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市
或許每個人都相信過，彼此生活在這個世界的底端，像螻蟻一樣仰視着面前的大樹，渴望有一天爬到那遙不可及的頂端，蛻變成一隻飛鳥，從此便沒了束縛。
可沒有哪個能夠踩着泥土的人會去想，他們腳下貧瘠的土壤里，那些生命渴望的只有陽光和溫熱。
艾卡斯獨立監獄
陰暗的地牢裏，囚禁的是人性和自由，腐敗的酸臭努力的調和着那些格格不入的色調。當月光悄悄溜進這裏，它便成了夜色中第二片星河。
孩子們睜大眼睛，看着蹲在草垛上那個陌生的男人，他總是會帶來一些可口的食物，那是他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簡直無法想像的美妙，原來這個世界有的食物不是用酸味來調和的。
他們想問男人一些問題，但後者總是哽咽着逃避回答，為什麼昨天還和自己分食糕點的小哥哥今天就不見了？為什麼監獄裏的大人眼裏總是死氣沉沉？真的有比稻草更舒服的床榻嗎？在柵欄外真的有另一個世界嗎？
他沒有覺着自己是孩子們的救世主，他更像是一個來撿回良心的敗狗。
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相信教會那些混蛋的胡言亂語，卑鄙的竊取者？還是那些自尊心低下的人為自卑而作出的借口。
或許這個世界從來都比我們看到的要虛偽的多。
這有一封老先生寄的信，剛剛沒來得及給你。”蘭蒂將信封遞給小默，轉過頭巡視着這片她從未踏足過的世界。
這裏的一切對她而言都是陌生的，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恐怕她永遠都不會相信，夜晚的艾卡斯竟會向人們展現她面紗后的妖嬈。
“要出去走走嗎？這種黑市還是蠻有意思的。”小默看着窗外，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這裏的客人基本都是傭兵和法師，當然也有極少部分的富商，畢竟在這兒你幾乎可以找到你想要的所有東西。”
“他們難道不怕被人盯上么？”
“你是說艾卡斯的官方嗎？”小默臉上露出一絲譏諷，“他們可捨不得，這裏可是他們的聚寶盆，平日繳獲的贓物在這兒可都是搶手貨。”
這好像再也不是自己熟知的那個世界了，這裏的一切都在不斷地刷新着她的認知。
街道被塞的滿滿的，她小心的躲在小默身後，周圍的叫賣聲吸引着她的眼睛，那些平日裏禁止流通的違禁品，在這兒卻成堆的擺放着。
這是一個野獸橫行的世界。艾卡斯是一個囚籠，它裏面住着的不全是聽話的羔羊，那些野獸需要發泄自己的慾望，這裏便成了他們的樂場。
“聽說沒，南邊的森林裏好像出現了只怪物。”
“是個能把人變成瘋子的魔鬼，聽說那些變成瘋子的蠢蛋已經多到連精神病院都塞不下了。”
“就算真的是魔鬼又能怎樣，還不是那些蠢蛋自己養出來的東西，估計再等幾天葉莉爾名錄上又會多個新傢伙了。”
這種事在傭兵間總能比瘟疫傳播的更快，那些穿着華麗的賞金獵人把自己的槍管擦得鋥亮，等着榜單上的那一封懸賞。
只要開價足夠誘人，他們從不在意喪命的倒霉蛋會不會就是自己。
“部隊裏應該也有這件事的消息吧。”小默向蘭蒂靠了靠，周圍那些眼睛通紅的猛獸或許早已盯上這隻看似無力的羔羊。
“你好像很感興趣？”
“當然，畢竟誰都會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
蘭蒂沒有搭理後者，軍隊裏的資料都是保密的，哪怕兩人關係還算不錯，但她並不會向小默透露這種與國家有關的信息。
“深淵之海的鰲蝦腦髓？”小默轉過頭看向路邊的攤位，也不再搭理身旁那個貓般的少女。
“嘿嘿，先生好眼力，這麼多天您可是第一位能一眼看出它來歷的人。”
“八千。”小默不理會後者的諂媚，直接扔出自己的報價。
“您也是識貨的人，這東西可是法師淬神的關鍵材料，所以…”
“八千五，我全要。我這個人不喜歡說廢話。”
“成交，一共三十六份，收您三十萬。”年輕人咧了咧嘴，這個價格在黑市不算很高，但在艾卡斯有人願買這些材料是不會有人為了價錢而不願脫手。
小默從口袋裏摸出三十枚金幣，遞給後者，“該回去了，那兩個傢伙也該到了。”
酒吧里安靜的有些詭異，分明塞滿了喝酒的人，但卻連杯口的碰撞聲都不曾發出。
“美女啊，我懷疑你小子圖謀不軌。”晟夏靠在小默身邊，聲音裏帶着幾分戲虐。
“艾卡斯軍方第一人，有興趣你可以試試。”小默揉了揉腦袋，不再搭理後者，“先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晟夏，一個該死不死的雇傭兵。這位艾卡斯總軍副將蘭蒂。另一位是羅亞老先生的徒弟，也就是這一代的弔唁者。”
“如果我腦子沒出問題，我們這次的目標應該是艾卡斯獨立監獄，你想讓我把命交給一個艾卡斯副將嗎？”
“我找的人不需要你來質疑。而且這次來是為了另一件事，不知道兩位有沒有聽說過莫伊薩俱樂部。”
“你們是影子的人？”弔唁者一愣，翹在椅子上的腿急忙抽了下來。
“弔唁者是莫伊薩的終身會員，這次來只是和你對接一下，主要目的還是蘭蒂小姐，不知道你有沒有加入的意願。”
“我拒絕。”蘭蒂只是驚訝了一瞬間，很快便平靜了下來。
“額，不考慮一下嘛。”小默撓了撓頭，雖然他已經猜到了，但墓姐交代的任務，總是要努力一下的。
“不必了，師父在世時與我說過影子組織，他說過我並不適合你們，我連洛城都沒有走出過幾次，而你們的目光是整片大陸。但如果有一天我走到了大陸之上，我會主動聯繫你們的，對不起。”
“如果有一天你決定好了，隨時聯繫我們。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走了，對接的事晟夏會和你細談，獨立監獄那邊的事人到齊之後我們再談。”
“小默，有個事我要跟你講一下。”晟夏瞥了一眼蘭蒂，“也不算什麼秘密，我昨天去了一趟葉莉爾家族，他們似乎並沒有把那隻怪物掛上名單的意思”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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