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哥哥心中燃起紅紅的火
老李剛進鐵鋪後院,一陣叫罵聲傳來。
「堆這麼多東西讓不讓人走路了?李自成死哪去了,除非分老子一半,不然捶死他。」
李自成回道:「美得你!一根毛都別想拿!」
王老漢三兩步跳過來,揪住棄徒衣領怒吼:「老子不管!你發財了,你要給老子買口柏木棺材孝敬。」
「行行行!老子給你買兩口!」
「老子光棍漢哪能用兩個!」
「有錢嘛!用一個扔一個!」
「你,你,你……」
王老漢竟無言以對。
……
當晚,幾位受過提點的士子紛至踏來。
艾毓初孝敬三百兩;艾朝兩;李振聲、馮起龍窮一點,都是十兩。
至於吃屎貨艾詔,已經心驚膽戰的跑回家看老爹去了。
第二天,李自成尋思要去買幾頭毛驢馱東西。
只是米脂的騾馬交易要到三月二在南門外河灘開啟,等不起。
正好袁宗第拉了三頭羊要去鄉下辦事,路過鐵鋪進來知會了一聲。
「領牲?同去同去。」李自成要湊個熱鬧,順便正好到村裡買驢騾。
張鼐年齡稍大,又會吹嗩吶,一起帶上。
三人三羊相跟着出了北門。
過飲馬河走不多遠,路旁有摩崖石刻「大富貴亦壽考」,為米脂勝跡。
李自成剛提了嘴郭子儀,要給張鼐講故事,沒想到這娃早學過了。
「先生講過,郭子儀曾在此用兵。還有唐詩‘可憐無定河邊骨說的就是這一戰。郭子儀後來官至一品,兒孫滿堂,七子八婿皆為朝官,福壽齊天。」
不愧是地主家孩子,上過學讀過書,有前途。
三人又往前走了幾里地,迎面碰上了高立功。
李自成搶先招呼道:「哎呀,高兄哪裏來?」
高立功昨日得了筆意外之財,吃過飯後直接買了米面送回村裡。又連夜往城裏趕路。
「李兄弟,大恩不言謝。今後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姓高的沒二話。」
「客氣客氣。自家兄弟別見外。」
李自成剛回了一句,來事了。
他又控制不住腿了,跟上次單挑野豬前一模一樣的癥狀。
這回有了經驗他也不慌了。
看到李自成打量山頭,高立功略顯詫異,提了句,「上面是高家山吧?」
「走,先跟我上去拿點東西。」李自成明白這是又送福利了。
翻過山頭,跟着感覺在溝里走了不遠,眼前出現了一片雜草掩蓋的亂石堆。
李自成裝模作樣掐着指訣轉起八卦步,稍頃:
「張鼐,把石頭搬開。」
「好哩。」
高立功驚訝道:「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花馬洞?不像吧?這也太小了。」
「李哥,裏面埋了好東西?」
袁宗第把羊栓在小樹上,問了一句開始幹活。
「挖開就知道了。」
四人一起動手,清理完石頭雜草,果然露出來一個淺洞。
裏面地方不大,一覽無餘。
石台上擺着個長條木盒,一左一右還立了兩個牌子。
左牌上寫:革命無罪。
右牌上寫:造反有理。
李自成看得蛋疼!真他嗎沒創意!
高立功驚道:「花馬劍?」
說完他撲通跪倒,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祖宗在上,保佑小輩無災無恙,平平安安。」
高慶,元末在花馬洞率眾起義,光復了陝北一帶。洪武九年歸順朱元璋。米脂高姓大多為其後人。
據說高慶投明后將自己佩戴的寶劍藏於花馬洞。
高立功回頭看向李自成,「兄弟,這……」
「張鼐,把盒子拿出來。」
「乾爹,上面有字。」
頂好的檀木盒,蓋子上刻了六個大字:十八子主神器。
「乾爹,十八子什麼意思?」
李自成沒好氣道:「倒霉孩子。老子還沒成家呢,哪有你這麼大的娃,以後不許叫爹。」
揭開盒蓋,果然只有一把劍。
拔劍出鞘,寒光凌冽!
然而李自成失望至極。
給一把破劍有毛用,藏一洞銀子多好。哪怕再來塊金牌也行啊,起碼能多換點錢。
張鼐癟着嘴嘟囔道:「劍柄上也有字。」
正面:莫道三尺青鋒短
背面:刺破蒼穹天下安
李自成暗暗嘆氣:垃圾玩意兒!雞肋!
袁宗第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這真是花馬劍?兩百多年了一點鏽蝕都沒有,果然是神器。」
李自成無所謂道:「劈個柴砍個木頭什麼的,將就着用吧。」
高立功咂舌,「兄弟!你說拿花馬劍劈柴?」
袁宗第舔了舔嘴唇,「大哥,聽說寶劍吹毛斷髮,咱試一試?」
那可太容易了。
李自成從張鼐頭頂揪了根頭髮,一不小心多薅了幾根,疼的娃齜牙咧嘴。
劍鋒直立,頭髮輕飄飄落下,一斷兩截。
袁宗第贊道:「寶貝寶貝!吹毛斷髮,削鐵如泥。」
削鐵如泥就更簡單了。因為一般削的都是熟鐵,其實那玩意兒真就沒骨頭硬。
再說眼前這把花馬劍估計頂的上銑刀,豈止削鐵如泥,就是合金鋼也照樣削得服服帖帖。
李自成瞎扯道:「劍體來自天外玄鐵,雷劫淬鍊八萬年,當的上神兵利器。」
「啊!」
果然引的三人驚呼起來。
李自成收劍入鞘,別在褲腰帶上。
高立功咂咂嘴,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是人家先發現的。
「回去可不敢到處亂傳。」
李自成叮囑完高立功,先把他打發回城。
餘下三人把花馬洞再次堵好,繼續前往韓蒿村。
韓蒿村據說是貂蟬故里。
可是如今村婦個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離的近了甚至能看到頭髮上亂爬的虱子。哪還有貂蟬風采。
韓家勉強算是村裡大戶,為祈求今年風調雨順,挑頭湊錢要在土地廟祭神。
老百姓用牲畜祭神,叫領牲。一般都用羊。
袁宗第牽來三隻羊,韓大戶挑選了兩隻順眼的買下。
祭時,用酒倒在羊背上,說些好話,等它一抖毛就代表神接受了祭者祈求,事情就成了。
張鼐還適時吹了陣嗩吶助興。
走完過場,下面就是殺羊,全村共食。
袁宗第抽空向李自成擠眉弄眼,「韓家女子騷得很,大哥去撩撥一下。」
等韓金兒款步從屋裏出來,李自成果然眼前一亮。
二十齣頭的年紀,身姿俏美。
眉將柳而爭綠,面共桃而競紅。眼波流轉,顧盼生輝。
貂蟬也不過如此。
天生一副好炮架!
李自成一邊剁骨頭一邊嘿嘿笑着打招呼,「女子美得很吶,咋還沒嫁呢?」
韓金兒腰一扭,杏眼一瞟,聲如黃鸝,「沒人敢要呀。」
這女子有個水性楊花的毛病,已經被休兩次了。好人家都不敢招惹。
她看李自成生的不賴,長身而立,細腰扎背膀,劍眉星目,雄姿英發,神韻獨超。
於是款款上前,笑吟吟道:「哥哥要了我嘛。」
「要不起!」李自成同樣不敢。
野戰奉陪到底,進門免談。
里數不過豌豆圓,人裏頭數不過我可憐。人家又不要彩禮,哥哥牽頭驢把我馱上就行。」韓金兒還想爭取一下。
李自成射眯眯的調侃,「那咱二人先往圪嶗里走走。」
「走圪嶗做甚哩?」
「圪嶗僻靜四條腿,咱們兩個胡日鬼。」
「不要把你的眼睛滴溜轉,活活挖走了妹妹的心。」
韓金兒扭捏一下,自有萬種風情。
李自成不爭氣的腿軟了,有些張皇無措。
韓金兒媚眼含春,手捏衣角,「雙扇扇門來單扇扇開,叫一聲哥哥你來串門子。」
「我想過去嘛,那狗叫着哩。」
「懷揣饃饃把狗哄定。」
「不爭氣的褲帶解不開。」
韓金兒一跺腳,「白花花的這個水靈靈的那,這麼好的地方留不住你。」
女子掉頭就走。
夠勁!
袁宗第失笑道:「交了回朋友沒親妹妹的口,擀了塊兒雙人氈沒和妹妹睡。」
李自成飛起一腳,「去去去!老子是干大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