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了解周時軻本性的人都在北城,自他離開后,就沒有人再見過他的本性。
他收起了獠牙,周身的張狂,肩上的紋身洗了一次又一次,現在已經只剩一塊淺粉色、幾乎快要和原本膚色接近的痕迹了。
但他從來沒後悔過,也很珍惜現在和傅斯冕在一起的日子。
“現在開心了?”傅斯冕揉了揉眉心,他坐在副駕駛,來時的車由司機開了回去,這是他頭一回坐周時軻開的車。
周時軻手指刮著方向盤,“當然。”
連這些天因為黎禾子空降而帶來的不快都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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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看周時軻!”傅斯雅去睡午覺了,黎禾子跳起來對黎默言抱怨道,“啊!煩死了!”
黎默言拿着手機,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煩什麼?”
“他們欺負人!”
黎默言搖搖頭,“不是你先搶人家定好的車?”
黎禾子被噎了一下,“可是傅哥都答應了啊。”
“後悔了不行?”
“......”
黎禾子見黎默言如此漠不關心,急道:“黎默言,你到底還是不是我哥?”
黎默言終於放下了手機,臨近三十歲的男人肩上扛着的是整個黎家的榮辱,黎禾子這點小孩子之間的打鬧還真入不了他的眼。
“傅斯冕跟阿軻是情侶,有什麼好的當然緊着阿軻,你去搶什麼?”黎默言低斥道,“要再讓我知道你在中間攪合兩人,看我怎麼收拾你。”
黎禾子張了張嘴,過了會兒,他小聲問,“難道你不覺得,我跟傅哥更加合適嗎?”
“......”黎默言愣了一下,訝然呵斥,“你有沒有自知之明?”
黎禾子:“??”
“哥你說什麼啊?”
黎默言反應過來自己失態,清了清嗓子,卻仍舊為黎禾子的大膽感到震驚不已。
“阿軻是名牌大學畢業,沒有靠傅斯冕自己憑實力通過傅家旗下娛樂公司的選拔賽獲得第一,能寫詞能作曲能編舞,他當時不想成立組合的,”黎默言皺着眉,“要是沒有組合,現在還能有你的事?”
這話是大實話,就是太傷人。
黎禾子要學歷沒學歷,雖然說是喝過洋墨水回來的,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就是國外鬼混了幾年回來的,跟別的真去深造的人不一樣。
“那他不想,為什麼傅哥不幫他?”黎禾子好奇的眼神裏帶着一點僥倖。
這是身為總裁的高材生第一次被學渣弟弟問住。
他重新拿起了手機,面不改色,“那傅斯冕為什麼不找你當對象,反正都一樣。”
黎禾子:“......”
“黎默言你為什麼不站在我這邊?”
“我站在哪邊不重要,重要的是,傅斯冕站哪邊。”
黎禾子徹底沉默了。
但沉默不代表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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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on組合的性格發佈會在一周后,儘管除了江磷,組合的其他兩個成員都不太歡迎黎禾子,但排練卻沒受什麼影響。
周時軻是主唱,他的歌詞部分是最多的,而且由於網上粉絲強烈要求,他還有個人solo。
一碗水要端平,特別是這種愛豆組合,誰的鏡頭多了一個都能撕上幾天,所以,其他三人包括新來的黎禾子,都添加了一個個人solo。
周時軻本就是唱跳型的,他的個人solo全程都是他一個人作曲填詞,包括舞蹈動作。
練習室整面牆的鏡子,天花板上燈光並沒有十分明亮,音響里的音樂是周時軻寫了一個月的歌,溫柔治癒向,舞蹈動作看起來簡單,卻對基本功要求極高。
他低垂的柔軟的頸子,筆直的骨節分明的手指,燈光被引誘纏繞上去,落在窄而纖長的腰間。
原柏盤腿坐在旁邊的地上,托着腮幫子,咂咂嘴,“阿軻跟我們在一起組隊,真是浪費了。”
江磷聽了這話覺得有些不舒服,他好歹也是隊長呢,要是沒實力能做隊長,原柏怎麼說話呢。
“你個人solo怎麼樣了?”江磷問原柏。
原柏從一旁撈過自己的結他,隨便撥了兩下,“就這樣啊,在出道之前我就寫好了,現在正好拿來用。”
外界對Moon組合這次的新歌發佈會頗為關注,畢竟他們出道即是別的組合的巔峰。
這是傅氏娛樂第一次推出愛豆組合,以後也會推出新的組合,公司內成立和一個孵化組合的專項,而Moon,就是扔出去的探路石。
公司也用了頗豐的人力物力財力捧Moon,出道當天,直接放出了三首歌,主打的是周時軻寫詞作曲,雖然江磷是隊長,可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周時軻比江磷要有實力多了。
外界也不知道,其實在出道之前,組合的成員就走的走,換的換,剩下三個,硬着頭皮出道,但火是肯定的,畢竟背靠傅氏。
這是第一次與粉絲面對面的新歌發佈會,部門很重視,組合內,不管是誰,同樣也很重視。
江磷寫歌不行,勝在有一把好煙嗓,公司專門請了行業大佬給他寫了適合他風格的歌,原柏看了,酸得流口水。
“不及阿軻。”江磷說道。
原柏贊同。
阿軻有天賦,能將想要表達的情緒通過幾句詞就闡述得淋漓盡致,平時對他們那麼嚴厲的經紀人和幾位老師,見了阿軻都是滿臉笑的,很少罵他。
兩人同時看向鏡子前的周時軻,男生身形儼然還是少年,清瘦,明明穿着簡單幹凈的白襯衣,可舉手投足卻總有一種張揚的貴氣。
“可是阿軻很努力啊,比我努力多了,”原柏撩起衣服,捏了捏肚皮上的肉,“阿軻對自己身材管理都很嚴格,他還有腹肌,我沒有,老吳說不要求我有腹肌,但現在這樣的贅肉肯定是不行的,說必須在下周發佈會前瘦十斤。”
“難怪你臉色這麼差。”
“是嗎?”原柏摸了摸自己的臉,“對啊,我已經一個星期沒吃米飯了。”
練習室的音樂放到了尾聲,周時軻停下了動作,門也正好被推開。
是黎禾子。
對方穿着杏色的毛衣,是最近某大牌給他們提供的秋冬季新款,這一款,本來應該是......
原柏從地上一躍而起,嚷開了,“黎禾子!”
黎禾子被嚇了一條,“你叫什麼啊?”
“這是阿軻的衣服,”原柏氣得臉通紅,他是周時軻的忠實擁護者,“你的是粉色的,助理沒跟你說過嗎?”
黎禾子摸了摸衣角,一臉無辜,“可是我覺得我更加適合這個顏色啊。”
不會吵架的原柏氣得渾身發抖,只想衝上去打他兩拳,踹他兩腳,但想到對方的身份不是他能揍的,硬是忍了下來。
黎禾子滿意地笑了,說完,望向周時軻,“阿軻,你覺得我穿這個顏色好看嗎?”
周時軻眉眼神情淡淡的,他撥了撥衣領,“好看。”
“......”黎禾子癟嘴,他不想聽見周時軻誇自己,他想看周時軻生氣!
“你要用練習室嗎?”周時軻走到黎禾子面前,他比黎禾子高半個頭,沒有笑意的時候眼裏帶着點凌厲的審視意味。
黎禾子心頭一顫,移開視線,“不然呢?”
“那你用吧。”周時軻繞開他,多餘的一個眼神都沒留下。
走動時,對方身上的味道殘留在空氣里,很清淡的風信子和柑橘混合的味道。
青柑橘是傅斯冕身上的味道。
一想到這裏,黎禾子更加不開心了,他扭頭瞪了一眼周時軻的背影。
原柏過來就攬着他往練習室里走,“要不是練習室有監控,我今天一定揍你一頓。”
黎禾子覺得自己很無辜。
“我就是更加喜歡這個顏色我做什麼了?”
原柏不可置信,“你是怎麼做到這麼理直氣壯搶別人東西的?誰穿什麼顏色都是品牌方早就定好了的,我覺得你穿這個顏色很一般。”
“跟你無關,一般我也喜歡。”
“我看出來了,你根本不是喜歡這個顏色,你就是愛搶阿軻的東西。”
“你......”黎禾子被懟得無話可說,因為原柏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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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時軻在洗澡,溫水從花灑里澆淋而下,流變全身。
透過水簾,他看見掛在衣鉤上的粉色毛衣,等會得穿上,公司應該已經安排好了攝影師,在哪個角落蹲着等拍照。
毛衣帶着一點兒燈籠袖,就算沒有觸摸,也能感覺到針線的柔軟。
粉色是十分挑人的顏色,因為黎禾子看起來就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小精靈模樣,所以才把粉色給了他。
而周時軻的人設是內斂溫柔,杏色顯然更加符合他的氣質。
周時軻出現在練習室的時候,裏邊的三個人都愣了一下。
像是白瓷被裹上了一層紅色的糖霜,他剛洗過澡,眼睫毛掛着水珠,眼裏帶着水霧,像含苞待放的海棠。
穿......粉色好像更加好看啊。
原柏從來沒想過,一直穿淡色系的阿軻,其實穿亮色可能會更加奪目。
“這是你的嗎?”周時軻手指上掛着一串鑰匙。
上邊有很眼熟的保時捷車鑰匙。
黎禾子走上前去,“是我的。”便伸手準備拿。
周時軻躲開,將手舉到頭頂,他垂眼看着黎禾子,勾起嘴角,慢悠悠道:“來搶啊。”
黎禾子微微抬頭,對上周時軻的視線,瞬間氣弱,“給......給我。”
周時軻放下手,淡淡道:“說‘謝謝,請給我’。”
“......”黎禾子知道自己現在沒有幫手,相當識相,不情不願說,“謝謝,請給我。”
周時軻把鑰匙丟到了黎禾子的懷裏,從一旁桌子上拿過自己的包,掉頭離開。
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吳全華出現了。
他低聲問拿着攝像機的男人:“拍到了嗎?”
“拍到了。”
“交給修圖師,發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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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冕剛開完一場會,最後還有一些工作結束后就可以離開公司了。
手機在旁邊接連響了好幾聲。
他掃了一眼亮起的屏幕。
[Moon組合新人黎禾子與周時軻關係融洽。]
[周時軻笑容寵溺。]
[黎禾子也太可愛啦。]
幾條熱搜憑空跳了出來。
攝影師找着角度拍的,將黎禾子拍得乖巧又害羞,而周時軻,看起來弔兒郎當,眉眼像是在故意勾人。
傅斯冕手指摩挲着鋼筆,眉眼漸漸冷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秘書進來了,安凡看見傅斯冕面若冰霜的樣子,心裏一驚。
“傅總。”他低下頭。
傅斯冕把手機推過去,“給下面打電話,把這幾條熱搜撤了。”
安凡伸頭過去看清了內容,他是知道傅總和周時軻的關係的,可是這熱搜明顯就是炒作......
“傅總,這是阿軻的工作,您......”安凡欲言又止,傅斯冕的掌控欲太強,但插手周時軻的工作,有一有二,勢必會對阿軻的前途也造成影響。
況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傅斯冕往後靠在了椅背上,漫不經心的模樣,他單手搭在膝蓋上,有一搭沒一搭輕敲着,眼冷如冰。
“誰許你叫他阿軻的?”傅斯冕挑眉,笑了一聲,森冷陰沉的姿態讓人見了心底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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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無差別攻擊-斯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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