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我可沒閑着,四兒我又處了個對象。”他壞笑了一下。

“那是好事啊!”

“可我還沒有跟她表白哪!這不求你來了嗎?”他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求我幹什麼,我去找人家表白嗎?”我一下子樂出了聲來。

“她特別喜歡看書,就象你一樣。我想這樣的女孩一定喜歡浪漫,你幫我好好寫一封情書。”

“我那會寫那玩意兒。”我連忙直擺手。

“得了吧!你天天看那些情呀愛的小說能不會寫情書。反正你要不幫我我就不走。”說著他竟然耍起了無賴來。

“得得得,我給你寫還不成嗎?”說著我連忙找出了紙筆來。

我在書中看過一首小詩:鍊石以補天,何處覓女仙,風吹夢不斷,希望在人間。

第一次的邂逅,你的美麗打動了我。就象這嚴寒的季節里一朵來自天外的瓊花,在風中展示着美麗與芬芳。

第二次的邂逅,就象那丘比特的箭,已牢牢的扎入了我的心扉。仙子般的溫柔就象春風的手撫慰我那空洞的心跡。

第三次的邂逅,突然間你就成了我生命中的全部。我一次一次的等,等待着你負於我第二次生命。一次一次的問。如果世界失去了你,會不會暗淡無光。這時我想到了一句古詩,它正複合我現在的心跡: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小五子來了。”這時小麗由西屋走了進來。

“來了,”他撲楞一下由炕上坐起,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是越來越漂亮,越來越有魅力了。”

“行了,別竟揀好聽的說。”麗說著揀起了炕上的紙條,不自覺得念着。

“寫的怎麼樣?”秦老五給她了只香煙,隨口問到。

“這是四哥寫的啊!你是不是在外面又騙誰家小姑娘了?”麗來了童趣,一把將字條藏在了身後:“老實說,不然我就把她給撕了。”

“得了我的好嫂子,快給我得了。”秦老五連忙告饒到,轉臉又問我:“你那山無陵…,都是些什麼意思啊?”

“想知道嗎!拿什麼做為交換?”麗將紙片遞給了他,拿出了一付談判的陣勢來。

“一隻雞總可以了吧!”秦老五不得不服軟,低聲下氣的說。

“四哥你那分情書寫的真感人:山無陵、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麗小聲地在我耳邊嘀咕着。

“其實我是寫給你的。”

“這算是誓言嗎?”

“算是情感吧!我從不相信誓言,只有扯謊的人才會發誓。記得警世恆言中有一個故事,講述着莊周試妻。”

“四哥我最愛聽你講故事了。”小麗突然來了興趣,連忙摧促到。

“說有一天,莊子出遊,看見一座新墳,有一少婦揮着扇子在使勁扇墳。莊子很奇怪,問:你為何扇墳啊?少婦回答:這墳里埋的是我老公。他死前跟我約定,要等墳土晒乾后,我才能改嫁他人,所以我想儘快把它扇干。莊子回家向妻子田氏說及此事,逗她:你也是這樣的人吧?田氏賭咒發誓,說她最痛恨這樣薄情寡義的女人。沒過幾天,莊子忽然得病,一命嗚呼。田氏卻在靈前,與前來弔唁的楚王孫眉來眼去,還要嫁給他。

楚王孫突然心絞痛,口吐白沫。僕人說,他家主人這毛病,只要用活人或新死人的腦髓,熱酒吞之,即可痊癒。田氏就提一把斧頭,要把莊子的棺材劈開,取他的腦髓,卻聽見莊子嘆口氣,居然坐起來。她強作鎮靜,扶莊子起來,回到屋內,卻不見了楚王孫和他的僕人。

正暗自慶幸,莊子卻說:我讓你見兩個人。手向外面一揮,楚王孫和僕人就站在面前,莊子卻不見了。再仔細看,楚王孫和僕人也不見了。原來,他們都是莊子幻化而成,來考驗妻子的忠誠。田氏無顏面對,懸樑自縊。後來還留下了一首詩:生前個個說恩深,死後人人慾扇墳,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如果說我是真心的你信嗎?”小麗連忙說到。

“我信,我什麼都信,因為一個人連自己最心愛的另一半都不相信,還會信什麼哪!”我說的是實話,當時也真是那麼想的。

生活中沒有欺騙與被騙,只有需求。如果某一方不能供給,或是在精神與物質上得不到滿足,那樣就會出分岐。改革開放了,人也變的很現實。現在是八仙過海各顯其能,如果這時你還是貧農就不能怨天由人了。

她已經睡去了,我卻很難進入夢鄉。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家裏卻是房無一間。虧的還有人來上當受騙,真是個傻子。

井口回採了,實在沒有想到那塊原煤竟然是剛剛夠一行采。五層還是半死不活的,一槽煤中間竟然有塊夾石。煤質差的無人問津。

再有半個月就過年了,賒出去的媒該收收賬了。我與大哥算了下賬,把外面的錢都收上來,除去開資沒什麼剩餘了。更讓人心煩的是還多了一口人。

小麗近日的心情特別好,每日嘴裏哼着歌,臉上揚溢着天真的笑容。

大哥去陶某那裏算賬回來了,臉色陰沉的象要下雨。本來三千多塊錢,卻因二哥結婚借了姨夫的一千塊,所以被他直接扣掉了。而肖某的那一千多錢卻因爸爸的貸款被銀行由半道給扣除了。這就意味着連工人的工資都發不出去,更別說自己的用度。

大哥這麼一說,我的火騰的上到了腦門。這乾的是什麼買賣?

千難萬難債主難彈,可不怕要錢的凶,就怕欠錢的窮。必竟都是老街房老鄰居的,即便是腳底下刨錢也無計於是。

大紅的燈籠映紅了整個村,揚揚洒洒的細雪刷刷的下個不停。白天我拿了僅有的一百塊錢買了點魚和肉。礙於新增了小麗,母親忍痛殺了兩隻下蛋的母雞。”

為什麼會這麼慘,我不止一次的問自己。那裏會有答案哪!小麗怎麼也算是個新人,可沒有釘點兒的禮物。更沒有押歲錢可給,母親為此偷偷的流淚。

除夕的早晨,還沒有吃早飯大嫂找小麗去燙頭,二人早早的便走了。我與母親簡單的搞了四個小菜父親也早早的從西煤山(那時的他在山上看井口,偶爾的回來一次母親就跟他吵個不停。)回來。他也是餓了,與二哥、小五三人先吃了飯。我靜靜的等着小麗回來。農村婦女都選擇了這幾天弄頭燙髮,甚至都排上了號。眼看着九點鐘了,我也是餓的厲害,索性出了門直奔王德(美髮室)家走去。

街上早就有三三兩兩穿着漂亮新衣的孩子,左手拿着一根點燃的草香,右手拿着小鞭小炮不停的燃放着。時不時發出陣陣開心快樂的笑聲。也只有這時才能想到童年的生活是多麼愜意,可惜時光不能倒流了。

剛到了王德家門前,於老三由他家大門裏走了出來:“四兒,這麼早就過來了,玩四熊一(撲克牌的一種打法)嗎?”

“不是,小麗早晨就過來燙頭了,這麼長間沒回,我過來看看。”這個人說話特煩人,我很少跟他嘮嗑。

“你小子有點兒能耐啊!我真看不出你的魅力在那兒,居然能糊弄回去那麼漂亮的姑娘。”他說話總是撇聲拉氣,好話也象是挖苦帶着諷刺的意思。

“你媳婦兒不好嗎?”我實在不想搭理他,邊說邊向院裏走。

“那分跟誰比了,要跟你媳婦兒比那可是烏鴉與鳳凰,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他說著也跟在我身後進來:“這幫老娘們都不知怎麼得瑟好了,過個年非要燙頭,真不知能好看到那兒?”

我心裏暗罵了一句,推門走了進去。小麗坐在屋子中間的凳子上,四周的幾個娘們嘰嘰喳喳的誇讚着。小麗卻象個孩子似的,臉上揚溢着溫欣的笑容。還不時地對着鏡子搖天晃腦,一會兒讓修修這兒,一會兒讓弄弄那裏。

“四哥你怎麼來了?”見我進來她連忙問到。

“怕你跟別人跑了唄!”老周婆子生怕話兒掉到了地上,用力一拍我的肩膀:“看你這麼水靈俊俏,四兒是不是天天摟着親?”

她的話音未落頓時迎來了滿堂的鬨笑。

“就是嗎?你都這麼好看了還來湊啥熱鬧,不會是又想勾引那個男人吧?”老肖婆子也跟着起鬨。

“別當著小四兒面前瞎說了,看人家都不高興了。”王德的老婆將着瓜子笸籮往我面前一推:“你叔這兩天還念叨你哪!說這小子有了媳婦兒連撲克都不來玩了。”

“人家有美人兒在跟前哥長哥短的膩着,誰還願意跟他們這些臭老爺們在一起玩哪?”於老三媳婦兒看了看小麗又轉臉看了看我:“再說了這麼好看的媳婦兒就得好好看着,不然別讓人家給鑽了空子。”

“好了姐,”王德的姑娘終於給麗搞好了頭髮,一搬她的肩頭:“姐夫快看看你的新娘子,美吧?”

“美,你也很美,有對象了嗎?”我看了眼小鳳(王德的女兒)。

“我才多大呀!”鳳兒扭捏了下苗條的身子,臉頓時象塊紅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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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江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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