去福建，是勸說鄭成功，還有隆武朝君臣尊北直隸天子為正統。

北直隸天子為正統？

這句話在張煌言腦海里久久盤旋，他也曾經為了誰是正統日夜冥思，有時候都想得水米不進。

今日聽方小眼一言，茅塞頓開，非常敬佩聆敬陽大度，崇禎朝數次背刺聆敬陽，聆敬陽都能夠顧全大局，忍着極大噁心沒有開戰。

他不再猶豫，和方小眼表示明日就率軍前往叢山關，為聆都督駐守大本營。

方小眼完成任務，率領特種局將士趕往福建，為聆敬陽保駕護航，張煌言翌日率軍離開防區，全軍前往叢山關，與此同時賀珍、高鼎兩部兵馬直奔應天府。

應天府是南直隸中心，也是象徵江南朝廷，弘光帝在湖廣，崇禎帝在北直隸，兩者沒有爆發衝突，魯王在應天府好不快說，他有兩大部將護衛他的安全，不管是崇禎，還是弘光，都可以遊走在兩側。

十天前，部下向他彙報弘光系軍隊往應天府殺來，他全然不懼，令張煌言拒敵，又調衛蘭統帥應天府兵馬駐守南京城。

軍令下達后，魯王又讓心腹趕往北直隸，請求崇禎帝主持公道，心腹離開應天府後第五天，前線傳來緊急情報，張煌言率部前往徽州府，應天府門戶大開，賀珍，高鼎兩部兵馬長驅直入，沿途駐守軍隊紛紛投降。

到了這個時候，魯王慌了，連忙下令南京城戒嚴，命令下達后，整個南京城沒有絲毫變化，魯王以為戒嚴沒有下達下去，親自帶着親兵去軍營。

剛進入軍營，就被一群士兵圍起來，然後往軍營倉庫敢去，魯王以為兵變，嚇得高呼衛將軍救命。

衛蘭和梅少佐二人冷眼看着這一切，他們早就接到特種局送來密令，迎接高鼎，賀珍二部兵馬入駐南京城。

兩人立即着手行動，南京城內有兵馬兩萬餘人，大多數軍士都是臨時徵召抵禦扶桑人進攻，扶桑人被消滅后，軍隊沒有解散，繼續駐守南京城。

衛蘭掌握南京城一大半軍隊，在他一波操作下，忠於魯王軍隊不是調往城外，就是被強行繳械，魯王府傳來戒嚴軍令，也被他忽視，直到魯王帶着親兵來軍營，正好以此為契機，令部下軟禁魯王。.cao

梅少佐問衛蘭：「指揮使，要不要去城外迎接賀總兵和高總兵？」

衛蘭離開五軍都督府有這時間，很久沒有見到賀珍和高鼎等同袍，他率領七千兵馬出城迎接。

南京城外二十里一塊平地，賀珍，高鼎率領大軍在這裏紮營，進入到應天府，軍隊如入無人之境，收編鞦韆散兵游勇，一口氣殺到南京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