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視頻被柳治剪輯過,只保留了黑衣男子出現過的畫面,僅供討論。視頻播放到結尾,幾個腦袋四散開來。
宋朝陽沉吟片刻,只得出一個結論:“這人比陳美還奇怪。”
劉立無奈扶額,笑他:“你白看這麼久。”
宋朝陽不服氣:“那你說說看。”
劉立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謝奇致。
謝奇致接收到信號,轉頭就點了宋朝陽:“來,朝陽同志,談談你的看法。”
宋朝陽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不是吧阿sir,又是我?”
謝奇致敲敲椅背,表情平淡:“快點,聰明的宋朝陽同志。”
宋朝陽無奈聳肩:“成吧,我來拋磚引玉。”
劉立圓圓的臉上儘是揶揄:“嚯,還會用成語了。”
宋朝陽:“……”
他控訴地看向謝奇致:“再這麼下去,我在隊裏還怎麼待?!都欺負我。”
謝奇致適時地出來打圓場:“朝陽可是讀過幾年書的,一個成語當然不在話下。”
宋朝陽撇撇嘴,嘟囔着:“你還不如不說。”
謝奇致耳尖地聽到了:“嗯?”
“好吧好吧,我要開始了啊。”宋朝陽清了清嗓子,開始自己的分析,“首先,咱們可以知道,這名黑衣男子就像上班打卡似的,總會在下午七點出現在書店門口,這說明啥?說明書店裏有吸引他的東西。”
劉立重複宋朝陽說過的話:“那你倒是說說看,是什麼東西?”
宋朝陽扯扯嘴角,沒理會他,繼續說道:“其次,他不僅下午去,晚上還去,這說明這個吸引他的東西晚上也存在。那既然有這麼吸引他的東西存在,他怎麼不從下午一直守到晚上呢?肯定是有什麼東西絆住他腳了。”
“我說完了。”
謝奇致和劉立對視一眼,均是笑着點頭。
劉立:“你是一根有思想的蘆葦。”
宋朝陽撇撇嘴:“反正就不是人咯?”
劉立失望搖頭:“你不懂,我誇你呢。”
謝奇致敲敲椅背,說道:“煒煒,你來說一下對這個監控視頻的感受。”
突然被點到的趙煒煒就像課堂上走神被點名的學生,動作幅度極大地站起身,結結巴巴道:“我覺得……這個男子該不會是想要追求店裏某個人吧?我感覺有些痴心人確實做得出來這種事情。”
宋朝陽皺了皺眉,吐槽道:“這都不叫痴心了吧。再說了,正經男孩子誰干這個?”
趙煒煒尷尬地撓後腦勺,期期艾艾的:“我、我隨便說的。”
“朝陽同志,收斂一點。”謝奇致還是沒忍住,敲了宋朝陽腦袋,在他憤恨的眼神中點了下一個人,“小柳,你來講講。”
柳治比趙煒煒反應還大,“嘩”地一下站起身來,臉都紅了,手腳更是不知道往哪擺。
“別緊張,這點你倒是該向朝陽學一學,他在局長面前都這麼跳,說話也不帶遮掩的。”謝奇致淡笑着安慰柳治。
宋朝陽不爽了:“不是吧謝哥,你安慰人就安慰,幹嘛還踩我一腳?”
劉立老神在在的:“他那還不叫誇?要不趕明兒我給你送面錦旗,上書,喋喋不休小天才,宋朝陽。”
宋朝陽誇張地張大嘴巴,連連擺手:“沒必要沒必要。”
被這倆人這麼一插科打諢,柳治竟然神奇地感覺自己不再緊張了,手指也不再攥緊,深呼吸一口氣,開始說出自己的疑問:“我覺得剛剛……煒煒說的,有一點說不通。如果該名黑衣男子是痴戀某個人,怎麼晚上還去呢?”
謝奇致肯定地點點頭:“還有嗎?”
柳治尷尬一笑,為自己想不出太多有理有據的分析而低下了頭:“沒有了。”
謝奇致又看向劉立,見他點頭,於是讓他再說道說道。
劉立用胳膊推推宋朝陽,示意他看自己表演了。
宋朝陽雙手環胸,一副“我看你能說出個什麼花樣”的表情。
劉立手成拳地抵在唇邊,裝模做樣地輕咳一聲,緩聲道:“大家一致認為這名男子行為反常,但你們是不是忘了,咱們找他目的是什麼?”
說罷,不等大家回答,便自言自語地給出答案:“是確認他有沒有看見案發過程啊!研究他行為,意義不大。”
謝奇致輕笑一聲:“老劉說得有道理。剛才書店店員給我打電話,提供了兩條極有價值的線索。”
說到這裏,他特意停頓了一下,賣了個關子。
宋朝陽:“搞快點,謝老大!”
謝奇致毫不留情地敲了他腦袋,才道:“一是,她同事曾見過黑衣男子進入某處,疑似他住所;二是,她老闆似乎認識這名男子。”
宋朝陽雙手攤開,無奈道:“嗐,合著咱們在這兒分析半天,沒有用?你早就有了線索!”
謝奇致不贊同地搖搖頭:“我倒是覺得這個男子的反常行為很值得研究,只是還要等某個契機,咱們才知道今天這番分析意義何在。”
“行了,這次的分析暫時就到這裏,我安排一下接下來的任務。”謝迦拍拍手,“打起精神來,早破案,早休息!”
“今天下午,朝陽你繼續聯繫熊健安,必須和他當面談談;至於老劉和煒煒,目前來看,陳美那條線還有一個紙條需要查,但這得等熊健安回來才知道了,所以待會兒你去聯繫書店店長,我和小柳去詢問那個店員。”
“都聽清楚了嗎?”
“明白!”
隨後,謝奇致招呼劉立道:“老劉,來記一下書店老闆電話。”
一旁,宋朝陽呼朋喚友地招呼大家朝食堂進軍:“再不去就只有洗碗水啦!”
劉立一邊記着電話號碼,一邊輕哼一聲,說道:“你以為誰都像你這樣餓死鬼投胎?煒煒,走,咱倆直接出發,路上隨便湊合點得了。”
“別,有機會還是吃點熱的,少買那些冷冰冰的麵包。”謝奇致囑咐道。
劉立還沒說話,宋朝陽就率先狐疑地看着他:“居然是謝哥你說出了這種話?!你準備坐在食堂里吃了再走?這不像你啊……這壞習慣難道不是你帶頭的嗎?”
雖然他招呼大家去食堂,但不妨礙他日常“犯上”。
謝奇致輕嘖:“你知道什麼?”
劉立嘆氣:“這是那姓翁的帶的頭。原本咱教導員天天耳提面命,叫我們別糟蹋身體,結果翁策翁隊長一來,帶頭熬夜,帶頭不吃飯……”
宋朝陽才來大案中隊沒多久,哪聽過這些,當下有點好奇,想問個清楚,但劉立忙着工作,沒工夫說故事,只道:“破案了再談,再說了,翁隊應該快回來了,你自個兒去問唄。”
一想到翁策那張冷冰冰、沒有表情的臉,宋朝陽就默默收好了自己的好奇心,甚至連食堂都不敢去了,準備泡碗方便麵就開始給熊健安打電話,催他趕緊來警局。
……
謝奇致看向柳治,笑問:“在食堂吃,還是路上?”
柳治不敢做選擇,只說:“隨便,我都可以,聽謝隊的。”
謝奇致幽幽嘆氣,難怪張瑤非要把人賽過來呢,就這小綿羊的性格,不好好出外勤磨一磨,准得被技術中隊那一群毒舌給荼毒咯。
他深感責任重大,直接拍板:“路上吃吧。”
不管怎麼著,先養出刑警的壞習慣再說。
兩人隨便買了個麵包和水,幾口解決了。
謝奇致跨上摩托:“小柳來,帶你飛了。”
柳治心頭一跳,甚至想說,不如坐公交去吧……謝奇致人很溫柔,開起車來卻十分不羈,要不是有限速,估計他真能飛起來。
可惜柳治向來不是一個會拒絕人的性格,只是默默地捏緊了謝奇致衣服,頭盔下傳來悶聲應和:“我坐好了,走吧。”
兩人風馳電掣地來到書店外。
書店門合著,玻璃門上掛着“正在營業”字樣。
謝奇致一推開門,就感覺一陣暖風拂過臉頰,心想,書店果然是冬夏的好去處,總能享受空調待遇。
一進門便見上次見過的店員坐在櫃枱內。
店員似乎有些驚訝,畢竟她才打電話沒多久,怎麼人就來了,但還是招呼道:“警官,你們兩位找……?”
謝奇致點頭致意,問道:“請問是哪位店員見過黑衣男子進入某處?”
柳治也在身後溫和笑着。
店員微微側身,讓出一個稍年長的女性,介紹道:“這是劉月……劉姐,那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謝警官。”
謝奇致友好頷首:“你好,方便出來說兩句嗎?”
劉月很配合地從櫃枱后出來。
“警官,在哪問話啊?”她手掌搓動着,看着有些緊張的樣子。
謝奇致安撫笑道:“談不上問話,就是聊聊。我們出去說吧?”
劉月點頭后,他便帶着柳治,領她出門去。
謝奇致走着走着,不知不覺就走到黑衣男子經常依靠的那棵樹邊。
那樹即使冬天也是綠意盎然的,是南方城市常見的綠化樹,樟樹。
三人站定后,謝奇致還沒開口,就聽劉月說道:“警官,我知道的也不多……”
她沒想到,就只是隨便和人聊聊,竟然就聊到警察面前了,而且還是刑警。
在她印象中,刑警都是抓壞蛋的,和她們這些小老百姓完全沒有交集嘛。
“沒事,你就把你知道的說一說就行了。”謝奇致臉上帶笑,問道,“聽那位店員說,你見過那個男子的居住處?現在還記得在哪嗎?”
劉月眉頭皺起,手指不自然地在衣擺摩挲:“哎……我想想啊。是有那麼一回,好像就在……”
她抬起手指向一個方位:“就在那邊。”
“具體門牌號呢?”
劉月搓着手:“我就看了那麼一眼,真記不住了,只曉得一個大概位置。”
謝奇致點點頭:“那請問方便帶我們走一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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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卡爾:人是會思想的蘆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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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躺,終於修好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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