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離奇往事
眼見夜幕就要降臨，白幕仍在繼續尋找蛛絲馬跡，劉益守卻早已放棄，他打算先找個角落歇息，明天再返回縣城。
回過頭時，見得獨眼乞丐正站在不遠處發愣，不知在想着什麼。
劉益守對白幕道：“說來奇怪，這地方如此偏遠隱蔽，我們就算飛在天上尋找也是困難重重，一個乞丐怎會找得到？”
白幕道：“或許當年的大火併沒有燒死所有的村民。”
“你的意思是說，他可能是忘憂村的人？”劉益守指了指獨眼乞丐。
“我所料不錯的話，眼下他所立之處，以前應該就是他的家。”
劉益守拍拍白幕的肩膀：“真有你的，看我給你露一手。”說完走向獨眼乞丐。
來到獨眼乞丐身後，劉益守突然大聲呵斥：“你老實交代！”
獨眼乞丐猛然一驚，急忙回過頭看着劉益守，哆哆嗦嗦應道：“交……交代什麼？”
“你說，你原本是不是這個村子的人？”
“我？我不是！”
劉益守怒瞪雙眼，厲聲道：“敢當著我的面撒謊？此地如此偏僻，又過去了這麼多年，若非本村人，怎麼可能識得路！”
獨眼乞丐沉默下來。
“實話告訴你，家父乃是望岳縣的縣太爺，我就是劉益守。我雖不常露面，但我的威名想必你應該聽說過，我的厲害之處相信你也心知肚明。”
劉益守的語氣中滿含威脅，嚇得獨眼乞丐一時間臉色煞白。
獨眼乞丐惶恐道：“你，你要幹什麼？”
劉益守冷笑：“幹什麼？當年一場大火焚盡這裏的一切，村民盡皆葬身火海，偏偏只有你活了下來，而你又遮遮掩掩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那一定是心裏有鬼！我有理由懷疑你是當年縱火犯，如果你現在不據實交代事情的原委，那我就拿你回縣衙大刑伺候！”
獨眼乞丐兩腿一軟，當即跪倒在地，求饒道：“不是我！我不是兇手！”
“那你就老老實實，一五一十地給我說清楚！”
白幕走過來，對劉益守道：“別嚇唬他了，我相信他不是縱火的兇手。”
白幕上前扶起獨眼乞丐，他一臉嚴肅，那一雙眼睛彷彿能夠看穿獨眼乞丐的內心，直視其掩埋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你不是兇手，但一定是知情者，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獨眼乞丐哆嗦了半晌，才戰戰兢兢地開口。
“好，好吧，我，我全都告訴你們，只求你們放我一馬……”
這獨眼乞丐確實是忘憂村的人，本名叫陳大川。
十四年前，當時陳大川十七歲，是村裡為數不多的年輕人。
忘憂村人丁稀少，像陳大川這般年紀的，一個手掌都能數得過來，其中一個叫穆鐵牛的男孩，是陳大川最要好的朋友。
穆鐵牛人如其名，長得高大壯碩，但歲數似乎要比陳大川小一些。
兩人親如兄弟，臭味相投，平時不學無術，專幹壞事，在村裡儼然就是人見人怕的小霸王。
有一天，村裡突然來了一男一女兩個修士，說是要尋找什麼人。
陳大川和穆鐵牛自然很快就注意到了這兩個與眾不同的外來者，男的瀟洒倜儻，一身正氣，女的貌美如花，氣質高雅。
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兩個大男孩，立刻就被女修士的美貌所吸引。他們本來就很少能見到年輕女子，更別說是如此漂亮的年輕女子，一時間驚為天人。
穆鐵牛色膽包天，向陳大川提議想辦法調戲一下那位女修士。
陳大川膽小，起初不肯答應，可耐不住穆鐵牛的勸說，最終決定同流合污。
兩人商量好了計劃，剛要展開行動，不料卻被女修士事先識破陰謀。
女修士頓時勃然大怒，當即用術法給予了穆鐵牛和陳大川嚴厲的懲戒。
陳大川的左眼因此被弄瞎，而穆鐵牛則更慘，他那男人的寶貝被炸沒了。
兩人受到如此傷害，怒不可遏卻又無可奈何，家人問及受傷原因，根本不敢直言相告。
兩個修士走後不久，穆鐵牛和陳大川的傷勢漸漸好轉，但他們都已淪為了殘疾之人。
次年，穆鐵牛的乾娘要為他張羅一門親事，穆鐵牛死活不肯。
穆鐵牛的家中就只有他和穆大娘二人，他們並非親生母子。據村裡人說，穆鐵牛是穆大娘撿回來養的，一直視如己出。
穆鐵牛不肯成親的原因無它，只是因為他已經算不上完整的男人，這一點穆大娘始終被蒙在鼓裏。
穆大娘年事已高，就想着在有生之年能抱上孫子，於是不顧穆鐵牛的反對，執意要帶他去相親。
穆鐵牛見形勢不妙，就在準備去相親的當天凌晨急忙躲到山上去，結果把穆大娘氣得病倒在床，最終撒手人寰。
穆大娘離世后不久，某一天穆鐵牛突然上了山，再返回村子時，懷中抱着一個女子。
“你是說，他從外面抱回來一個女子？”劉益守忍不住插嘴道。
陳大川點頭：“是的，抱回來一個非常奇怪的女子。”
白幕感到好奇：“如果奇怪？”
陳大川一邊回憶一邊解釋：“那個女子看起來比我和鐵牛要年長些，應該有二十好幾，穿着一身極為華美的霓裳，那張臉美艷到了極致，凡人根本不可能擁有，所以說非常奇怪，大家都認為她不是仙女就是妖精。”
劉益守不以為然：“世上美艷之人何其之多，你們坐井觀天，見到一個稍有姿色的女子就說是仙女妖精，真可笑！”
“劉公子，倘若你親眼見過雪姬，相信你一定會認同我們的看法。”陳大川的語氣無比堅定。
白幕默念道：“雪姬……她叫雪姬？”
陳大川道：“這是穆鐵牛給那個女子取的名字。”
穆鐵牛把那女子抱回家中后，就開始細心照顧她。
那女子似乎受了極重的傷，過了大半個月才蘇醒過來，醒來后懵懵懂懂，一問三不知。
家中已無他人，穆鐵牛不甘寂寞，於是決定收留那女子，見她膚白貌美不可方物，便給她起了個名字叫雪姬。
雪姬就這樣在穆鐵牛家裏住了下來，她和穆鐵牛朝夕相處，兩人越來越親密。
可惜穆鐵牛已經不是完整的男人，無法與雪姬結成連理。
村中的男性見雪姬美若天仙，無不垂涎三尺，那些已有妻室的男人難耐心中的躁動，以至於家裏終日不得安寧。
村中婦人們有苦難言，她們倒也通情達理，知道這些破事不能遷怒於雪姬，只怪自家男人色迷心竅。
但事情總要有個解決的辦法，一直這樣下去日子就沒法過了。
於是，村中的婦人們極力撮合穆鐵牛和雪姬，要他們儘快成親，希望雪姬成了穆鐵牛的女人之後，就能斷了村中男人們的念想。
穆鐵牛經不住婦人們七嘴八舌的勸說和誘導，終於決定迎娶雪姬。
雪姬自然同意嫁給穆鐵牛，一切順理成章。
成親那天，村裡大擺筵席，熱鬧不已。
穆鐵牛喝得爛醉如泥，當晚並沒有跟雪姬洞房。
“你連他們有沒有洞房都知道？”劉益守盯住陳大川，擠眉弄眼地問道。
陳大川有些尷尬，解釋說：“其實也沒什麼，別人不知道鐵牛的秘密，我可是一清二楚。那晚，我就想看看他沒了男人的寶貝，要怎麼跟雪姬恩愛，所以就悄悄地去聽牆角。”
劉益守鄙夷道：“你干這種缺德事不是頭一回了吧？”
陳大川乾笑：“以前我和鐵牛經常去聽別人家的，熟練得很。”
劉益守無言以對。
“如果不是有這樣的陋習，後來我不可能知道他們夫妻之間的許多秘密，現在也就沒辦法告訴你們了。”
白幕問：“他們夫妻之間有什麼秘密？”
“別急，聽我慢慢說。那晚他們沒有洞房，大家沒能成功聽牆角，只好掃興而歸。”
“大家？”劉益守打斷道，“去聽牆角的不止你一個？”
“當然不止我一個了，少說有十個八個，除了家裏管得嚴的，只要是男的基本都來了。”
劉益守忍不住豎起大拇指：“民風淳樸，民風淳樸。”
陳大川繼續講述：“大家都以為當晚大牛醉趴下了，因此才沒有洞房，可是第二天再去聽的時候，依舊沒有任何動靜。一來二去，去聽的人便越來越少。只有我知道其中的原由，鐵牛他根本就不行。”
說到這裏，陳大川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嚴肅。
“後來有一天，村裡來了一個行腳郎中，那是一個骨瘦如柴的老者。”
突然來到村裏的行腳郎中號稱能治百病，甚至能抹除舊傷，重鑄斷臂。
穆鐵牛聽聞此消息，在陳大川的陪同下，第一時間悄悄地找到了這位老郎中。
本來穆鐵牛並未抱多大的希望，卻不料老郎中聽完他所述的傷患后，竟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不僅能夠幫他解除困擾，而且不收取診治費用。
穆鐵牛喜不自勝，毫不猶豫地吃下了老郎中給予的丹藥，還學習了老郎中所授的愈傷法門。
“效果如何？”劉益守一臉期待地問。
陳大川答道：“出乎意料，效果拔群。”
“他那寶貝傢伙真的長出來了？”
陳大川心有餘悸：“不僅長出來了，而且……而且厲害得不行。”
白幕語氣凝重：“這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當時我就很不放心，但轉而一想，不正常總比沒有的好，也就沒太往心裏去。我知道世間有很多修行之人，他們當中的大能者身懷通天本領，起死回生尚可做到，這一點小手段也不算什麼。”
白幕糾正道：“沒人能起死回生。”
陳大川撓撓腦袋：“我也就這麼一說，總之就是能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非常厲害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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