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進退得失
“大人，且看我箭術如何！”
方恪也知道這時不是廢話的時候，當即搭弓指向朱雀真君所在。
“必殺技：逐月。”
“咻！”
箭矢如流星，飛速射出，若有超凡的視力，更能看到此時箭矢上散發出的淡淡銀光。
說句實話，方恪的一系列舉動其實也不是沒有被朱雀真君所注意到，但他顯然並沒有過多在意。
自從攻入郡城之後，就沒少有射手將目標指向他，可根本沒有一支箭矢能突破護衛的防禦，對他產生半點威脅。
這個時候，朱雀真君就要為他的自大付出代價了。
他的護衛或許比之大周的士卒也不差，但個體實力相比起方恪這位武將來說還是差得遠，更不用說方恪一出手就是動用了必殺技，為的就是一擊功成。
箭矢如流光，雖然有兩個護衛上前阻擋，但那道流光卻連同盾牌與人一起穿透而過，依舊直指朱雀真君所在。
若朱雀真君是厲害的武將，縱然箭矢臨身，也可以兵器輕易挑飛，但以其武力，顯然不足以如此。
“休想！”
一聲驚叫，箭矢卻擦着對方的身子飛過，並沒有傷到朱雀真君。
“厲害，不愧是青賊四大妖人之一。此等能力威能或有不足，然則巧妙之處卻未曾有差。”
只在事前，方恪會去分析算計，會以獲取最大收益為目的，但到了戰場上，方恪卻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方才那一箭本身就是朝着對方要害而去。
戰場之上可絕無留手之說，只有死了的敵人才是好敵人。
可惜，朱雀真君畢竟掌握着軍師技，甚至單以屬性而論也要比現在的方恪更強，只在千鈞一髮之際，動用軍師技在身前形成一道強風，直接將箭矢吹偏了去。
“咻咻咻……”
戰場之上不容情，方恪自然不會只射一箭就停下來觀望，事實上即便沒想到朱雀真君能避過那一箭，但方恪之後數箭的目標依舊是他。
可惜，避開第一箭之後，朱雀真君就將注意力放到方恪身上，見到箭矢襲來，當即運使軍師技將其一一撥開，根本無法傷其分毫。
可以說，兩人一時為之僵持下來。
對此，方恪倒無所謂，受到自己箭矢逼迫而不得不全力應付之後，朱雀真君已經不可能繼續壓制太守龔渝，若他還不知道趁機反攻，一舉將青賊全都趕出郡城，那麼他就妄為太守。
“眾將士聽令，青賊叛逆皆受朝廷通緝，但有殺青賊者，皆可立功受賞，殺一人，賞一銀，殺五人，受十夫長，誰若可取得妖人朱雀性命，我當為其親自請封，封關內侯！”
軍師技：鼓舞士氣。
龔渝的確沒有錯過這個機會，伴隨着一番話語，所有官兵將領全都士氣大振，平添了幾分勇猛。
只不過……
就這樣？
方恪本來還以為身為一任太守多少還有些厲害本事，但現在看來也是有些高估，其根本無從發揮軍師技的效果。
只能說，文臣謀士擅長運籌帷幄，決勝千里，臨陣決戰的確不是其所長，更不用說龔渝這位太守更長於治理內政。
戰陣爭鋒，統帥士兵圍剿賊寇，這樣的事龔渝還真的做不到。
“幸好沒真的等青賊佈置完成，不然可就白白佈置一場了。”
此時方恪心頭忍不住暗自慶幸，相對於各個縣城，在郡城這樣的地方，青賊鼓動佈置的人手還算有限，也就能鼓動起這麼一波人，更別說這些鼓動起來的人非是官兵，沒有嚴格的軍紀約束，只能打打順豐仗，可打不了逆風局。
事實也是如此，在朱雀真君被壓制，官兵士氣又盛的情況之下，很快就有不少賊人有所膽怯，乃至顯露出逃竄的意圖。
這般情況下，即便此時他們已經突入城中，也唯有落敗一途，這就是沒能真正完滿佈置的緣故。
“哼！若非我青天大將有事未至，區區鄒郡如何能抵擋我們青天大軍！可惡！”
朱雀真君也不是沒有看出這點，憤憤地說了一句之後，當即就帶着護衛轉身退去。
領頭的朱雀真君這麼一退，其他那些被鼓動而來的信徒自然也不會繼續僵持，也分分潰退。
官軍本來士氣就十分高昂，見到青賊敗退，當即準備尾隨追擊。
可惜，還沒有等人有所動作，就見朱雀真君向天打出一道紅芒，然後就見城東突然就有滾滾濃煙衝天而起。
“不好！那是糧倉所在！速速將青賊趕出城去，而後隨我一同前往救火！”
……
“大人，經過統計，城內儲藏的糧食被燒掉了七成，另外其餘府庫也有五成遭劫，另外各個城防設施都有被破壞的跡象，尤其是南門，如今只是經過緊急修復，若是遭到攻擊，很容易被人攻破。”
因為之前方恪所展露出的實力，自然受到龔渝的拉攏，所以得以進入議事廳，聽聞到此等機密。
果然不愧是朱雀真君，能掀起這麼大的叛亂，即便其本身只是這個周戌位面的原住民也不可小看。
若方恪沒有猜錯，朱雀真君從一開始就已定下軍師技用於後備，若事有不諧，立即啟動後手，為後續圍攻郡城做準備。
是的，在退出郡城之後，朱雀真君並沒有遠離郡城，而是退到城外，等候各地的青賊聚集。
如今青賊人數還不多，只困守四門，但用不了多久，待到各地援兵到來，足以將整個郡城全都圍死。
“城外的青賊不用擔心，這一次被他們攻入城內，不過是佔了出其不意的便宜，若真正對上我玉州大軍，哪怕這裏的賊寇再多少三五倍也無濟於事。”
即便面對這等境況，做為太守的龔渝依舊錶現得十分鎮定。
“我已經派人前往向附近數郡求援，青賊畢竟發起於林州，而今又同時面對其他三州之地，能投入的我們玉州的兵力終究有限。如今關鍵在於城內糧食物資有所不濟，這該當如何？”
“大人，其實城中不缺錢糧。如今青賊圍城，城內所有百姓都應出力。大人可向城中大戶求助。一來可得糧草供應，二來可讓其出得人手相助守城。”
方恪此時只不過是被特許旁聽，自然沒有什麼資格開口提出建議。
不過這裏可是真實位面，龔渝這位太守的手下自然有着幾分真本事，提出的建議正合他的心意。
方恪心中其實也有自己的打算，不過直到所有任務分派完畢，他都沒有開口的意思。
方恪很清楚，如今青賊暫時退到城外，自己的重要性可就沒有之前在戰場上那麼高，盲目開口，只會憑白惹人懷疑。
更何況，憑藉崑崙鏡之能，方恪自然知曉朱雀真君已經有所籌謀，僅僅憑藉龔渝現如今的佈置，還真的有些不足以應對。
轉眼已經是三天後，按說這個時候也有其他人進入到這個位面，但不知道是因為進入地點的緣故，還是因為大多數人還在適應，反正方恪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畢竟其他人可沒有崑崙鏡這樣的神器相助，單單想要弄到具體的情報就要花費不少心思。
不過這些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重要的是此時鄒郡外間已經聚集了數萬賊兵。
只有數千人手的時候朱雀真君都敢強行突入郡城，可如今雖然聚集了數萬賊匪，卻只對鄒郡圍而不打，那這豈不是平白耗費錢糧？
“這是在圍點打援啊！雖然不知道那青龍天師是不是某位學長本尊，但要說青賊軍中沒有精通政務的人打理後勤，提供軍需，那我是說什麼也不會相信！”
自古以來，農民起義成敗往往在於糧食，而其糧食來源又在於搶奪，一旦搶不到糧食，自然而然就會潰散。
因此，農民起事根本不應該出現這種燒毀糧草，圍點打援的戰法，如此違反常規，若說其中沒貓膩支持，誰信？
這個位面中最大的貓膩，無疑就是先一步進入位面行事的各位前輩們了。
“不過……消息也應該傳來了……”
三日下來，郡城之內還是有些變化的，最少糧草、守軍全都已經齊備，龔渝很是有信心的表示能守住郡城，不落在青賊手中。
也正是此時，一個接一個的壞消息就此傳來。
“報……青賊在城外堆積了大量軍甲器械！”
“報……城外出現大量潰兵請求入城！”
“報……大人前來的各路援兵已被擊敗，領兵大將的首級已被高掛在城門之外！”
一連串的消息直讓包括龔渝在內的所有人全都無所適從，面面相覷全都說不出話來。
“大人，如今青賊勢大，不是一城一軍所能剿滅，恐怕整個玉州之內，如今唯有州牧麾下大將可將之一舉擊破，懇請大人即刻派人前往玉城求援。”
只在這時，方恪所等的時機才算來臨，當下更毫不猶豫地站出來建議說道。
正如方恪所料，這時不會有人介意身份問題，反而一個個全都極力認可他的建議，希望龔渝能派出人手。
“派人……本府當初除了向臨近郡城求援之外，也同樣派了精幹前往玉城，若一切順利如今必然已經前來。可如今毫無動靜，恐怕所派之人已是被青賊擒拿殺害……”
龔渝真的不是什麼酒囊飯袋，只在最初時就做了完備的打算，可也正因之前的完備，龔渝此時才是手足無措。
“之前青賊未曾如此猖狂尚不可行，如今賊兵圍城，你們當中可有人能突破重圍，前往玉州求援？”
此問一出，本來有幾分踴躍的人頓時為之啞然，這明擺着送死的人顯然沒有願意應下。
正當此時，一人突然站了出來，向龔渝一拱手而道。
“大人，我願往！”
這人，正是方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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