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靈眸陣
山山姑娘靜靜站立在霍衛面前，她的目光在霍衛那張疲憊卻略帶興奮的臉上掃過，接着她面無表情的從懷中拿出一個瓶蓋似的小瓷盒，她打開瓷盒露出裏面彷彿泥土的東西，然後放在了霍衛身邊。最後她熄滅火把轉身朝洞外走去。
洞窟外已經是黑夜，天空中星漢燦爛明月高懸，而就在遠處北軍大營燈火通明，外圍的鮮卑人和雜胡的營帳也是同樣如此。
山山姑娘再次爬上山坡的頂部，在那裏有一個散發著微弱藍光的法陣，這是她白天佈置好的一個儀式法術“靈眸陣”，在靈眸陣中練氣士的目力可以得到提升，但是作為一個低階儀式法術最多也就能提高練氣士三分之一的目力，而且使用期間還得持續消耗神念。
山山姑娘走進靈眸陣，她的神念迅速湧入地面的淡藍色法陣，頓時這種淡藍色的光輝出現在她的雙眼中，她遙望遠處的北軍大營嘴裏還念念有詞：
“早知道就提醒一下他了，第一次冥想就這麼拚命……這種時候真不是時機……”
今天下午山山姑娘就發現那些鮮卑人開始迫不及待的攻營了，無數架雲梯架上營樓和高牆，十幾輛衝車正面撞向大門，不過這些攻城方法北軍都很熟悉，而且北軍的士兵似乎士氣很不錯個個奮勇拼殺，讓大舉攻營的鮮卑人沒能得手，那些攻城手段都被北軍一一化解。
…
霍衛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頭腦昏昏沉沉的，腦袋一陣陣的傳來針扎般的疼痛，這種感覺好像是宿醉之後醒來一般。
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額角，然後艱難的站起身，目光環視四周發現自己還在洞窟里只不過丹純和山山姑娘都不在這裏，自己的面前還放着一個瓶蓋大小的小瓷盒，盒子裏還有小半的黑色泥土般的東西，而這這個小瓷盒旁邊還放着半個干餅和一個水袋。
霍衛只覺得肚子裏一陣翻騰接着就是劇烈的飢餓感湧上腦門，他馬上抓起干餅塞進嘴裏大口咀嚼起來，順手還抱起水袋喝了幾口。
干餅很紮實，啃完半個霍衛覺得自己腹中的飢餓感已經消退些許，霍衛又找了一個角落放了一波水。
做完吃喝拉撒的事，霍衛感覺自己的精神恢復了些許，這個時候他才想起自己昨天睡着前看到的片出現在自己識海中的紅色。
“不行，我得看看到底怎麼了……”
霍衛想到這個問題神色也變得緊張起來，因為山山姑娘和那本《基礎冥想法》都強調過識海對於任何生靈來說都是僅次於命竅的重要之處，如果識海出現異常很可能會導致生靈的意識都產生異常。很多瘋子其實都是因為識海產生異常才變成瘋子的，而且也有很多練氣士在修鍊的時候走火入魔導致識海異常最後變成瘋子。
抱着這種擔憂霍衛想要馬上盤膝坐下放空思維進入“空靈”準備進入內視，但是他剛剛放空思維猛然他又想到了什麼，猛然站起身想要停止冥想，他這時才想起眼下的處境，所以他準備去外面看看情況。
可就在他剛剛想結束冥想時，他卻發現自己居然直接進入了內視的狀態，他有一次遠遠看見了自己那片如同池塘的識海。
“怎麼回事？不是只有真正能調度神念成為練氣士才能跳過放空自己進入內視狀態嗎？難道我昨天最後一次嘗試成功了？不可能啊？明明沒有任何效果……”
霍衛心中思緒翻滾，但這並不能阻礙他有一次看見了自己識海的“近景”，藍黑色的識海還得那麼平靜看不到任何異常，霍衛沒有發現自己昨天看到的那抹紅光。
“到底是怎麼回事？”霍衛疑惑的想着。
“不管了，試試看……”
霍衛想到了自己突然跳過進入“空靈”這一步驟進入了內視，他忽然升起一種期待。
他輕輕撬動自己的識海，但是這一次他發現這些藍黑色液體般的神念居然隨着他的想法動了起來，藍黑色的浪潮時而盤旋時而湧起，時而又凌空變成一條藍黑色的水帶。
“我居然能夠操縱他們了？”霍衛又驚又喜。
自己對於神念的操控雖然提不上如臂使指甚至略顯笨拙，但是毫無疑問自己能夠操縱神念了，這是質的飛躍，他現在甚至懷疑自己昨天是意識模糊看錯了，他昨天難道真的成功了？
藍黑色的海潮隨着霍衛的思緒隨意飄舞，可就在這種飄舞中霍衛的表情卻是瞬間僵硬，因為就在海潮的深處他看見了一抹紅光。那是一枚紅玉般的竹簡它就靜靜躺在海潮中，微弱的紅色光輝讓它與周圍的藍黑色海潮完全隔開，是春秋竹簡，自己居然忘了它。很顯然它就是昨天那抹紅色的罪魁禍首。
在霍衛的視野里你那枚埋藏在識海深處的紅色竹簡緩緩靠近，最後竹簡上的“春秋”二字已經清晰無比。
“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神異？”霍衛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控制這枚竹簡，就連自己神念也被那層紅色光輝阻擋在外，這枚紅玉竹簡就隨着意識到海浪四處飄蕩。
弄了好一會兒，霍衛仍舊一無所獲，他既沒有辦法操控這枚紅玉竹簡又沒有辦法破壞它外圍的紅色光輝，甚至連把它送出識海的辦法他都沒有。最終霍衛還是放棄了自己弄明白這枚紅玉竹簡的想法，他退出冥想。
“我居然成為練氣士了。”霍衛的意識回歸現實世界，“但是就不知道我這到底算一次成功還是兩次成功……”
霍衛咧咧嘴，不管如何突如其來的驚喜還是讓它感到高興。至於那個紅玉竹簡？霍衛決定展時不去理會它。想清楚一切霍衛趕忙收起地上的瓷盒和水袋大步朝洞外走去。
此時的洞外陽光明媚萬里無雲，遠處的北軍大營依舊矗立，大營前的鮮卑軍正在北軍大營外集結。
霍衛攀上山坡頂部，他發現山山姑娘和丹純都在這裏。
“怎麼樣了？北軍大營那邊……”霍衛來到山山姑娘面前說。
山山姑娘舉着左手遮蔽陽光，她眯着眼睛看着遠方嘴裏說：
“還有一會兒，就是總攻了，他們不能再拖下去了。”
“是呀，這一早上他們就在外面聚攏兵馬，眼看着是要放棄圍城的打算，準備直接聚集大軍正面攻營了。”丹純在一旁說。
霍衛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山山姑娘這個時候卻突然回頭看向她，她的雙眼冒着淡淡的藍光那是靈眸陣的效果。
“你成功了？兩次？”山山姑娘問。
霍衛撓撓臉：
“算是吧。”
山山姑娘點點頭，又指了指－自己腳下的法陣說：
“靈眸陣，效果是能夠提升練氣士的目力，很簡單你只需要站在這裏向裏面注入神念就可以了，要不要試試。”
霍衛也馬上來了興趣，他馬上點頭說：
“可以試試。”
山山姑娘馬上走出法陣示意霍衛可以站進去了，霍衛也就在丹純或驚或喜的目光里走了進去。他站在法陣中央，然後長長呼出一口氣。
隨着這一口氣霍衛眯起眼睛緩緩調動識海中的神念，藍黑色的識海翻騰不止在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神念正在朝體外湧出，這種感覺很神奇就像是自己的意識都隨着神念向體外湧出，但是離開自己的身體后又彷彿邊出去了一種可以隨意操控的純粹能量一般。
微微的藍光在腳下的法陣中亮起，一旁的山山姑娘在他耳邊說：
“很好，不過靈眸陣對於神念控制的要求極低很適合你這樣剛剛入門的練氣士，之後你要學習在體外操控自己的神念，之後不管是施展儀式還是操控封緘物都需要更複雜的神念操控。”
霍衛微微點頭，此時他的雙眼已經泛起了淡淡的藍色微光，他抬起頭看向遠處的北軍大營，他發現自己可以清晰看見北軍大營上懸挂的那面紅色旗幟，那是北軍軍旗上面綉着一頭暗金色的獅子，獅子的腳下是累累白骨。
再往下看去他可以看見北軍大營的城牆，在城牆上一隊隊士兵來回跑動，不時還有戴着鶡冠的軍官在一邊指揮。再往下看他發現鮮卑人的軍隊基本已經集結完畢，大隊的騎兵分屬兩翼最前方是頭戴赤色皮帽腰懸鋼刀的先鋒敢死隊，而中軍處是大隊的着甲步兵保護着大量的衝車、撞木。
“鮮卑人集結完畢了。”霍衛出聲。
說著他發現集結完畢的鮮卑軍陣開始緩緩移動起來，兩側大隊的騎兵一邊向城上射箭一邊掩護着先鋒敢死隊向城門前那幾座箭塔衝去，很顯然鮮卑人的第一個目標就是箭塔。
也就在這個時候霍衛忽然眯起眼睛，因為他發現就在中軍後方負責包圍後方的后軍里有黑袍人來回跑動，這些黑袍人以十幾人為一隊，一共有十來隊在後軍中來回跑動，偶爾還停下來站立不動似乎在和周圍的士兵述說什麼。
“鮮卑鬼巫？”霍衛馬上意識到這些黑袍人的身份，因為對方身上那種邪異血腥的感覺在扶風城的黑蝕陣里就已經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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