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塘下有人
話音剛落，葉妖腳下發力，率先朝老頭出手。
老頭眉頭一挑，絲毫不懼，怪笑一聲同樣迎了上去，雖說老頭身材瘦小，但力氣卻大的嚇人，一拳打下去，牆壁的水泥都被他生生砸出個窟窿。
老頭身手靈活，攻勢猛烈，眼看要將葉妖逼到死角時，葉妖一個腳下發力，縱身一躍跳到旁邊的牆壁上方，借力一個空中轉身，從老者上空越過跳出戰圈。
剛一落地，葉妖再次發起進攻，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卡在老頭回頭看向他的瞬間，葉妖的拳頭抵達到了老頭的鼻尖處。
砰！
血濺長空，老者身子暴退，踉蹌跌坐在地上。
“你不知道有句話叫放最狠的話，挨最毒的打嗎！”葉妖嘴角一揚，嘲諷道。
“嘿嘿嘿嘿，小娃娃有兩下子。”老頭爬起來，擦了擦鼻子下冒出的黑血，神情變得有些猙獰，怪笑道：“不過...你也徹底激怒我了，小雜種！”
只見老頭手臂交叉胸前用力一震，上身衣服如同被人從兩邊撕裂般炸開，同時背後皮肉朝兩邊裂開，從裏面冒出四根如竹竿粗細的手臂，手臂極長，出現后扎進地面水泥地將老者抬起來懸浮在了空中，使得老頭此刻看上去就像個超大型的人型蜘蛛。
“小雜種，顫抖吧，今天老子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凌駕於人類之上的力量！”跟蜘蛛一樣的老頭神色中帶着興奮與居高臨下的瘋狂，沖葉妖咆哮道。
普通人見到這幅場景，恐怕早就嚇得翻白眼吐泡泡，然而葉妖在面對如同巨型蜘蛛一般的老者時，面色依舊如常。
“你們這些暗物質形態生物真的是千奇百怪。”葉妖癟癟嘴道，渾然不像個十八九歲少年見到怪物時該有的樣子。
暴怒的老者被嘲諷，怒吼着操動背後的蜘蛛手臂便朝着葉妖殺來，別看背後的蜘蛛手臂細的跟麻桿一樣，戳在地上，饒是水泥灌溉的地面，也跟豆腐似的被戳出一個個窟窿。
四根蜘蛛腿化作一柄柄長槍，從天而降般瘋狂戳向葉妖，幾個攻勢下就把葉妖逼到牆角退無可退。
“小畜生，去死吧！”老者揚起背後的一條蜘蛛手臂，狠狠朝着葉妖的面門戳去。
這一擊若是戳中了，葉妖的腦袋怕是都要被戳出個血窟窿。
千鈞一髮之際，葉妖摸出兜里的人形木雕，精準的擋下了這必殺的一擊。
咚！
一聲悶響，蜘蛛手臂撞在了木雕上，但....木雕卻並沒有被戳穿。
要知道，蜘蛛手臂是能夠把水泥地面都戳出窟窿的。
“怎...怎麼可能！”老頭瞳孔猛縮，不可思議的看着木雕。
明明是很普通的木雕，怎麼可能擋下自己的攻擊，別說水泥地，就算是厚重的鋼精板老頭都戳穿過。
葉妖嘴角一揚，藉助老者詫異的瞬間震開其手臂，就地一滾從老者身下逃了出來。
都說人老成精，老頭見狀也沒有追擊，只是盯着葉妖手中的木雕。
不知為何，在木雕上他總感覺到一種淡淡的心悸。
略一思忖，老頭故作嘲諷道：“我還以為你個娃娃有什麼本事，原來不過是走運得到了某個鎮殺師的東西，就讓你產生錯覺認為自己能對付我了嗎，真是可笑。”
作為暗物質生物，老頭很清楚這世上能擋住自己的，除了比自己更強大的暗物質生物外，就只剩下他們。
傳說中的鎮殺師！
“誰給你的自信認為我只是得到了東西，忘了剛才我跟你說的話嗎。”
葉妖咧開嘴笑道，然後右手握住木雕，咬破左手中指點在木雕額頭上開始往下畫著什麼，同時口中念念有詞道：“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筆，萬鬼伏藏！”
“狂妄，老頭子我....”
老頭惱羞成怒，正要繼續動手，卻聽得葉妖口中的話，頓時面色大變。
“伏鬼咒！！！”
老頭二話不說，直接轉身撞破旁邊的玻璃，從二層高的陽台跳了下去，逃也般的消失不見。
不過隱隱間，似乎還能聽到他那氣急敗壞又帶着無比恐懼的咒罵聲在耳邊回蕩。
“該死的，該死的，他怎麼可能是的，怎麼可能！”
見老頭被嚇走，葉妖鬆了口氣。
但隨即喉頭一甜，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面色蒼白起來。
“果然，傷沒好就不能逞強。”葉妖眼中閃過一抹痛苦，迅速收起木雕，同樣從玻璃破碎的位置跳了下去。
不過他並沒有去追那個老者，而是朝着遠處路家跑去。
回到路家，路萱萱正在掃地，見葉妖一身灰土的狼狽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每天吃了飯你就往外跑，碗也不洗，飯也不燒，地也不掃，吃我們家，用我們家的，還要我們伺候着你，你以為你是城裏來的大少爺啊，想當大少爺滾去別人家，我們家伺候不起你。”
葉妖再次恢復之前的樣子，也不反駁，只是默默上前從路萱萱手中拿過掃帚，一言不發的開始掃院子。
路萱萱只覺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氣也不知道怎麼撒，最後只能咒罵一句死啞巴，便氣沖沖的進了屋。
葉妖將家裏收拾了一遍后，回到自己的小房間拿出木雕，眼神空洞起來。
“換做以前，我根本就不會逃...”葉妖拿着木雕的手死死捏緊，指節因為太過用力都隱隱泛白起來。
老頭被葉妖驚走，葉妖後面何嘗不是逃回了家中。
如今的他根本對付不了暗物質生物，這種打擊讓葉妖有些接受不了。
時間流逝，天色慢慢暗了下來，田地幹活兒的人也陸續開始回家燒火做飯，結束一天的勞作，可一等半天，也沒見到路壯夫婦回來。
往日裏只要太陽一下山，李慧就會先回來燒飯的。
路萱萱有些餓了，出來在門外張望，但漆黑的鄉間小道上始終沒見到熟悉的身影。
房間裏，葉妖像個修行者般閉目盤膝而坐，雙手抱元歸一，對外界的事似乎並不知曉。
眼看夜越來越深，路萱萱有些急了。
從院子邊緣遠眺，遠處的田埂里早已經沒有人影，那她阿爸阿媽怎麼還沒回來呢？
路萱萱下意識回頭看了眼葉妖房間的窗子，旋即眼中又閃過一抹厭惡。
客廳的老時鐘咔嚓咔嚓的走着，秒針似乎年老體衰不堪重負，每一步都走的極為費力，就連葉妖有時候都懷疑它會不會哪天一步顫下去，就徹底嗝屁了。
終於，九點了。
路萱萱咬咬牙，硬着頭皮準備去葉妖房間。
她想去找阿爸阿媽，但村子晚上人煙稀少，她一個人不是很敢出去。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路萱萱被嚇的汗毛一豎，險些哭了出來。
“萱娃子，我是你張叔，出事了，你老漢兒出事了！”
路萱萱面色一白，急忙打開門栓子問道：“老張叔，我阿爸咋的了，我阿媽呢？”
門外是個四十來歲的漢子，頭髮已經有些花白，他是村子裏的走貨郎，村裡都喊他一聲老張叔。
老張叔氣喘吁吁道：“山上，你老漢兒不見了，村長他們在帶娃子們找，擔心你在家裏出事，就讓我過來看看。”
不等老張叔想討杯水喝，路萱萱便直接撞開他朝山上跑去。
至於怕不怕，這會兒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萱娃子，你回來....”老張叔剛開口，只覺眼前一道黑影掠過消失不見，他還當是自己跑的太急導致的眼花。
路萱萱跑上山，衣服不小心被旁邊的荊棘勾了一下，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一個人跑上山的。
狗帽兒山不算小，但上山的路只有一條羊腸小道。
小道兩旁是半人高的灌木林子，據說在十多年前，裏面還有野豬，狸子之類的。
想到這，路萱萱不僅有些害怕起來，老張叔沒跟過來，前面的小道又像只野獸的血盆大口在那張牙舞爪的，真算是進不得退不得了。
“啊！”
突然，什麼東西在路萱萱肩膀上點了點，嚇的路萱萱險些跌坐在地上，待得看清之後，頓時咒罵道：“死啞巴你要死啊，你在我後面跟着不知道出個聲啊！”
葉妖：“.....”
老張叔的話房間的葉妖也聽到了，他擔心路萱萱碰到白天那個老怪物，便也跟了出來。
路萱萱氣歸氣，但葉妖的到來還是讓她安心了不少，不過話說回來，葉妖在她的印象中本就是個啞巴，此刻要突然開口出聲，怕是更嚇人哩。
“死啞巴。”路萱萱罵了一聲，繼續朝山上跑去。
有葉妖在，她自然不怕了。
山上的火光電筒在灌木林中若隱若現，那都是村子裏出來找路壯的村民。
路萱萱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揚聲喊道：“阿媽！”
燈光順着聲音方向，打在了路萱萱和葉妖身上。
“萱娃子，你咋來了！”李慧抓着路萱萱的肩膀緊張的呵斥道：“你個娃子不聽話，你在家等就行，出來弄啥，山黢黑的，你要再出點啥子事，你讓我咋個活！”
李慧的臉在火把的照印下有些反光，讓人分不清到底是汗水還是淚水。
葉妖在路萱萱身後，默不作聲。
李慧注意到他，急忙拉過葉妖道：“安娃子，快，帶萱娃子回家，把門鎖好，阿媽回來會喊門的，快！”
“我不，我要找我阿爸！”路萱萱將手臂從李慧的手中拽出來，哽咽道：“我要找我阿爸，我要找我阿爸回家吃飯！”
“你這娃子咋不聽話勒，你在這不是添亂嗎！”
“我就不！”
“萱娃子他媽，莫吵了。”旁邊走來個約莫六十來歲的老頭子勸道：“天黑了，安娃子又不會說話，讓他們兩個就這麼回去，還不如跟着我們一起來的安全。”
老頭是狗帽兒村的村長，平日裏村民都喊他一聲宋村長，他年紀大，輩分也高，說起話來大家都給面子。
“行吧，你們兩個娃子就跟我一起，莫要到處亂跑。”李慧想着也有道理，猶豫片刻，點頭答應道。
幾人剛要繼續找，就聽得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
這叫聲在寂靜的山中格外刺耳，饒是宋村長見慣了風浪，也被刺激的一個激靈，差點沒倒在地上吐泡泡。
“出啥子事了！”
散在周圍幫忙找人的漢子們紛紛聚集過來問道。
“有人，龜兒子的，塘子裏有人！”發出尖叫的漢子指着面前漆黑的池塘，顫着嗓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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