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行刺

第99章 行刺

有時候蕭長空懷疑,李淳楹是不是就沒將他放眼裏過,更沒將他當成帝王。彷彿面對的,僅僅是一個普通的男子而已,在某一瞬間,會讓蕭長空有種怪異感。李淳楹會離開,隨時。

而且她有這樣的能力從這裏離開,這是李淳楹有瞬間給自己的感覺。

李淳楹就坐在那裏給蕭長空打量,大大方方的沒有一絲遮掩,明明什麼也不遮,卻有一種什麼也看不清的錯覺。

“李家的事,皇后做了什麼。”

蕭長空微眯着漆黑的眼眸,盯着李淳楹慢聲問。

李淳楹望進他深黑又危險的眼裏,不避不閃,“既然皇上沒有想過要幫李家,那臣妾只好自己來了。想必經過這次的事後,有很多東西也會隨之改變。”

蕭長空皺緊了眉,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皇上還有什麼想要問臣妾的?”李淳楹側目看着獨自沉默的陰沉男人。

他靜靜的坐在那兒什麼也不說,確實是很嚇人。

李淳楹繼續道:“如果沒有,那麼……”

“在皇后回來前,朕的人在於縝做決定之前就送了消息到朕手中,而朕將剛做的決定送出去,皇后便回了。”蕭長空慢慢的往後靠去,那雙漆黑如夜的眼,正淡淡的看着李淳楹,“朕不管你從何處得到了那些情報,朕所做的事,皇后往後還是避着些為好。朕現在對皇后是有些耐心,若是長久了就未必了。”

他的語調又沉又深,說話的速度卻是極為緩慢。

像是一把勾子。

李淳楹的眉微微一凝,隨即一笑:“臣妾只是儘力而為,今日之事,是臣妾的錯,臣妾既然做了保證,就不會再犯這種錯誤。”

蕭長空發現,李淳楹說這句話時,神情淡漠,連眼底也沒一絲笑意,語氣也很淡。

蕭長空的眉頭皺得更緊,神情也跟着冷了下來,長身一起,冷聲道:“既是如此,皇后自己好好反醒。”

說罷,蕭長空拂袖而去。

李淳楹起身目送,望着遠去的身影,神色淡漠,也沒有因此而有什麼波動。

葉影垂首走進來,與畫眠等人靜靜的站在李淳楹的身邊。

李淳楹淡聲道:“外面的人沒走?”

葉影道:“皇上擔心皇後娘娘您,特地多派了幾人過來鎮守鳳寰宮。”

“擔心我?”李淳楹勾唇冷笑,“他分明是在監視我,也罷,總會有機會。”

聞此言,葉影和畫眠眼皮一跳。

……

純妃的人次日過來,就被外面的人給攔住了。

看着隔絕自己在外的侍衛,眼珠子瞪得很大,然後跑回華羽宮,將鳳寰宮的情況告知。

純妃不由得驚訝萬分:“皇上禁了皇后的足!真是天助我也,這一次,皇后可算是徹底的栽了,就連李家也無翻身的可能了!”

純妃的神情慢慢的明亮了起來,高興得想要叫出來。

後宮妃嬪,沒有一個落得好,現在連皇后也落得這般下場,華羽宮的人不由得在心裏邊唏噓不已。

現在最高興的莫過於純妃了,李淳楹倒霉了,接下來也該輪到她轉運了。

純妃越想越高興。

姚嬤嬤他們也是在心邊一陣唏噓。

“現在外邊的情況如何了?可有打聽得到?”李家這一次若完了,看李淳楹還如何囂張。

沒有娘家的支持,哪怕是皇后,也會寸步難行。

這一次,看李淳楹如何翻身。

“娘娘,外面的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咱們這兒也沒有辦法打聽得更多,李家是什麼下場,總會有個結果出來。現在人剛進去,好歹是國丈,一時半會也沒有人敢對李大人如何。”姚嬤嬤說道。

純妃聽了連連點頭,“你說得對,這會兒大家肯定是要收集更多的證據證明李泓的罪名。”

那她就等着!

因為李家的事,純妃這兒的事倒是先擱淺了,連柳太后那邊也沒有什麼動靜。

而此時外面,卻有些亂了。

李泓被迫入獄,而江氏送出去的信,半道被人截了,等不到李棹歌的迴音,更找不到辦法入宮,一時間陷入了困境。

李淳楹卻很冷靜的坐在鳳寰宮中,搬了把椅子坐在殿廊下,看着遠處的天際沉默。

這個樣子已經保持了半天,身後的宮人沒有一個敢出聲。

李淳楹在賭,蕭長空會讓於縝那麼做。

畢竟南院是蕭宸之的人,如果用這樣的方法將南院鏟掉,會更加的直接。

從早上等到天黑,李淳楹照樣吃喝,她沒有虐待自己的嗜好。

看到李淳楹能吃能喝,除了比以往更沉默了些外,並沒有什麼不對。鳳寰宮的人看到這裏,也是長鬆了口氣。

又過了一夜,李淳楹第二天照樣像昨天那樣讓人搬了把椅子坐在廊下發獃。

李淳楹這反常的舉動被一一彙報到了蕭長空那裏,蕭長空盯着手裏的摺子,眼神一下就深暗了許多,“她這是在跟朕抗議嗎。”

張公公低聲說:“皇後娘娘隻字未說,恐怕只是在等待着結果吧。”

蕭長空冷冷的掃了張公公一眼,張公公嚇得往後瑟縮了回去。

想到那天李淳楹的反應,蕭長空的臉色更難看了,心裏邊說不出的憋悶。

這天晚上。

李淳楹終於是等到了結果,於縝出手了,速度很快,但同時也遭到了反噬。

因為有於舒琊在,於縝並沒能給南院重擊,只傷了對方的元氣,到底是沒有大損大傷。

而東院,反而因為這件事,折了兩人進去。

於舒琊也因此將手裏的卡牌用光了,她震怒之下,在家中發了好大一通火。

李泓也因為一些證據的偏頗,以證據不足的由頭,被放了出來。

只是近段時間內,他暫時不會進宮上朝了,官職也暫時停一停,這對於李泓來說,是最好的結果了。

李淳楹冷唇微勾,接下來於舒琊必然會想盡各種辦法攢信仰值。

她完全可以從結果中猜測到於舒琊手裏的底牌,如果趁着這時間做點別的,會更容易些。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李淳楹並沒有提出要見蕭長空說感謝的話,就算蕭長空不那麼做,也會有另外一計,只是這其中會有可能將李泓給折了進去罷了。

李淳楹也並不在乎。

沒有相處過的親人,可沒有那種極致的感情。

李淳楹這一天晚上睡得很沉,第二天起得有些早,宮人們還有些意外。

平常時李淳楹要是沒有事,絕對要睡到太陽升起。

李淳楹像往時一樣讓人準備早膳,然後稍作打扮,等時辰差不多了,起身道:“去見皇上。”

葉影他們聽了不由得一喜!

以為李淳楹是想通了,要向皇上服軟。

蕭長空這兒剛散了朝,又與蕭宸之對峙了一會,兩人的情緒都很不好。

蕭宸之從朝暉殿退出來,扭頭就看到款步而來的李淳楹,那張俊雅的臉倏地一沉,冷冷的盯着走過來的李淳楹。

李淳楹仿若毫無所察的走到蕭宸之面前,道:“宸王。”

“皇後娘娘今日的氣色很不錯。”這話幾乎是咬牙切齒擠出來的。

李淳楹微微一笑,“本宮每天都吃得好睡得好,氣色自然是不會差到哪去。倒是宸王,自從成親之後,氣色反而是越來越差了。看來是宸王妃讓宸王覺得有壓力了。”

蕭宸之微微眯起了眼,冰冷的視線落在她的笑臉上,“皇後娘娘這一次走運,下次可就沒有那麼好運氣了。”

“多謝宸王提醒,”李淳楹知道他是在警告自己。

他們早就撕破了臉皮,也不必假惺惺的繼續裝了。

看到李淳楹仍舊笑眯眯的臉,蕭宸之皺緊了眉頭,用冷淡的視線在她的身上滑過,隨即就大步而去。

李淳楹看了眼遠去的蕭宸之。

張公公這時突然走上來,“皇後娘娘!”

“皇上如今可得空閑?本宮有話要跟皇上說。”李淳楹直接的問。

張公公愣了下,笑道:“殿內無其他人,皇後娘娘隨老奴來……”

李淳楹大步往裏走,正冷沉着臉的蕭長空看到突然出現的李淳楹,眉挑了下,冰冷的視線掃向張公公。

張公公忙垂下腦袋,“皇上,皇後娘娘有話要……”

蕭長空冷着臉擺手:“下去。”

張公公打了一個激靈,忙退了下去。

其他人見狀也沒敢杵在這兒,能退的都退了。

李淳楹行了禮,直接提出:“皇上,臣妾特地過來請示,出宮走一趟。”

蕭長空舒展的眉倏地又皺緊了:“皇后想要做什麼。”

語氣很不悅。

“只是想要回李家一趟,父親從那種地方出來,想必也是經受了許多苦,臣妾做為女兒,不能為父親分憂便罷了,經受了那種事,臣妾這個女兒連面也沒有出,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李淳楹臉不紅心不跳的扯着謊。

蕭長空也看出來了,到嘴邊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如果他拒絕的話說出來,他會不意外的再看見那天冷漠的模樣。

李淳楹靜等着。

蕭長空的耐心也有限度,李淳楹今天過來就是來挑戰自己的耐心,想到在那之前蕭宸之說的那些話,蕭長空還是冷下了臉:“李大人的事朕會派人處理,想必李家也會理解皇后。”

李淳楹眉心微跳,倒是沒有說什麼,點頭道:“是。臣妾無事,就告退了。”

說罷轉身就出去。

蕭長空冷哼了一聲,臉色難看的吩咐吳貴:“派兩人跟着去,別又跑出宮去胡鬧。”

吳貴眼神帶着幾分古怪的點頭去吩咐。

別看皇上總是冷着臉,可對皇後娘娘的關心,大家都看在眼裏,也只有皇後娘娘不知道皇上有多重視她了。

李淳楹發現有兩名高手在暗處盯着自己,李淳楹嘴角一抽,這個蕭長空還真防得緊啊。

就在李淳楹想着怎麼出宮,或是引於舒琊入宮時,純妃出事了!

也不知純妃着了什麼魔,早上死活要見柳太后,還讓身邊的人傳達了一些話,柳太後人已經清醒,突然從純妃的口中聽到關於她心中疑惑的答案,柳太后自然是要見人弄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中了什麼邪,或是被於舒琊下了降頭。

李淳楹剛吩咐人搬椅子到廊下,外頭的宮女匆匆跑進來,因為太過震驚,連禮都忘了請,“娘娘!純妃娘娘那邊出事了!”

李淳楹聽到這話,眉心倏地一跳:“出了什麼事?”

宮女彷彿還心有餘悸的道:“太,太後娘娘被純妃娘娘行刺了!”

李淳楹愣住了。

刺殺?

搞得這麼明目張胆?這可不是純妃會做的事。

是女主的暗示!

李淳楹眉頭狠狠的一皺。

這個於舒琊,還真是……

“娘娘,純妃怎麼會突然行刺太后,會不會是有別的事?”畫眠從震驚中回神,看向了李淳楹。

“為什麼要行刺太後娘娘,過去瞧瞧就知道了,”李淳楹神色冷淡道。

看着李淳楹淡然的反應,葉影不由得在心裏邊生出一些疑惑,總覺得皇後娘娘什麼都知道,那種掌控着別人結局的感覺讓葉影覺得渾身發寒。

華羽宮。

此時氣氛凝結成冰,連外面的氣息都冷得讓人發僵。

蕭宸之來得竟然比蕭長空更快,裏面的氣氛隨着他的到來,已降到了最冰點。

所有人都知道,純妃這一次是在劫難逃了。

蕭宸之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放過純妃會帶來這樣的後果,他也不明白,純妃和自己的母後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竟然恨到這種地步,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也要把柳太后拖下去。

莫說是蕭宸之等人,就是純妃也是不敢相信自己會做出這種事。

她完懵了,傻了,絕望了……

她知道她自己活不成了,此刻她除了絕望還是絕望,進進出出的太醫和宮人都被嚇壞了,宸王的臉色比冰還要陰森。

里裡外外全是衝破極限的冷寒,一時間人人都想逃離這個地方。

宮外。

柳太后被純妃行刺的消息傳進了宸王府,於舒琊聽聞這個消息,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很平靜的吩咐準備馬車進宮。

宸王府的人都沉默的跟着於舒琊入宮,到了宮內,於舒琊也加快了腳步,剛到華羽宮,於舒琊就看見剛剛到的李淳楹。

“宸王妃,”李淳楹看了過來,目光清澈見底,卻讓於舒琊不由得眉心狠狠的一跳!

為何她覺得李淳楹這一眼有些耐人尋味?

不過這樣的感覺也僅僅是一瞬間而已,於舒琊暗暗往裏打量了一下,還是問道:“母后她……”

“幾位太醫還在救治,宸王就在裏邊,情況不是如何好,宸王妃還是進去勸慰兩句吧。唉,也不知道純妃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似中了邪般行刺太后,方才被拖走的時候,人都被宸王廢了一半,接下來恐怕會是生不如死,”說著,李淳楹又是一嘆,這一嘆又讓於舒琊眉心突突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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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后她崩了女主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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