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虧大了！
咔嚓！
機械蜘蛛腹部被打開的瞬間，一枚小指甲蓋大小的結晶體碎裂開來。
江臨川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這枚源晶可是他省吃儉用大半年買到的，才用了不到兩年，裝X326次就消耗殆盡了，這讓他感到無比的心痛。
最少也得裝個330次才不虧啊。
別問，問就是強迫症。
小心的清理完源晶碎屑，江臨川獃獃的看着工作枱上被拆分的機械蜘蛛，回想着之前發生的事情陷入沉思。
江臨川並不是那幾人口中的寵物機械師，而是一個擁有着‘機械修理師’晶片的初級修理師，或者也可以稱為‘機械師學徒’。
在這個貌似繁華的城市中，每個人在出生后就被決定了一生，家庭富裕的還有機會申請高階別晶片，而更多人只能被分配到一些初級晶片，按照晶片上刻錄的技能過完一生。
不知道是不是晶片的作用，晶片雖然不會影響控制人們的情緒和行為，但是卻會對本職業以外的任何技能失去興趣。
一旦晶片損毀或者被狩獵，那麼就只能像之前遇到的那幾人一樣，成為幫派打手了，他們通過賣命獲得的金錢，用劣質的材料改造自己身體，直到身體承受不了，在絕望中慢慢死去。
江臨川就是在這樣一個地方長大，他甚至連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是誰，好在他還算機靈，利用自己的職業優勢偽裝成寵物機械師。
這麼做，也只是為了活下去罷了。
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觸碰機械蜘蛛冰冷的節肢，江臨川用手揉了揉臉給自己打氣道：“還要繼續加油啊！”
就在江臨川準備起身時，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動作輕柔的往後挪了挪凳子。
他轉頭看向角落裏沉沉睡去的小獸，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
按理說像他這種自己都顧不了的人不該多管閑事，可是每當他看到小獸時就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江臨川輕嘆一聲：“也不知道這傢伙食量大不大，如果是覺醒了特殊天賦的輻射獸...”
想到這他不由的打了個寒顫，雖說他的大部分知識都是來自於晶片，但是不同於被扼殺職責憧憬的其他人，他本人對‘寵物機械師’十分的嚮往，再加上討生活的需要，江臨川對於輻射獸並不陌生。
這個世界，最少在江臨川已知的範圍內都存在着可怕的輻射，雖然生活在城市防輻射層下的人類不會受到直接影響，但其他存活下來的生物卻都因為輻射發生了一定的變異，因此被稱之為輻射獸。
‘寵獸機械師’這一職業就是通過一些手段控制、或者改造輻射獸成為自己的戰力，所以不論在哪裏，有着輻射獸陪伴的他們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可惜因為輻射變異的不確定性，並不是所有輻射獸都適合成為戰獸，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輻射獸，就比如有的輻射獸身體會一直潰爛再生長，有的則會無休止的成長，直到身體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
還有就是胃部發生變異，消化能力極強，一邊吃一邊拉，除此之外毫無用處...
江臨川看着沉睡中的小獸，臉上露出嫌棄之色，他並不覺得被幾個小混混尋找的輻射獸有多強大，畢竟那群人就算看到一根牙籤都要想想能不能賣了換錢，好改造自己的身體多堅持一下。
“嗚嗚~”
睡夢中的小獸像是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呼吸變得十分紊亂，不斷發出輕微的叫聲，髒兮兮的小爪子胡亂的扒着地面。
昏黃的燈光下，幾條暗紅色的血跡讓江臨川瞳孔一縮，他這才發現小獸的爪子竟然斷了一隻，斷口處的腐肉流淌着絲絲的暗紅。
“芙蘿倫絲，把我的醫療箱拿過來。”
“...電量低...電量”
“立刻給我拿過來，不然我現在就拆了你。”
“是，我的主人！！”
...
右爪傳來的疼痛讓小獸驚醒，它看着眼前的身影，呲着牙狠狠的咬了過去。
“嗚！”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道身影抖了抖，隨後溫和的聲音在它耳邊響起：“別動，馬上就好了。”
眼前的景物慢慢清晰起來，小獸愣愣的看着江臨川，此時他正拿着剪刀，認真的剪着傷患處的腐肉。
劇烈的疼痛感讓小獸的身體輕輕的顫抖着。
江臨川動作頓了頓，低頭對它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有點疼，再忍一下，以前我的胳膊也受過嚴重的傷，因為沒有錢所以我就自己剪...”
江臨川絮絮叨叨的訴說著，小獸認真的聽着他的話，眼底的戒備緩緩消融。
它鬆開嘴巴，用粉嫩的小舌頭輕輕舔舐着江臨川的手。
“好了。”江臨川用紗布把小獸斷爪處綁好，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我的技術還沒退步，接下來再注射一針血清預防感染，雖然不能讓你恢復如初，但是最少對傷口有好處，這樣就...”
說話間江臨川突然停下了動作，他看了眼手中空空的針劑，又看了看仰躺在工作枱上，露出不雅之處的小獸，臉上的那抹得意蕩然無存，嘴角狠狠的扯了幾下。
“嗚？”
小獸有些茫然，身為輻射獸的它對人類情緒的變化十分敏感，小小的它還搞不清楚這個渾身散發著溫暖的人類怎麼突然就變了一副模樣。
“罷了罷了。”江臨川脫力般癱坐在凳子上，雙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真是作孽啊，我這明明是給自己準備的，哪怕是已經過期的打折貨...心裏好痛。”
“虧大了啊！”
...
“小川，剛才的電影好不好看？”
電影院門口，一對年輕夫婦牽着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走了出來。
女人狠狠的白了男人一眼：“你還好意思說，說好看動畫片的，你非得看科幻片，加特林射木星，虧你看得津津有味。”
“嘿嘿。”男人撓了撓頭，振振有詞的辯解道：“小川是男孩子嘛，當然要看一些男子漢的電影。”
小男孩沒有理會自己的父母，兩隻滴溜溜的眼睛左右打量着。
“狗狗！”突然小男孩眼前一亮，極力的掙脫了父母的手，朝着街道中央的小狗跑去。
滴滴滴！
汽車喇叭瘋狂的響起，女人驚恐的尖叫聲在此起彼伏的驚呼聲中異常的響亮。
“小川！！！”
砰！
強烈的失重感傳來，江臨川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身大口的喘着粗氣。
“是夢？”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他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
這時，伴隨着一陣響動，閃爍着紅芒的芙蘿倫絲滾到了他的床邊。
它陳舊的球體中伸出一個機械手，毫無感情的機械聲響起：“主人，您有新的訂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