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害怕他會消失(2)
太清:“在這層中,也就你們六人知曉我是雲霽,想必其他人也不會識得我。今後我可能會常來此處,見到我不要行禮,也不要喚我師祖,只管叫我師兄,我不想任何人知道我的身份。可明白?”
酆子淵一聽立刻往前一步:“師祖!萬萬不可如此,如此有失禮儀輩份,這……”
太清面色一冷,一陣威壓瞬間散出:“我就問你們,可都明白?”
燕琴暗想,太清真是惡趣味,竟然還對他們放出威壓脅迫,隨後便拱手說道:“師兄。”
其他五人面面相覷,皆已嚇出一身冷汗。喚師祖為師兄,那他們豈不比自己師尊的位份還高,還不被師尊們給一棒打死啊……只能弱弱地拱起手忙喊師兄。
太清面色緩了緩,開口笑了:“挺好,記住我說的。你們師尊要敢說話,就說是我吩咐的,讓他們有種來找我談。沒事的話散了吧。”一個瞬身便不見了人影。
酆子淵此時內心活動豐富。誰說師祖和善又愛笑的給我出來!師祖明明笑裏藏刀又陰險!我、我……我自裁謝罪……
待太清回到了自己的院落時已近黃昏,此時的他臉色顯得蒼白無比,冷汗由額角滴落,喘着氣回到寢房中才有一點點緩和。寢房內燈火通明,相比白日也差不了多少,房內有股淡淡的竹葉青的氣味,在正對房門的地方有一桌案,桌岸上的奇特香爐燒着的不是薰香,而是縈繞着絲絲藍色的靈力,靈力微弱卻不間斷,好似停留在那一刻般。太清舉起沉重的雙腳,緩緩步向桌案邊的團蒲坐了下來,抬指輕輕碰了碰那輕吐即散的靈力,靈力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的纏繞指間,讓面色慘白的太清逐漸染上一絲血色。
身邊的劍架上置放着一玄黑色的鐵劍,劍柄刻着龍紋,吊著一個玉石劍穗,玉石魚紋樣,劍穗一絲絲的散着琉璃般的藏藍色光彩。只見那劍身微微顫動着,似乎引起了共鳴一般,過了片刻一陣輕煙襲來,化做一個身着藏藍色寬袖長袍的男子,男子跪於太清面前,嘴唇輕啟,發出暗啞的聲音說:“主人……”
太清虛弱的聲音傳來:“忌玄……他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
忌玄,便是那把架上鐵劍之名。若是有修士看到此情此景,定會激動不已。所有法器皆分凡器、仙器、神器,得仙緣者可得、可制仙器,然而神器卻少之又少,若非一以劍入道者,難以將仙劍培養成神劍,而神器的最大特性,就是他能夠有自己的自主意識,甚至能夠化形為人或者其餘生物。
忌玄似乎想表達什麼,但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句完整的話:“殿下……殿下無恙,便、便好,主人、主人不必煩憂。”
太清微微一笑,“是啊,無恙便好,回來便好……都怪我錯過了太多年,若早日……那就不會是如今這般模樣……”
自從23年前咒破之時,他便日日夜夜被此癥狀纏身。
當日無殤重傷,他其實還有點意識,能夠聽見他們的對話,能夠嗅到無殤身上的血腥氣味,但其餘三感皆被封去,他看不到、感覺不到也嘗不到嘴裏那抹腥甜。
但他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無殤那句死生不怨,他在意的是來自他身上的血腥氣息,他在意的是他身上淡淡的竹葉青香氣被血液掩蓋。
而當他在彌留之際,在他以為自己將離開世間之時,他忽然有了感覺,他感覺有人將他擁入懷中,是無殤的氣息,他不會認錯。之後便有一滴溫熱的液體滴在他的臉上,他知道,他身上那不知名的暗咒因為這滴液體解開了。
他身體靈力竄流,他感受到那好像原本不屬於他的力量在體內翻滾,他突然記起了他不是人修,他屬龍族,他是東海龍王之子─離玉瓊。
他在六百多年前被他的弟弟─離玉玨所害,離玉玨是南海龍王之子,他被他施了暗咒,但暗咒為何會解開?他記得那時發狂的他似乎說道,他下的暗咒叫做噬緣咒,被施暗咒者會斷絕情愛,非被一愛自己至深之人的心頭之血不可破。
他瞬間明白了,無殤愛自己,方才那滴液體是他的淚水,他是古鮫族人,古鮫族的血淚只為心愛之人所流,而那血淚便是來自心頭之血,可化血凝珠,血凝珠破解了他身上的暗咒,因此他得以恢復神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