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掌摑
“姑娘，快吃點東西墊下吧，您就早上喝了點牛乳，到這會定是餓了。”
桃兒端着一盆糕點和牛乳伺候着。
“我看着這芙蓉花糕不錯，給母親和文淑妹妹都送點過去吧。”
容瑾面上巴巴的看着糕點，卻是轉身給桃兒吩咐道。
剛和姨娘鬧了脾氣，不得“巴結”母親和嫡妹么。
“玉兒你去把屋子裏的賬本拿過來，桃兒去給母親送糕點吧。”
等玉兒把所謂的賬本拿過來她一看，果然如她所料，一團糟。
同着賬本一起來的還有管理賬本的王婆子，有些擔心的看着容瑾，和她手中的賬本。
“便是如此吧，王媽媽，把私庫的鑰匙給我，讓我進去看看。”
王婆子看着她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放下心來，還以為五姑娘開竅了要管理庫房了，原來不過是覺得好玩罷了，便很順從的應了是將腰間的鑰匙遞了上去。
容瑾讓玉兒陪着將庫房打開，果不其然，裏頭幾乎都沒什麼好東西了。
因為吳姨娘比較受寵，她雖是個庶女，可父親也疼愛她，從小首飾玩意兒沒少給她，加之她自幼同秦氏親近，恭敬有加，秦氏也是賞下來不少的好東西。
可現在庫房打開，竟是沒有幾件能和賬本對上號的。
容瑾面上還是那副矜貴模樣，似乎是沒有把這些俗物看到眼裏，興緻勃勃的在庫房裏逛了逛，心中有了計較，便將鑰匙還給了王婆子。
夜裏國公爺回了府，大夫人就急匆匆的把人給請了回去，沒一會國公爺便氣沖沖的朝着致遠閣走來。
“姑娘，老爺朝着咱屋裏來了。”
守夜的桃兒沒有看到國公爺有些鐵青的臉，壓抑着聲音還有些興奮的扣着容瑾的屋門。
每次老爺來致遠閣之後便會給姑娘好多好玩的，這院子裏姑娘最喜歡的便是她了，每次姑娘玩膩了那些個好東西都是她的，等她玩膩了拿出去變賣了，便是好多的銀錢。
桃兒有些興奮的想着，不知道國公爺這次又給姑娘帶了什麼好東西。
容瑾知道依着秦氏的性子，今日會有這一出，夜間也沒有換衣服，和衣躺在床上，等着國公爺的到來。
“桃兒，今兒個不要守夜了，下去吧。”
聽到動靜后的容瑾起身，打開門對還有些興奮的桃兒說著。
卻見那國公爺看到容瑾出了門，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了過來，二話不說抬起手便要朝着容瑾的臉打來。
“爹爹糊塗！”
容瑾也不閃躲，硬生生的受了一巴掌。
看着容瑾這個樣子，國公爺又有些心疼，畢竟是自己也曾經寵着的孩子。
可一想到今日嫡妻說的那些個話，他就又覺得這一巴掌也是應該的。
“桃兒，你還楞在這裏做什麼，還不下去！”
在一旁被嚇傻了的桃兒嘴裏含糊着應了一聲，也沒問容瑾現在如何，低着頭就跑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父親請進屋吧，這會子夜深了，莫要在外頭着了涼氣。”
大病初癒的容瑾本就面色蒼白，生生受了國公爺帶着怒氣的一巴掌，一邊臉蛋兒高高的腫着，卻是一如往常冷冷清清的和國公爺說著話，沒有一星半點的委屈模樣。
“你……”
國公爺似乎是想說點什麼，又把話咽了下去，哼了一聲打了帘子進去了，容瑾錯開一步，也跟着進了屋。
“五丫頭，不是做父親的今日狠心打你，你自己說說今日犯了何等的錯誤，不孝生母，不敬嫡姐！”
容瑾走到國公爺的面前，二說不說就跪了下來。
“父親，小五打小便受您疼愛，幼時更是得您親自教導啟蒙，小五如何是那不忠不孝之人！”
雖然說話的聲音不大，可也算是擲地有聲，讓國公爺本來憤怒的臉上一愣。
“若父親為的是小五在姨娘院裏的事情，那小五便不服氣這一巴掌。”
“姨娘有幸，得父親寵愛，底下人便一個個昂着頭，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日子長了，保不齊外頭人說是姨娘恃寵而驕，最重要的是，哪日冒犯了祖母和母親院裏的人，饒是她們二人大度，不同姨娘計較，那也是姨娘的大錯啊父親！”
說完便深深的把頭磕了下去，額頭緊貼着地面。
屋子裏一片安靜，就只聽得國公爺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扣着桌面的聲響。
容瑾卻是鬆了一口氣，她那好嫡母，她猜的准準的，前世該來的一遭，果然還是來了。
前世也是在今日，不同的是前世她一肚子怨氣不願去給老太太請安，便說身子因為落水不爽快，打發了桃兒去彙報。
二房的幾個姐姐和兩個嫡姐來看望她，卻是被三姐指桑罵槐的說了一通，那時的容瑾才不過是個六歲的孩子，自然發了一大通脾氣，飯點姨娘派了身邊人來送東西，也是今日一副模樣，她為此和姨娘惱了很久，便更是親信秦氏了，日子一久，竟是和姨娘生分的不像母女……
“瑾兒，為父也知道你不是這樣的孩子，是為父的冤了你了，快起來。”
國公爺有他自己的思量，他膝下三女中最是這小五生了一副好皮囊，小小年紀便依稀看着靈氣逼人，長大了定是一美人。
再者當今聖上正值盛年，膝下已有六位皇子，等小五到了婚嫁之日，便是他這國公府更進一層之時！
這麼想着，他看着容瑾的眼神更加的柔和了，伸了手將伏在地上的人兒拉了起來。
“都是爹爹的不好，今日去你母親房裏，她說你在二房那裏受了委屈，回來又去給吳姨娘撒了脾氣，為父的怕你長歪了，這才出手教訓你，你可莫要生了為父的氣？”
容瑾抬起眼睛，眼圈微紅，卻眼神清亮的看着國公爺。
“父親，容瑾雖年幼，卻是沒有壞心的，嫡母待我好，我自是要處處為她着想的。”
說完便乖巧的依偎在國公爺的懷裏，像是小時候一般。
國公爺也享受着這難得的天倫之樂，膝下幾個孩子，要說起來，就只有容瑾這丫頭的他疼愛過的，心中便又軟了幾分，抬手摸着她的頭髮。
“姑娘，到歇着的時刻了。”
玉兒掀開門帘，小聲的提醒到，國公爺才從這被容瑾刻意營造出來的父慈子孝的氛圍中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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