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扛把子的
最惡時代說的就是現在,從春秋戰國開始,中原列國為了開拓土地,爭奪奴隸,獲得人口,彼此之間展開血腥的廝殺,被稱為春秋無義戰。
好不容易到了大秦統一天下,緊接着漢承秦制,中原範圍內誰打誰也得講究個名分緣由,可是這種為了土地人口財富的戰爭不但沒停,反倒是更加龐大激烈了,匈奴對於大漢發動的戰爭就是如此,漢武帝時期將漢帝國的領土擴張了將近一倍,不管經略西域還是進擊遼東的朝鮮半島,這過程也是看你不順眼就削你。
這就叫霸!
而如今,劉閑把這種弱肉強食的不義戰提前了六十年,輪台人提前了六十年開始倒霉。
不過也算是輪台人自找的,大國使者前來索要錢糧,不給也就罷了,竟然還直接把使者給殺了,真不知道誰給的膽子,不是自找死戰嗎!
要知道為了讓漢人藉著匈奴人的東風在西域露臉兒,跑去派去各個小國索要錢糧傳令的可都是漢軍使者,本來就要霸凌你了,還殺了他劉閑的人,老子和你談個屁!
帥氣的一弩乾死了出城想要和談的輪台人使節,一點兒都沒有當年到處受氣小職員的影子了,揮舞着長刀,劉閑就好像粗魯野性的瘸腿海盜船長那樣大吼大叫嚷嚷着。
瘋子匹夫還是力拔山兮大人物的區別也在這兒顯露個無疑,隨着他憤怒的嘶吼聲,回回炮的長桿再一次猛然向前甩了出去,這一次,五百公斤重的大鐵球子格外精準命中夯土牆,呼啦的煙塵蒸騰而起,巨大的震動讓城頭守城的輪台人都驚恐的震顫了下,凹陷下去三分之一一個碩大的球形赫然印在了土牆上。
“收回來!給老子繼續砸!”
“砸!”
“砸!!!”
..................
不愧是連襄樊最堅硬的城防都砸的開的戰爭怪物,當夕陽就好像鮮血那樣斜照到大地上時候,又是一聲轟鳴聲,在八十的呼喊聲回蕩於戰場上時候,滿天塵土飛揚着,一大塊夯土城牆再一次在轟然倒塌下來,把裏面茅草泥土搭建的房屋,驚恐的輪台國人,絕望的士兵全都露了出來。
不止這一處崩塌,在劉氏裝修隊的大鎚下,其實下午三點左右就已經在西側打開了一道格外大的缺口,也知道城牆就是生命線,幾百個輪台國士兵拚死衝上來想要修復,卻是被漢軍用強弩以及回回炮又結結實實的招呼了一陣,足足死傷了幾十人。
而就好像個玩弄獵物的獵人那樣,劉閑並沒有趁機下令攻城,而是趁着遠程武器交鋒時候,再次喝令兩台大鎚八十砸向了城牆西面那頭。
真男人就得說話算話,說傍晚破城滅國就要傍晚破城滅國,隨着崩塌聲,這頭漢軍士兵又是亢奮的驅趕着累得都直吐白沫的老黃牛拉着鑄鐵轉盤旋轉,把大流星錘拖回來,那頭,已經喊的嗓子冒眼兒的劉閑,則是又帶着那股子癲狂而變態,就好像喝醉了酒那樣的笑臉迴轉過頭來。
“元帥,該攻城了!”
“攻城......”
下午巨人砸牆的一幕太震撼了,以至於看着又一處城牆倒塌,代表單于的庶子統帥扎克拉瑪又是張望的入了神,聽着劉閑滿含笑意的招呼聲,他這才失態的驚醒過來那樣,愕然了片刻,這位滿是冷峻傲然,一貫瞧不起漢人的匈奴私生子眼神中都升起了滿滿的忌憚,下一刻,卻是搶過了身邊的從人手捧着的,那面代表匈奴大單于怪異猙獰的龍旗大纛,和華夏相仿的狂龍搖曳下,嗡嗡的拔刀聲和游牧騎兵特有的嗷嗷怪叫聲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
幾乎同時,城東和城西也飄起來漫天煙塵,殘酷和變態的嘶吼聲,恐懼哭喊以及絕望的慘叫聲,還有逐漸燃燒起來的火焰就好像惡魔那樣張牙舞爪着。
繼樓蘭城之後,又一個西域小國被劉閑打成了煉獄,要說人都是虛偽的,看到自己親手締造的慘狀,劉閑自己都是不忍的搖了搖頭,可是許久之後,一股子堅定又是浮現在他臉上。
輪台的下場,就是因為弱的同時,還掂量不清楚自己幾斤幾兩,或是自以為風骨堅挺,或者乾脆就是捨不得那點糧食,以為之前憑藉著城牆打跑了哪個大國就可以一直硬挺下去,卻不想這次遇到了硬點子。
總之,不僅僅怪輪台國,也怪整個時代吧!
.........
難怪戰亂時候,人口下降的堪稱恐怖,輪台國預計人口在一萬上下,一晚上匈奴人的狂歡之後,竟然只剩下六千出頭了,被消滅了百分之四十左右人口,而且接下來作為奴隸的惡劣行軍條件,估計能有一千活着回酒泉城就不錯了。
畢竟李廣利正常行軍,率領六萬騎出的陽光,殺到大宛國時候,也就只剩下了三萬多。
殺了漢使的輪台王居然還被生擒了,中軍帳篷里,這個生得乾瘦,卻依舊穿着華貴的錦衣,已經五六十歲的老頭子一下子年輕了十歲那樣,拚命地在匈奴人的大帳篷中磕着頭,不過坐在漢軍搬來的椅子最中間那把,用阿爾泰語罵了兩句之後,扎克拉瑪居然也回過頭,在通譯的翻譯下,向劉閑疑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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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如何處置這個蠢貨?”
昨天大鎚八十的強悍表現,讓這個單于身邊長大的狂傲年輕人,都帶了一股子敬畏,昨晚進城去搶的匈奴各部貴人隨着聲音,亦是將視線注視在了劉閑身上,這一幕明顯又讓伊稚斜的眼角禁不住劇烈抽搐了下,可是陰沉着那張臉,右谷蠡王忌憚中卻是保持了沉默。
留他肯定是不能留了,這趟來就是因為大宛人殺了漢軍使者,這老小子竟然還敢把自己派遣出來的使者給殺了!劉閑是必定要宰了他,不過怎麼殺,這兒倒是學問了,猶豫了下,劉閑忽然殘忍的笑着又把注意力放在了伊稚斜身上。
“右谷蠡王,這輪台好像是龜茲國的屬國?”
“沒錯,可能就是仗着龜茲人的庇護,這麼個彈丸之地才敢對抗我匈奴大軍!”
“那就派人把他送給龜茲王好了,然後索要雙倍的貢品,並且命令龜茲王派遣人質到匈奴來,若是龜茲王不給,咱們再去龜茲逛逛!”
聽到這話,身邊挨得近的匈奴貴族無不是露出了嗜血的笑容來,跟着當參謀軍師的賈誼也是禁不住露出個無奈的神情來。
劉閑政治運用足夠純熟,仗勢欺人,殺雞儆猴那是使的手到擒來,把小弟打了,立馬想到恐嚇對方老大,讓對方知道知道誰才是扛把子的,又輪不到他露頭的機會了。
不過這功夫,伊稚斜再次插嘴進來,陰沉着臉色提議道。
“這次派何人去?”
來的一路,都是劉閑自作主張先派遣漢人去警告西域小國,索取糧草了,不要小看一個出使,露的也是漢人的臉,龜茲乃是天山以北少時幾個大國,人口有十好幾萬將近二十萬,若是警告龜茲王成功,那麼這在天山南麓中道,誰的聲威都將大大增加。
既然提出這個問題,伊稚斜明顯也想要把震懾龜茲人的功勛拿到自己手中。
眼看着他到這點急迫中,那雙三角眼睛已經猶如鷹那樣狠狠盯在了自己身上,沉吟了片刻,劉閑還是不得不放棄了這個誘人的名頭,轉身把皮球踢回給了伊稚斜。
“右谷蠡王覺得派遣何人比較好?”
果然,伊稚斜是毫不客氣的接了下來,隨口喊出了個親信自己的部將來,並且指着那人,皮笑肉不笑的對着劉閑抱拳一作揖。
“先前征北將軍的部下在輪台城遇難被殺了,這次危險任務,就交給咱們右部的漢子好了,古戈力,你去走一趟延城!”
“屬下遵命!”
伊稚斜都這麼說了,劉閑還能說什麼?只不過在他點頭默許中,另一邊的扎克拉瑪眼神兒卻禁不住跳了跳。
這樣來,他主要的兩個任務,盯住劉閑,看他到底搞得什麼鬼,另一個任務則是打壓右部,不給伊稚斜太多擴張勢力的機會。可如今,伊稚斜急哄哄的搶奪過這個擴張勢力的機會,還把劉閑這個攻城功臣給別滅火了,終究還是引起了這個年輕人的稍稍忌憚。
龜茲國這事兒結束之後,另一件大事兒就是分戰利品了!畢竟是個立國上百年的小國,財富還是有不少的,而且雖然不知道能帶回去多少,可人口奴隸也是分割的重要戰利品之一,畢竟是破城首功,參戰的匈奴三部共分給他了奴僕一千人,皇宮中劫掠出來的財物則是四分之一。
為了鼓勵部下遠征的熱情,劉閑隨意留下幾件看着順眼的,銅錢布匹等等財物又是均分給了部下來。
不過最值錢的財富,劉閑卻是悄悄給私吞了下來,那就是輪台城本身。
這地兒地處天山南麓的中道,緊挨着天山,附近又有塔里木河,而且地理位置還處於酒泉到大宛的中間,大漢的西域都護府建在這兒,並不是偶然。
又是在軍中以重金徵募了五百勇士,還把分到的輪台女人給了他們三百來個,繼樓蘭國的國都芋泥城之後,第二個輪台屯田點,也被劉閑佔據了下來。
對於此,並不怎麼在乎土地的匈奴人毫無反應。
在輪台城休整了三天,又重新把回回炮拆成零件打包裝回了上百台四蹦子,四個兇悍的大鎚八十裝到了四輛匈奴人的勒勒車中,浩浩蕩蕩的漢匈聯軍再一次拔營緩緩的向西行進而去。
別說,游牧民族還真有點像蝗蟲,所過之處,天山南麓那點植被被飢餓的部族牲畜吃了個乾乾淨淨,都堪稱寸草不生了。
而在匈奴大軍逼近龜茲國都延城外一百多里距離時候,不出意料,龜茲王果然也認慫了。
五千龜茲部隊恭恭敬敬中甚至都帶了一股子恐懼,將匈奴使者索要的十萬石麥子,還有財物布匹,牲畜酒類等等在道路邊都擺成了一座小山那樣,向東邊來的扛把子大哥進貢。
就連龜茲王自己,都是滿頭熱汗的領着幾十個國中大臣,迎接了過來。
最後就是劉閑滿意的,殺雞儆猴!可憐輪台王還指望龜茲王這個背後老大哥給他出頭復國呢!卻不想輪台一戰,龜茲王成德都是嚇壞了,在右谷蠡王部的那個小貴族咋呼中,當著幾個屬國使者的面兒,把輪台王當場砍了腦袋,又把首級給送了回來。
就算劉閑沒有派遣使節過去,這一次,他在龜茲露臉的政治目的也達到了,畢竟輪台王是與他劉閑結怨的,拎着輪台王的腦袋,在匈奴人的中軍中,龜茲王成德又是好一陣畢恭畢敬的鞠躬道歉,黑頭髮黑眼珠,來自南方的匈奴盟友漢人,估計他得記到骨子裏了。
後世大唐宮廷就有赫赫有名的龜茲樂,現在龜茲人的胡旋舞也挺迷人的,比較歡快的樂曲聲音中,五個皮膚白皙,卻是穿着皮質長裙,戴着皮帽子的靚麗宮女兒隨着歡快的樂曲,在帳篷中間舞得好像幾朵花那樣。
相比於漢人甚至匈奴人,她們身材都要更加高挑些,高聳的鼻樑,迥異的風情,吸引的帳篷的男人,甭管胡漢,都情不自禁把目光盯在了她們身上,尤其是王建這個搶了樓蘭王妃的大“曹賊”,眼珠子都差不點沒瞪出來了。
可作為主公,劉閑自己過得卻不咋好,左邊,他的機要秘書韓秀兒一會兒低頭看看自己小胸脯,一會兒落在熱舞中的龜茲美人身上,一會又警惕的落在劉閑身上,另一邊,偽蘿莉蘇無月也是鬱悶的踮着玉足,比劃着身高,同樣眼神兒不住落在劉閑身上。
被自己家倆妞眼神兒哀怨的盯着個不停,劉閑直感覺自己後背就好像扎了幾個蒼耳那樣,讓他也是芒刺在背坐立不安!看到一半,乾脆借口尿遁,溜出了帳篷來。
龜茲國總人口也不過二十萬,可匈奴右部出征數量已經超過二十萬了,僅僅有着的五千龜茲兵在匈奴大軍的包夾中,真的好像大冷天的鵪鶉那樣,嚇得瑟瑟發抖的縮在一角。
而且這些西域部隊的戰鬥力也真是一般,裝備上,他們還是單體弓,武器停留在青銅時代,幾乎沒有批甲的,大部分都是皮尖帽外加皮或者亞麻的外衣,破破爛爛的模樣,令劉閑嗤之以鼻。
繞着龜茲人的軍營溜達了一圈兒,大體窺探了下軍情之後,劉閑就想接着回酒席,誰知道這功夫,軍營邊,滿是不可置信和驚喜的聲音卻是猛地響了起來。
“將軍!”
“小人拜見將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