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圖謀兵卒
“大人昔日造福顧縣，縣裏老小皆深受大人恩德，如今大人有需，還請大人讓我代全縣上下報答大人恩情。”
方恪義正辭嚴地開口，根本不等龔渝回答，就將早已備好的‘台詞’一一道來。
“大人，以如今看來，青賊不僅是在圍困郡城，耗費我錢糧，更藉此圍點打援，想要一舉割據玉州，若不趁現在還有機會，通稟州牧大人，讓其派兵平亂，恐怕就會被青賊步步蠶食，到時鄒城必定不保。”
“現在這般境況，你能確保突圍出去向玉城求援？”
龔渝此時已經準備將方恪派出，即便出事，損失也不大，但方恪畢竟是主動請命，卻要多關心幾句，以免寒了人心。
這就給了方恪‘開口討價’的機會。
“不敢欺瞞大人，在下有一計，或可生效。”
方恪這些時日也沒有閑着，對照古今，再以崑崙鏡輔助，其實早已成竹在胸。
只不過方恪可沒有什麼替鄒城求援的意思，而是另有所求。
“這幾日我觀察到青賊雖圍困城池，但卻以監視為主，唯獨有人突圍之時，才迅速調兵遣將。若大人願意助我，只需給我調派三百人手，而後我依次領兵各從東南西北四門出擊，每次擊殺數十人即返。如此反覆，其一可滅其氣焰，不敢近前監視，更不敢輕易攻城；其二，令其以為我只為懾敵，未想突圍。當此之時，我再尋青賊防守薄弱之處，一舉衝殺而出。如此，我有八成把握事情可成。”
“這……”
聞聽方恪這一法子，龔渝頓時為之猶豫了起來，輕易不敢應答。
不是因為這法子有問題，而是在於方恪所討要的三百人。
縱然此時龔渝手下也有近萬士卒，但面對隨時可能攻城的青賊大軍，自然人越多手下越好，不願輕易交託於他人。
“大人，在下需要人手乃是做出佯攻的姿態，以此迷惑青賊，因此只需人手足夠，卻無需城中精銳。”
方恪自然明白龔渝為何會猶豫，因此他連勸說之言都已經早有準備。
“若大人能信任在下，可從城中大戶派來的家丁中調撥三百人手，到時只需配備好衣甲兵器，諒那青賊當中也無人可識破。”
是的，從一開始方恪就沒指望得到郡城士卒，所想要的只是那些大戶派出來的家丁。
畢竟自己現在從根本上來說無官無職，一介白身，加上幾分來歷不明，沒有誰會輕易將軍兵交託。
可若換做大戶家丁就不同，一來，這些家丁並非軍士，縱然人數眾多，整體實力也不濟，根本無法倚重；二來，這些人說到底並不是歸屬於龔渝這位太守，全都損失了他也不會心痛。
事實也是如此，本來還有幾分猶豫的龔渝聽聞方恪的話之後，臉色當即好轉了不少。
“你既然有如此把握，那為了全城百姓的安危，本官自然沒有不答應之理。事不宜遲，你且去挑選人手，然後儘快出城，務必在最短時間之內衝破包圍，向州牧大人求援。”
“諾！”
方恪本來就早有準備，所差的就是龔渝正式的命令，因此很快挑出三百人手。
這三百人皆是人高馬大，自身就有幾分悍勇桀驁，可以說只需要稍加訓練，並以軍紀約束就能初步形成一支實力不差的軍隊。
當然，有得就有失，這樣的人手自然不是那麼容易壓服，尤其是他們得知自己要被派往沖陣突圍的時候，更是怨聲載道，甚至有可抗命的心思。
“我知道你們心裏在想什麼，不過你們覺得青賊會這樣一直圍困鄒郡而不攻打？若是郡城有失，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方恪終究沒有看透人心的能力，即便有甄選人手之時特地優先遴選無家室牽挂之人，但也難免會有人有所牽挂，因此，這話方恪說得十分小心，無論心裏有什麼想法，都能聽進去。
“我不知道你們心中有什麼想法，但我可以給你們一個選擇，只要你們中有誰能接下我三招亦或者傷到我的衣角，那麼我可以任其離開，絕不強迫其冒險沖陣。”
任何一位統帥將領都是從新兵將隊伍帶起來，若有時間，可以慢慢通過訓練與之磨合，而若沒有足夠的時間去訓練，那最常用的方法就是憑藉武力壓服。
越是孔武有力桀驁不馴的人，武力壓服就越是有效，憑藉自身的實力，面對三百未經訓練之人，方恪自然能做到這點。
花費兩個時辰整合兵備之後，方恪並沒有絲毫耽擱的打算。
不是方恪真心往而求援，而是已經從這郡城之內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
有着虛擬世界的經歷，領兵行動對於方恪來說並不陌生，直接令人打開東城門，率兵殺出。
該說青賊果然時刻監視城內一舉一動，才是領兵前行百餘米，就已經見到賊兵身影。
“着！”
這一次方恪根本沒有絲毫費話，直接搭弓引箭，每一箭矢當即奪去一人性命。
一開始青賊顯然還想慢慢四下合圍，但一見面就挨了方恪數箭之後，當即就混亂了起來，紛紛躲避，以免成為下個目標。
這是賊兵的弱點，沒有足夠的訓練，更沒有嚴明的軍紀。
不過那些青賊頭目倒也機靈，知道這般下去只會削減士氣，當下招呼一聲，當即領頭衝殺。
“所有人聽令，齊射三輪！”
方恪在向龔渝討要軍備的時候，自然不會忘記準備足夠使用的箭矢。
只不過，箭矢固然充足，可自己現在的手下都只是新人，能拉來強弓，卻沒有準頭，好在齊射之下，總還有不少青賊被射中，算是殺傷不少。
“所有人聽令，不用與之硬拼，且撤回城內！”
三輪齊射過後，方恪當即下令，不過他讓所有士卒回撤，自己卻沒有動彈。
撤退，不是簡簡單單的往回跑，那隻會造成潰敗。
但關鍵在於，自己這些手下雖然體魄健壯，可不久之前還是大戶家丁，連正兵都不是，除了回頭就跑，哪裏還懂什麼撤退技巧？
既然如此，如何保證其能全身而退？
自然唯有方恪親自阻擊威懾追兵，令其不敢近前，方可安然撤退入城。
必殺技：逐月！
方恪既然想到這點，自然也同樣想到，若殺傷力達不到一定程度絕對無法威懾住青賊，因此只在一下令的時候，就將必殺技用了出來。
本應用來射殺武將的必殺技用來對付尋常士卒可謂是‘殺雞卻用宰牛刀’。
一箭射出，銀光閃耀，瞬間直透數人，只不過這畢竟是必殺技，威力看似大幅提升，但自身消耗卻更甚。
但方恪此時所求卻非是以最小代價射殺敵人，而是以最快速度射殺敵人。
瞬間數十人的死亡，足以令所有賊兵都為之遲疑，尤其是其中不乏青賊小頭目的時候更是如此。
“呵！”
此法生效，方恪當下一聲輕笑，隨即撥馬回走，連同麾下人手一同撤入城中。
“所有人聽令，休息一刻鐘，然後隨同我出南門殺敵！”
待到城門關閉，全軍安全之後，方恪當即下令。
哪怕這些手下非是正軍出身，但他們本來就消耗不大，一刻鐘的時間更多是讓他們恢復士氣，重整旗鼓。
一切都如同方恪所預想的一般，攻擊一陣，休息一陣，然後再行攻擊，雖然每每出擊的方位不同，但都對賊軍造成打擊，而在來回的三五次之後，青賊的積極性明顯降低許多，甚至有些只是象徵性出擊的意味。
到了這個時候，其實已經可以準備嘗試突圍，若配合崑崙鏡預先偵查出對方包圍的薄弱之處，方恪其實是有十足把握。
但這個時候，方恪卻沒有立即突圍出去的打算。
幾次戰鬥下來，雖然沒有正式交鋒，但勝敗得失還是十分清楚，加之這也同樣是上戰場，方恪清晰地發現自己手下的心態變化，已經有了幾分正兵的自信。
最好的練兵場地永遠都是戰場，只要能數戰不死，實力都能多多少少有所提升。
“差不多了……”
前後加起來共出擊了十來次，耽擱了一天時間，直到龔渝都派人前來詢問之後，方恪才收手，準備正式突圍。
先以崑崙鏡之能，確定賊軍沒有特別佈置，然後悄然打開城門，趁着無人注意，直向玉城所在而去。
必須要說的是，方恪前後十餘次的衝殺倒也不是無用，城外賊兵早已鬆懈不說，甚至主動退避不願憑白送了性命，但當方恪真的領人遠離城池，向外突圍的時候，依舊遭到圍攻。
因為之前在城中已得到充足的休息，所以出城之後的行動很是迅速，此時已過半程，根本無有後退的可能。
“眾將士聽令！賊兵疲憊，無有大將，我視之如同土雞草狗，但有跟隨我者，我必保其無恙！跟我殺！”
方恪一馬當先手中銀槍飛舞，將一身本事全都發揮出來，所過之處人仰馬翻，所展現出來的殺傷力遠超弓箭攢射。
以這般擋者披靡的架勢，若只想自己突圍，於方恪來說不過就是‘反掌’之事，但方恪籌謀許久，才得了這一支軍兵，又特地在戰場上加以磨鍊，少了一個人都會讓方恪為之心疼，怎麼可能放棄？
好在，青賊軍中無大將，讓方恪可以自由縱橫來去，發現麾下有危，多半都可救援下來。
一場突圍戰之後，方恪麾下多半都是傷而不死，有着在離開城池前，他瞞着龔渝以太守名義收刮的金瘡良藥，基本可保證性命無恙。
這就是自己的第一支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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