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真相
“你們成功了，真相就是你們的獎勵。”小女孩帶着几絲冷意的聲音還在繼續說話，而緊閉着雙眼的眾人，腦海中卻如同播放老式黑白電影一般，浮現出了種種畫面。
“有沒有看到小阿蕾莎多可愛？儘管沒有人這麼認為。”
隨着她的話音，楚離以及眾人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如同膠捲一般的畫面，幻燈片一樣開始放映。
上面是一個小女孩模糊的黑影，而後像是被烈火焚燒一般化為灰燼消散。
隨後便是一群同學欺負阿蕾莎的畫面，她們不斷高舉手臂，齊聲叫喊着燒死她。
倉皇的阿蕾莎身穿作為校服的藍色裙子，害怕地躲進廁所，並將房門關上；而正在打掃廁所的清潔工柯林，看到了這個被人孤立，勢單力薄無人依靠的小姑娘。
還在讀小學的阿蕾莎，對這個世界還抱着一絲幻想的阿蕾莎，就被這個畜生在廁所隔間裏褻瀆了。
阿蕾莎的母親無能為力，什麼都沒有做，甚至像其他人一般害怕着她，完全不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
女教主蠱惑她，說要聯合眾人進行審判，洗凈這不潔之事。而她軟弱的母親，也有着對於墮天使深信不疑的信仰，最終沒有任何反抗，選擇了默許。
自己的母親，到最後，卻並沒有選擇她。
一如寂靜嶺許多年來的審判一般，他們在大酒店集合，要用火燒死阿蕾莎。諷刺的是，他們所供奉的墮天使金屬雕像卻砸落下來，打翻了大火盆，引燃了窗帘等易燃物，導致火災。
就像是墮天使眷顧着阿蕾莎一般。
黑暗教徒們像是碰到了貓的老鼠般慌亂地逃離現場，阿蕾莎的母親達利亞也在外面哭喊着，希望有人能救下自己的女兒。
“鎮上也有好人——像你們一樣的好人，莎朗、羅斯。”小女孩繼續訴說著，聲音中無悲無喜，像是講述着一件與己無關的故事。
只有楚離才知道，這需要多麼痛苦的折磨才能把這些傷害隱藏到自己內心的最深處，然後在某一個時刻，毫無保留地爆發出來。
而眾人所見的畫面中，一個警察將渾身燒得焦黑、幾乎不成人樣的阿蕾莎抱了出來，送進醫院搶救，他一邊安慰小阿蕾莎，一邊抱着她一路來到了醫院。
躺在蒼白的病床上，她用力抓緊床單。
“阿蕾莎好孤單，又痛苦、又害怕。人們不該這麼傷害她，甚至連母親都背叛了她。當你被病痛折磨太久，它們便會統統化作仇恨。而這種仇恨，開始改變周圍的世界。”
“阿蕾莎的仇恨在體內燃燒，與日俱增。恨意是那麼強，就連僅僅是好奇的人都不放過。”
眾人的腦海中，看到一個美麗年輕的護士，透過窗邊看向病床上的阿蕾莎。
阿蕾莎那張血肉模糊的焦黑面容上，唯有一雙充斥着無盡仇恨與怨毒的眼睛，回應着她的視線，嚇得護士慌忙離開。
“這個時候，我出現了。”伴隨着小女孩的聲音，畫面中的磨砂玻璃上，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小女孩身影，來到阿蕾莎身邊。
“我保證他們都會落入她的噩夢中。”小女孩和阿蕾莎隔着一層窗帘，將手掌貼在一起。
剎那之間。
“轟——”
一切事物都如同被燒焦般變得漆黑，而後化為碎片，呼嘯着匯聚成一處旋渦！
“現在，我們得談談。”小女孩的聲音仍是那麼平靜輕柔，而眾人眼前的幻象也隨之徹底消失。
四周強烈的白光逐漸黯淡下來，讓楚離等人睜開了雙眼。
他眼中所見的場景，正是先前幻象里的病房，穿着紅上衣和白短裙的那個美女護士，正背對着他們，像是在哭泣。
病床上，躺着奄奄一息、渾身燒傷到不成人樣的阿蕾莎；而在床邊，更站着一個穿着骯髒藍色校服的小女孩。
眾人頓時如臨大敵，神經緊繃，似乎都明白這一切意味着什麼。
唯有楚離平靜無比，靜靜地看着她。
“我有過很多名字，但現在……我是阿蕾莎的黑暗面，我是末日，我是你們所有人的噩夢！”小女孩一步步走到羅斯身前，“莎朗是我心中僅存的善良和光明所化，被我送到了外面的孤兒院，而現在，我一生的噩夢也該畫上句點了，夢裏的人也該做個了斷了。”
“他們偏執而盲目的信仰，將我擋在教堂之外。只要他們繼續欺騙自己、不認命，我的精神力量便無法殺死他們。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羅斯。”黑暗阿蕾莎輕聲低語，說出了為何她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卻沒能殺死那群罪人的緣由。
楚離靜靜地看着劇情發展，只在此時對羅斯提醒道：“我們別無選擇。”
羅斯蹲在她身前，顫聲問道：“我該怎麼做？”
“說出真相。”黑暗阿蕾莎伸出手來，認真道，“粉碎他們自欺欺人的可悲信仰，沒有了信仰，他們將不堪一擊。”
在羅斯沒有抗拒的前提下，黑暗阿蕾莎抱緊她的身體，而後融入其中，不見蹤影。
那個背對着眾人的紅衣護士抽泣着，滿臉都是鐵絲留下的傷口，鮮血淋漓，連一雙眼珠都不見了。
楚離深吸了一口氣，轉身便走，決絕道：“我們走。”
目的地，教堂！
這一次，楚離沒有阻止劇情的發展，黑暗阿蕾莎能力非常恐怖，他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得罪她，同時利用她的能力進入教堂來對抗摩干他們，也是楚離計劃之中的一部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街道上，黃毛還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不太確信地問道：“我們這算是……通過黑暗阿蕾莎的考驗了？她不會再傷害我們吧？”
楚離皺眉看了他一眼，而後搖了搖頭。
惡魔的心思，誰也說不準。照眼前這種架勢來看，只能說在達成目的之前，她不至於和眾人翻臉，不會大開殺戒。
或者說，不會和他楚離翻臉，不會弄死他楚離。
僅此而已。
表世界的蒼茫大霧之中，楚離等人距離教堂還有較長一段距離，便聽到迷霧裏傳來槍聲和怒吼聲。
更有一束絢爛神聖的白色光芒，驅散迷霧，露出了一襲紅衣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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