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禍從天降
昨晚上送來的犯人，身上全是毒，沒有一處是好的，這說的，豈不就是灰狼。難道還可能會是第二個。
林默然只覺得豁然開朗，他從來不信世上有這麼巧合之事，灰狼昨晚死在這醫院，他本身就是研毒制毒的，今天上午，醫院的藥品便被人混進了毒品，這事情，怕是沒有那麼簡單。
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注意自己，林默然對身邊的李嫂道：“李嫂，你在這裏坐一下，我有事離開一下。”
李嫂只是個農村婦女，一輩子沒出過遠門，一輩子經歷過的大場面加起來也還沒今天熱鬧，丈夫還在病房裏急救，看着人來人往呼喝鬧騰的，一聽林默然要走，心裏一慌，一把抓住他的手：“林醫生，你要去哪兒，我一個人……”
“別擔心別擔心。”林默然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我有個朋友是這個醫院的醫生，我去看看他。老李不會有事的，他中毒不深，加上事情現在鬧得那麼大，醫院比你更怕出事，一定會好好地救，你什麼也不用操心。我估計要轉院住幾天，手續什麼的肯定不用你費心，你等着醫生的通知跟着做就行，我一會兒也就下來了。”
李嫂雖然心慌，可跟林默然畢竟非親非故，人家跟着到了醫院，已經是仁至義盡，也不能說什麼事都不讓做必須陪着自己。再者急診室的門關上的時候，裏面的醫生也是再三的說了，肯定沒事，沒有生命危險。
林默然安撫了李嫂幾句，站起身來，樓梯道里，兩個聊天的保潔已經不在了，空蕩蕩的，連個人影也沒有。
外面又是一陣的吵，似乎是警察來了，林默然想了想，事情越發和自己沒有關係了，正要往外走，突然頭頂上一陣聲音，剛來得及抬起頭來，一聲小心，一個人從一側撲了過來，摟着他滾到了一邊。
隨着轟的一聲響，在剛才林默然站着的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着一地的裂片，一盞水晶吊燈，直直的砸在地上。
手上有些刺痛，林默然抬起來看了看，一塊碎片劃過手背，留下一道血痕。
“沒事吧。”何熙晃了晃似乎呆了的林默然：“林醫生？”
幸虧剛才動作快，何熙本來一直在大廳里安排着事情，一見隊友都來了，他又沒穿警服，就退了下來。四下找了一圈林默然，正要過來說話，還沒走到，卻見一個黑影從屋頂上砸了下來。
好在做警察的手腳靈便，想也不想的，何熙便撲了過去，就在吊燈砸下的瞬間，將林默然撲到了一邊，飛濺的碎片四散開來，背後可能被劃到了幾下，一陣陣刺痛。
林默然愣了一下，猛然的摘下眼鏡，抬頭往上看。
一樓和二樓的大堂是中空的，二樓的扶手上，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快的彷彿是林默然看見的一道幻覺。
雖然大廳里鬧哄哄的，可是這一聲響卻還是挺大，一下子圍上來，走在前面的，正是林默然有過一面之緣的李隊。
大家忙七手八腳的把兩人拉起來，忙問受傷沒有。
何熙因為擋在林默然身前，背上被玻璃碎片劃了好幾道口子，有的還嵌在肉里，一道道的血痕，痛的齜牙咧嘴的。
“醫生，快喊醫生。”李隊皺着眉：“這是怎麼回事？”
“沒事沒事。”何熙自認刀光劍影里摸爬滾打出來的，這點小傷算的了什麼，卻有點擔心文質彬彬在他看來有些嚇傻了的林默然：“林醫生，你沒受傷吧，沒事吧。”
林默然長長呼出口氣：“我沒事，謝謝你，幸虧你推了我一下。要不然……”
想想，林默然覺得背上一層的冷汗，這麼大的燈從頭頂上砸下來，要不是何熙推了自己一把，那就算是在醫院裏，怕是也救不回來了。
醫院負責人覺得今天是自己這些年最倒霉的一天，大廳里還亂成一團，這邊又出了事情，急忙的趕了過來，看見李隊長黑着臉，點着一地的碎片：“這是怎麼回事，差一點，又是兩條人命。”
院長是個五十多的中年人，保養得很好，在空調充足涼爽的大廳里，卻是出了一頭的汗，他抬頭看了看屋頂，又看了看地上，一臉的不可置信：“這不可能啊，咱們醫院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事，去年才翻新裝修，一切都是達標的……”
李隊的臉色更難看，喊過兩個隊員，低聲道：“上去看看。”
如果不是意外，那就是人為。而在這個時候，似乎是人為的可能性，比是意外的可能性還要大些。
何熙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襯衣，很快的，背後滲出的血跡便染紅了一片。
小護士在旁邊看的心寒，扯了扯他：“先生，我先給你處理一下傷口，你背後……”
“我來吧。”林默然接了話道：“我也是醫生，你們現在這麼忙，這種小事，我來處理就好。”
醫院裏，現在確實是忙的不可開交，所有的人都動員起來了，檢查藥品安撫人心，一個人恨不得長出八隻手來。
沒出大事，人一下子也就散了，林默然扶了何熙，跟着小護士進了一個房間，這是個門診診室，現在醫生都出去忙了，就空了下來，小護士拿來紗布棉球藥水什麼的，又匆匆的去忙別的。
“把衣服脫了。”林默然讓何熙坐在椅子上，自己在房間一角仔細洗手。
雖然只是皮外傷，而且也大都不深，但是這個季節太熱，傷口容易感染髮炎，如果不好好處理非常麻煩。最重要的是人家是為了救自己才受的傷，沒有理由置之不理。
除了傷口感染，林默然還有些其他的擔心，擰開紅藥水的瓶子，抬頭見何熙正扭頭努力想看看自己背上的傷口沒注意這裏，在手背上抹了抹自己的血，又抹在了藥水的瓶子上。
襯衫脫了下來放在一邊，何熙比林默然強壯多了，穿着衣服的時候，看起來還挺瘦的，衣服脫了之後，腰腹上肌肉凸顯，肩背也是健碩，一看便是常年鍛鍊出來的。
林默然拿着東西走到何熙背後坐下，在他肩上沒傷的地方拍了拍：“放鬆，放鬆啊。小夥子身材不錯，鍛煉的不少吧。”
“我這不挺放鬆的嘛。”何熙坐直了身子不動，隨口應道。：“怎麼樣，比你好多了吧，咱瘦歸瘦，全是肌肉啊。林醫生，你也得鍛煉鍛煉啦，風一吹就倒的樣子……哎呀……”
何熙正胡扯中，背上一痛，只聽林默然輕鬆道：“好了，就這一塊玻璃扎的有點深，剩下的都不嚴重。”
“果然是當醫生當慣了的，原來是吸引我注意力呢。”何熙無奈道：“林醫生，我又不是小孩子還能怕痛怎麼的。”
林默然笑了笑，沒說話，又將其他的傷口處理了一下，抹上藥水。背上的傷口雖然不嚴重，但是面積不小，斟酌了一下，只是將嚴重的地方貼了膠布。
“不是嚴重的傷口，這個天不要遮的那麼嚴，反而容易感染。”林默然洗着手道：“這兩天別洗澡，實在難過就擦擦，你的衣服是不能穿了，就地取材，披一件這個吧。”
何熙的衣服上全是血跡，背後更是大洞小洞，林默然也不客氣，在柜子裏翻了翻，翻出件乾淨的白大褂來，拿給何熙披着。
何熙也不矯情，應了聲，站起身來，看看林默然手上：“林醫生，你的手也受傷了，我給你包一下？”
“這算什麼傷。”林默然搖了搖手，道：“沒事，先出去吧，剛才那個吊燈，我覺得很奇怪，看看你同事查了什麼出來。”
“也好。”何熙推了門，門外，還是亂七八糟的一團，出了門，正聽見二樓上有人在喊，何熙一抬頭，是同組的隊友。
“小何。”樓上的人招了招手：“上來。”
何熙看了看林默然，一起上了樓。
穿着警服的人手裏拿着張碟片，搖了搖，壓低了聲音道：“剛才我檢查了一下，吊燈底部明顯的有被人動過的痕迹。這個地方有監控，我剛才拿了最近的帶子出來。”
何熙的眼神暗了暗，接過碟片：“你去忙吧，我來看。我現在執行特別任務呢，也不好去做別的。”
說著，又看了眼林默然，這吊燈，可是要砸林默然的。不知道只是個巧合，就像是藥品被注入毒品，逮着誰算誰倒霉，還是刻意的處心積慮的，就是為了砸他。
“我和你一起。”林默然道：“剛才那房間就有電腦。”
何熙應了聲：“看來，我現在是要貼身保護你的安全，林默然，你都開始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得罪什麼黑幫了。”
林默然嘆了口氣，只覺得自己比竇娥還要冤。
關上房門，電腦打開，塞進碟片，一人拖了把椅子在桌子前坐下，開始看碟。
這醫院裏的設備十分先進，一張碟片上存了一個月的監控內容，將時間調快幾倍，兩人專註的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